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树林里,秦阳便从空间里取出一张加厚的席子铺在地上,把少年放在上面。
看着少年伤痕累累的身躯,秦阳对于虎头寨里那些土匪的憎恨更深了几分。
之前在师父的书房里看的那些医学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为少年把过脉之后,秦阳便从空间里取出一些还散发着热气的温开水,帮王豹把全身的血迹污垢清洗干净后,又出去金疮药帮他敷上。
看着被包着像个粽子似的少年,已经进入了沉睡状态,秦阳心中还是充满着救人后的喜悦,满满的成就感。
“水……水……”昏迷不醒的少年凭着本能的叫着要水。
给少年喂了水后,秦阳看着少年那那青涩的面庞,心里对于少年的身份很好奇,看少年的着装似乎是猎人的打扮,不过还要等对方醒来才能确认。
捡些干材树枝,燃起一堆篝火,秦阳便就地坐在一旁运气调息起来。
一夜的时间悄然而过,东方天边渐渐露出鱼白之色。
王虎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美很美的梦,看见了爹爹回来了,还夸自己很坚强,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没给他丢脸。可是爹爹最后居然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了,让他以后一个人要学会照顾自己。王豹心急之下,想要一把抱住爹爹,不让他离开的,可以却怎么也抱不住爹爹,仿佛爹爹是一个影子似的。
“爹爹……”
急得王虎大声疾呼,但爹爹好像完全没听到似的,心急之下,一下子扎醒了。
睁开眼睛,只见东方发白了,刚醒动身,“嘶!”感觉浑身疼痛,不过在火辣辣的伤口处有着一丝丝的清凉渗入,疼痛也被缓解了不少。
“你醒了!肚子饿了吧?”忽然一个清朗的男声从旁边响起。
王虎这才注意到,自己身处一片树林里,已经不在虎头寨里了,一个大概比自己大几岁的青年坐在一旁,正微笑的看着自己。
“这是哪里?是你救了我吗?”王虎边说边坐了起来。
“这里是离虎头寨不远的一片树林里。昨晚,我夜探虎头寨,无意中看到你被他们鞭打折磨的都快没命了,所以顺手把你救了出来。”秦阳说着把一只早就准备好的烧鸡和一碗水递过去:“肚子一定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王虎无以为报,以后大哥有事尽管吩咐,王虎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虎站起身对着秦阳鞠了一躬,这才接过烧鸡狼吞虎咽起来。
“不用那么客气,救你我也是顺手而为罢了。我叫秦阳,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如果不嫌弃就叫我秦大哥吧。”
“父亲从小就教导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何况这是救命之恩呢!”
“好吧,随你了。不过,你现在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和虎头寨又是怎么回事?”
“我姓王,叫王虎,我爹娘都叫我虎儿,大哥也可以叫我虎儿的。”一想到自己的爹娘,豹儿又是一副悲愤不已的表情。
接着王虎便把事情一一道来。
原来王虎的家是在距离虎头寨大概百里的一个叫王家村小村庄。
王家村由原来北方刚迁徙过来的时四户人家,经过不断的繁衍生息,到如今全村三十二户人,共一百多人,全村基本上都是以打猎为生。
王家村作为从乱世中幸存者,深知个人武力的重要性,所以一直都练武的传统。
虽然在武林争斗还差的远,但练武以后个人的身体素质比之普通人要高出不少,要想在深山老林里生存下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人类是群居动物,每个人都不可能离开他人而独自存在。虽说王家村独处于深山老林里,生活上基本上都可以自给自足,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是要和外界交换的。
比如一些针头线脑之类的东西,自己就不会生产,必须要和外界交换。于是王家村每月都会组织村民,把平时攒下来的兽皮、药材之类的货物拿到集镇上卖掉,然后再买回一些生活用品回来。
俗话说:“财不露白,贵不独行。”,王家村众人也深谙此理,但“上得山多,终遇虎”的。
这不,就在十多天前,外出的王家村商队就被做完无本买卖的虎头寨土匪给盯上了。
一般情况下,土匪也不会去招惹猎人的,因为猎人常年与野兽的搏杀中,早就练就了一身搏杀的技能,和普通人相比,杀伤力要大很多。
可是一看到王家村众人要交易的货物时,就顾不得其他的了,因为王家村人的货物确实太多了,比虎头寨平时洗劫一个小村庄所得还要多。
于是虎头寨的几个喽啰,便悄悄的跟在王家村众人后面,直到把王家村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了,这才回去向几位当家的汇报情况。
几位当家的一听到还有这么富裕的村子,当即商量洗劫王家村的计划。
几天后,虎头寨的三当家率领着他五十多个手下土匪,气势汹汹的直奔王家村而去。
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一大早的,王虎和村子里的其他小伙伴到附近的大山里去狩猎。众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对于狩猎技能已经是很娴熟了,毕竟从小就接触,加上自小练武,身体素质比之普通的成年男子都要好,所以黄昏时分还没到,大家已经收获颇丰了。
“虎子哥,你看咱们今天的收获这么多,天色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年纪最小的小猴子对着王虎说。
“嗯!今天咱们的运气确实不错,还捕获了两只獐子,回去村长和爹爹肯定会夸咱们的!”王虎看着众人个个都脸色微红,满脸的兴奋之意,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回家啰!”
