“这味药引,便是那养蛊之人的心头血。”
“这。。。”
蒲英杰一开始听见南疆王族,表情就已经开始不好了,眉头皱起。
南疆王族还能出现在这里给自己父亲下毒,这证明什么?这代表了什么?
就算他是个莽夫,他也懂了这代表着什么,不用说,都明白。
蒲音蓝看着自家大哥的表情愈加不好,就知道他也想到了,可军心还得稳定,不能让大哥就这么兴师问罪的过去打草惊蛇。
“哥,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没准是别人用南疆王族的尸体养的蛊,然后加害父亲。”
说完之后,连蒲音蓝自己都不信自己的话,暗自懊恼自己在乱说些什么。。。
“不不不是。。。”
蒲英杰打断蒲音蓝,道:“不用说了,我懂的,音蓝,我去军中探探,你好生照顾着父亲。”
说完,便带着那股子从战场上带下来的气势走了出去,感觉有冷冽的风从脖子灌进衣服里,蒲音蓝微微抖了抖。
“唉!”
蒲音蓝轻叹一口气,在蒲达的床边坐下,注视着这个给了蒲音蓝生命,却没有好好保护住她的苍老男人,蒲音蓝内心感慨万分。
去打了盆水,给蒲达洗净了脸颊,又给他掖好了被子,把账本拿到这间房间里看。
在这瞬间,蒲音蓝突然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而且,这个过于措手不及。。。
主要是,父亲一中蛊,母亲也不见了,还有那个“蒲舒宁”。。。对!还有他!
蒲音蓝把账本一关,交代了小玥好好照顾父亲,就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来到“蒲舒宁”的院子。
院子里很空,似乎像是没有人,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就飘散出来,蒲音蓝捏住鼻子,看向那药味源头。
奄奄一息的“蒲舒宁”躺在床上,还在轻咳,要不是他年纪太小,脸还未长开,就有一些“病弱美男”姿态了。
可蒲音蓝无心关顾这些,来到“蒲舒宁”的病榻前,露出一个虚伪至极的笑容,道:“阿宁,你好点了没?过几天,你的药就来了,稍微等一下吧。”
“咳咳,姐姐,多谢—姐姐。”
“没事,应该的,话说堂弟你受难了啊,身为我大伯最后的血脉,这些年不好过吧?来来来,跟姐姐说说这些年的经历。”
蒲舒宁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又恢复那副脆弱的样子,虚弱的道:“姐姐,那些事,过去的就过去吧。。。我已经不想想起了,作为篱下之人,什么雨水,臭猪草都吃过,还有鸡食。。。”
蒲音蓝看着他脸上表情,看起来是真的,看来他大概是把他自己的真实事情也说出来了,跟堂弟同龄,但悲惨经历比他多,不禁的,有些心软了。
摸摸蒲舒宁的头顶,又把他揽到怀里,摸了摸后背,蒲舒宁僵住了,板着身子不知道要干嘛了。
“姐—姐,你你你你,放开我!”
蒲音蓝“噗”的一下笑出来,却又是叹息,唉,都忘了这里不是现代了,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亲戚。
“从此以后啊,你就跟着我混,就算以后家里的谁出事了,我都会护着你。”
蒲舒宁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是眼泪,又或者是不知名的情绪,可又十分小心翼翼,看着蒲音蓝的神情里又有些闪躲。
蒲音蓝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孩子心性还是不坏的,可以拉回来,只是以后真正的堂弟回来,他估计会尴尬,虽然为了看着我,以后出事了再干掉我。。。
可他至始至终,这只是个孩子,利用这种孩子做坏事的衡王,简直,坏到不能再坏了!
食指突然被拉住,蒲音蓝看向他,眼神中是疑惑,就听他道:“姐姐,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我以后也会保护姐姐的。。。永远,我发誓。。。呜呜呜。。。”
说着,就扑到了蒲音蓝的怀里,呜呜呜的就大哭了出来,似乎是为了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蒲音蓝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他的头。
终究还是个孩子啊。。。
“咳咳咳!!!”
房梁上突然传来剧烈的咳嗽声,蒲音蓝懵懂的抬起头看向房梁,却见一人着白色衣袍站在房梁上,那看向两人抱在一起的锐利眼神,如刀一般射向两人。
神使鬼差的,蒲音蓝不知为何,突然就心虚了,连忙松开了抱着“堂弟”的手,然后乖巧的坐好。
那样子。。。像极了被正宫抓奸了亚子。。。
然而她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那人就已经下了房梁,来到蒲音蓝面前,把她抱着,抱得紧紧的,似乎怕她溜走。
“她是我的。”
“哦,她是我姐。”
“我知道。”
“那你这是?”
蒲舒宁轻挑眉毛,指了指把蒲音蓝抱得紧紧的那双手,江珏不仅不放,还瞪了瞪蒲舒宁。
蒲音蓝嘴角微抽,推开了这个大型挂件,道:“我还有事,先撤一步,下次聚。”
说完立马开溜,提着裙摆,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没影了,留下江珏和蒲舒宁两人面面相觑。
“无趣,我走了。”
“切。”
“你弱爆了好吗?”
“弱爆了是何物?”
“得,我不跟你说,我去追我娘子。”
“呸!她还未成你家娘子,怎就叫上了?”
“我乐意。”
“你!”
看着江珏迅速闪人,蒲舒宁只得气鼓鼓的抱胸躺下。
那边,蒲音蓝回到蒲达房间内,继续看账本,听见似乎有说话声,又放下账本,凑过去听。
“大哥。。。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懦夫。。。懦夫。。。都怪我啊。。。不然。。。”
不然你就不会死?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死者已永逝,作为生者,我们应该做的是带着他们的信念好好活下去,而不是一直沉湎在过去,反复说自己的过错。
唉。。。
突然想还在现代的父母了,他们就是因为不想自己死后最基本的都不能被人记住,才那么努力赚钱的吧?
每个人都不容易啊。。。
“想什么呢?蓝蓝?”
“。。。”什么鬼称呼?蓝蓝?我宁愿你叫我蓝儿。
蒲音蓝翻了个白眼,没理他,继续回去看账本,可那厮实属烦人,一直粘着她,在她面前溜达来溜达去。
终于,她忍不了了,把笔放好,发怒了。
“你到底要做甚?”
“我没做甚。”
“你出去让我静静好不好?”
“你想静静?好,那我出去了。”
蒲音蓝扶着额头,头疼的看着门口那人,见他出去了,还把门带上了,就是一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