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的,在有些破败的山路上蠕动着。
“啪~”
车夫扬起长鞭对着马挥舞一记,即便没有打在马屁股上,也吓的马儿更加卖力的向前狂奔。
“少爷,我们已经连续赶路两天一夜了,休息一晚吧!”车夫偏过头对着马车里说道。
“秦叔,到哪了?这一路上我也未看见划分地界的石碑。”一声稚嫩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我们上一站是在陵阳城休息的,出了陵阳城二百里路我们就下了官道入了山路,茫茫大山人烟稀少比不得平原,估计应该早到了曲靖府郡,而老爷赐的紫云马可日行五百里,但是连续两昼一夜最多能跑一千两百多里,我看一个时辰前路过的那座形状奇特的大山很像是坤沙山,我们离少爷你的目的地竹南山估计也就几个时辰的路程了。”
“几个时辰?那我们加把劲,应该很快就能到了吧!”少年的声音有些激动,苍白俊秀的脸上有了些血色。这半月来赶路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少爷,您要拜访的那个江湖高人此刻说不定已经休息了,我们这么晚去会不会有些唐突?”车夫黝黑的脸上有着些许担心。
少年愣了一下,犹豫了一阵后说:“秦叔,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前面有些许灯火,我们前去借宿一晚,休息好,明日精精神神的,再赶去竹南山拜访吧!”
“好!,就听秦叔的!”
几柱香的功夫,便到了那个灯火通明的小镇,随意寻了一间客栈,花了点钱财,开了两间上等房,点了几个熟菜,吃过后,便入房休息了。
少年躺在有些硬的床上,辗转难眠,很是激动,到了深夜才慢慢入睡,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第二日一大早,少年就起床洗漱整理衣冠,待日出之时,二人已经离开小镇数十里了。
“少爷,你这去拜师学艺,修习武术,一去就是不知道多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与老爷和夫人相见啊!”
少年眼角有些湿润,。“秦叔,我学成武艺后就会回去看父亲母亲的,倒是秦叔您,年纪大了,回去要好生修养,等我习武归来,还要与您下棋赛马呢…………”
就在两人的闲聊中,几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
“少爷,到了,这里就是竹南山了!”车夫停下马车,掀开车帘,少年激动的钻了出来,跳下马车,开始四处张望。
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只有一条幽静的石阶通向山顶。石阶旁有一方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古朴的大字,‘竹南山剑湖’。
“秦叔,走吧,我们上去吧!”少年看了眼石碑后,激动的向着石阶快步走去。
“少爷你慢点,别忘了东西。”车夫摇了摇头。从马车内拿出了一个包裹和一柄剑,包裹里是些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银票,还有一枚白家令牌,剑是一柄有些陈旧古朴的长剑,倒是剑鞘有些新,像是才不久做的。
取出东西后,车夫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才大步向着少年追去。
少年迫不及待的向着山顶赶去,不一会,便在路的尽头看到了几个院子,几间草庐,其中一个稍大的院子里还有三个人影在嬉笑中耍剑。少年整理了下仪态,走到篱笆前,篱笆做的围墙也不高,也就半人高而已,很清楚的就看到了里面。少年仔细看了看三人,两男一女,都是一身朴素的布麻衣服,其中一个男的年纪稍大,看起来大概有了三十几岁,面露刚毅,另一个大概二十出头,纵横跳跃,精力很是旺盛,而最后的那个女的面容清秀,舞的剑看起来行云流水,年龄大概也就二十左右。
“喂,哪来的小屁孩,看什么呢,偷学可是江湖大忌!”女的发现了少年后轻斥道。三人也停下了舞剑。
少年吓了一跳,急忙低头。正欲开口解释,就听其中一人说道,“你是不是白家小少爷前来拜师的?想来白家到这虽然路途遥远,但如果配上白家饲养的紫云马这几日也该到了。”声音有些浑厚,猜想应该是那个中年人。
“是的,前辈,白家白致远前来竹南山拜师学艺!”少年弯腰行礼。
到了此时,车夫才赶到少年身边,然后从包裹中拿出白家令牌低头双手呈上,并说道,“高人,这是族中白烛令,请过目!”
中年人打开竹门从院子里出来,端详了一下白烛令,也未敢拿在手中,微微行礼后说:“前辈高人不敢当,鄙人竹南剑圣二弟子,高余然,请二位随我去见师父吧!”说完后转身又对院子里两人说:“师弟师妹,走吧,一起去见师父吧,这个少年以后可能就是你们小师弟了!”
“是,师兄!”“是,二师兄。”
少年和车夫随着高余然三人踏上一条小道,向着山顶出发。
山路陡峭,有些许危险,越往上走,树木越是稀少走到后半段,脚边已经全是崖壁了。
“少爷,你以后走这里要小心啊,千万注意脚下!”车夫担忧的说说道。
“秦叔,没事的,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高余然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一会,几人便来到了山顶。
少年看着这场景愣了一下,想起了几月前的事,回过神来后,仔细看了看四周,整个山顶是平的,边缘有几颗老松,中间有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湖中有一条浸水的竹桥,在桥的尽头,便是几间不小的竹楼。
高余然并未带着几人走竹桥,而是从湖的边缘小道绕过去。
少年看了眼清澈的湖底,发现湖底竟然是数不清的各种兵刃,便好奇的问道:“这湖底怎么这么多兵器?”
清秀女子看了眼少年后,轻笑道:“当年师父闯下剑圣的名号后不久,便归隐山林选了此处隐居。然而依旧有不少人来挑战师父寻求武道极致,于是师父立下规矩,挑战者失败后留下兵刃,扔进湖中,胜者可随意取走任何兵刃。”
少年一脸惊诧,忍不住问:“那可有人胜过师父取走过兵器吗?”
清秀女子捂嘴笑了一下:“当今武林北有无极派张清,南有清灵宗祝无苑,东有皓然门古筝,西有灵音坛空无为,中有皇城荆无敌,除了荆无敌深浅不知外,荆国江湖唯有无极派的那个两百岁老头张清能与师父打成平手。其他有名大家大多在湖中留下过兵刃。”
少年一脸震撼。
“师父本来说不在收弟子了,不知为何破例愿意收你白家一人”清秀女子笑盈盈的继续说。
“师妹,勿要多言,师父自有他的决断!”高余然瞪了女子一眼。
“好~的,二~师~兄~”女子捏着鼻子拖着声音说道。
高余然也只能摇了摇头。
几人行至竹楼前,高余然三人弯腰行礼,:“师父,白家拜师学艺的小子已经来了。”
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了出来,“到圆心石来吧。”
“是,师父!……走吧,白家小子。”三人带着少年和车夫向着竹楼后走去。
竹楼后是一片空地,在崖边有一方圆形的大石块,石头上盘坐着一位身着白袍,一头白发的老人。
少年揉了揉眼睛,虽然老人盘坐着,却不知为何,总给了他一种,下一刻老人便会飞天而去的感觉。
“师父,我们到了!”高余然行礼。
少年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弯腰行大礼:“白家白致远前来拜师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