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迪安离开,艾登走到安塞旁边。伸手搂着他的肩膀,自来熟地说道:“怎么样?最近跟着老头子混,没少吃苦头吧?他脾气可是坏得很啊。”
安塞摆出深以为然表情点点头,但嘴上却说道:“其实还好,老迪安教了我不少东西。”
艾登笑着抬起手,拍了拍安塞的肩膀。确认了屋门锁好之后,他示意安塞跟自己进卧室。
“里面有间地下密室,”艾登解释道:“要教你东西可不能就在客厅。”
虽然加入薪火教会,有点被迫上了贼船的味道,但考虑到对方两人都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安塞也确实对薪火教会火焰的力量,抱有很大期望——太多的迹象表明,这将是他最好的选择——因此他现在对艾登和老迪安的信任不减反增。
等安塞进入卧室,艾登轻轻地关好门。来到墙角的单人床边,单手稍一用力,就把整个木床举了起来,露出了床下一米宽的小洞。
见艾登朝着洞穴比划,安塞抱着好奇,沿着木梯下到了洞底。
上面的艾登右手上轻轻一用力,趁着木床微微浮空,快速地转过身。然后一边小心地把床归位,一边在黑暗中沿着梯子下来。等到双脚着地,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火苗出现在他的指尖,重新照亮了周围。
这是个只有两平米的小空间,三面都是土墙,地上散落着许多的杂物,看上去像是老迪安。安塞粗略一瞟,就见到了好几样自己不认识的东西。
艾登越过他,进入正前方的洞穴。安塞紧随其后,走了两三米后,来到了一间足足有五米见方的地下室内。从这个位置来看,似乎是在邻居屋子的正下方,难怪旁边没住人,怕是安排好的。
这间密室的墙体似乎都有过精心的处理,宛如被火焰烧制过的一整块砖瓷。上面还用某种特殊的材料,画上了各种奇诡的符文。
“在这里面施术和祈祷,动静不会被侦测到”艾登走到墙角,先是把自己睡觉用的被褥,好好地放进了旁边的铁木柜子。接着从其中又取出一张符咒,仍给安塞。
“贴到额头上,确定一下你是不是拥有火焰的天赋,虽然我觉得不可能没有。”
安塞小心地接住符咒,平息了一下情绪,抬手把它贴到了自己额头。
只听噗嗤一声,整个符咒瞬间变成了灰烬,在安塞脸前缓缓地消散。
这是有天赋的表现吧?他一脸兴奋地看向艾登。后者脸色却有些惊愕,一般的测试结果就是符咒发光和不发光两种情况,这种符咒直接没了的的结果,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应该是有天赋吧?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子。
艾登想了想,在手上具现出一团火苗,向安塞说道:“把手伸过来,放到火焰上面,只要火焰不伤害你,你就是有天赋的。”
安塞闻言心里一凉,他还记得自己用蜡烛做过这种测试,当时手被烫伤了。
但他咬了咬牙,毅然抬起左手,伸进了火焰之中。
温度升高,暖和,炙热。这个过程中温度的变化,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
但他的手没有被烫伤。
火焰舔舐他的手掌,一袅一袅的火苗,不断地在他的手心弯曲,缠绕。
安塞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
但他的手没有被烫伤。
兴奋和好奇冲击着他的情绪,他两双手齐上,撩拨着艾登手心的火焰。
看着他玩了好一会儿,艾登才叫住了他。“以后有的是机会玩,现在先停下来吧。”
安塞闻言收回两只手,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那个符咒是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你是有天赋的。”艾登笑着说道:“我刚刚也吓了一跳,还想着难道魂铸火盆也能弄错。”
安塞笑着点点头,结果是好的就行。
“行了,那咱们就继续,希望能赶在午饭之前,激活你体内的火焰。”
艾登说完打开铁木柜子,挑拣着从里面取出材料。安塞好奇地分辨着,但他能认出来的,也仅仅只有海底白沙和蜡烛。
足足取出了十几样材料后,艾登开始着手准备仪式。
首先用白沙在地上画出初火的圣徽,接着把取出来的六截接近半米长的白叶青木,绕着圣徽首尾相接摆了一圈。把几种不同邪恶生物的混合血液,淋在了木头上。
主要材料布置完毕后,艾登把其他的材料按照一定规律,装饰在四周。
整个准备就结束了。
“坐到里面,面对着圣徽。”他向安塞说道:“放轻松,第一次的力量激活,通常都是没有危险的。你需要注意的,就是坚定意志,一定要坚定意志!”
安塞深吸了一口气,跨进圆圈,坐到了圣徽的旁边。艾登又安慰了一下他后,低声念诵起向初火祈求力量的祷文,示意安塞学着吟唱。
“最初的火焰,梦境的守护者。请允许我燃烧自己,为这个世界增添一缕光明。”
安塞刚一念完,猛地发觉周围的材料全部燃烧起来,产生的火焰全部聚拢向他。一缕缕的火焰,缠绕融合,互相拥挤着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燃烧他的衣服,钻入他的体内。
燥热的感觉顿时出现在安塞四肢百骸,他的意识立刻就被冲击的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周围充斥着黑暗,其中还隐隐绰绰地有着各种让人恐惧难安的身影。只有自己身边火焰到达的地方,才有着一缕光明。
但他周围的火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那些邪恶的身影伴着黑暗慢慢靠近,似乎想要等到火焰消失,然后吞噬眼前的敌人。各种负面情绪也随着黑暗的接近,慢慢出现在他思维。恐惧,憎恨,痛苦渐渐充斥他的脑海。
安塞此刻牢记着艾登说的坚定意志,苦苦地支撑。假象着自己能支配火焰,让周围的火焰变得更加炙热。
但火焰依然减弱着。
就在绝望的感觉快要打破他的意志的时候,四缕火焰从周围凭空升起,再次融入他的身体。他周围的光亮一瞬间拓大了不少,顺利支撑到了仪式结束。
“醒醒,醒醒”,火焰熄灭后,艾登摇了摇陷入沉睡地安塞。
安塞缓缓睁开眼睛,一缕焰色在他的眼眸间流转,两三秒后消失不见。
“怎么样?”
“好极了。”安塞抬起右手,凝聚出一缕火焰,在他的手心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