“哦!回家啰!”众人都以王虎为首是瞻,一听说可以回家了,都欢呼起来。
当众人迎着夕阳的余辉,携带着满满的收获踏进村子时,迎着他们的不是父母亲们的赞赏的目光和夸奖声,而是:到处的残垣断壁、浓烟滚滚、尸横遍地。
“爹,娘……”
一众年纪相仿的少年,看到此幕,一时间都被吓得肝胆俱裂,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等反应过来时都哭喊着跑向各自的家。
半个时辰后,几个少年都汇聚在村东头的空地上,一个个精神恍惚、眼神空洞、目光呆滞。
“虎子哥,我爹,我娘都死了!他们死的很惨啊!”年纪最小的猴子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悲愤,抱着王虎就哭了起来。
其他的人看着哭泣的小猴子,都不由得泪如泉涌,低声啜泣起来。
“我们要为我们的爹娘报仇,为我们的族人报仇!不管是什么人干的,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王虎看着伤心的众人,想起惨死的爹娘,攥着拳头,高声喊道。
“血债血偿!”众人被王虎的话激起了心中的仇恨,一起大声的呐喊起来。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先让我们的族人入土为安,休息一晚再去报仇。”
“虎子哥,明天还能追得上吗?”其中一个壮硕的少年问。
“不用担心,我刚才观察了一下,在北边有大量的痕迹,定是我们的仇人留下的,别说一晚,就算三天我也有办法追上的。”
接着众人在夜色下忙碌了起来,把那些被残暴杀害的族人一一的埋葬。
夜色深沉,王家村的几个少年围着在一堆篝火旁,个个都疲惫不堪,神情恍惚。
“虎,虎子哥,我姐姐他们会不会是被那些坏人抓走了?”小猴子啜泣的哭声中充满着无助。
“虎子哥,我看一定是土匪干的,他们不仅杀人抢劫财物,而且还抓女人。”其中一个少年说。
“对!一定是土匪干的!”其他几个少年都点头称是,虽然没有见过土匪,但他们在村子里可没少听到过土匪的事。
原来王虎他们发现村中所有的财物和粮食都消失不见了,而且在掩埋族人尸体的过程中,并没有那些年轻女子的尸体。
“不管是哪些土匪干的,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的!”王虎看着面前的几个兄弟说:“我们此去,肯定会危险重重的,甚至连命都会没了的,如果有谁不想去的,现在可以退出,我绝不会怪他的。”
“我不怕,血债血偿!”其他少年看着王虎,青涩的脸孔此时充满了坚定。
“那好,我们吃饱,睡好,这样我们明天一早才有体力和精神去报仇,一定要让这群畜牲血债血偿!”王虎说完便带头吃了起来。
村子里的食物虽然被掠夺一空,但对于从小在森林里长大的他们来说,想要生存下来并不难,何况今天的狩猎收获还算颇丰。
众少年看到最为信服的虎子哥都这么说了,大家都按耐住心中的悲痛,普通嚼蜡般的吃起了手中的食物。
翌日,清晨。
东方才刚刚露出鱼肚白,王虎一行人便循着土匪们留下的痕迹追寻下去。
一路上,肚子饿了就吃点昨晚留下来的熟肉,渴了就喝山中的泉水,在王虎过人的追踪能力支持下,始终循着那帮土匪留下的痕迹,马不停蹄的追赶着。
一直到第三天才在虎头山追赶上了祸害王家村的土匪,但此时的土匪已经进去了他们的老巢。
看着倚山而建的土匪窝,三面陡峭绝壁,易守难攻,只有前面一条山路,但修筑有坚固的防护城垛。
“虎子哥,这么高的寨墙,就算爬上去也很难啊!”小猴子看着前面墙高寨固的土匪窝,不由得有点发怵。
“怕什么!我们攻不进去,难道不会等他们出来再报仇吗?”王虎摇摇头,向着大家一摆手:“我们先退后,等这些畜牲走出乌龟壳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王虎几个少年便躲藏在虎头寨外,在虎头寨的下山必经之路上设置陷阱。
这几个自小在猎人家长大的少年,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对于猎人的两项基本技能(跟踪和设置陷阱)已经是很娴熟了,轻轻松松的就把几个针对大型野兽的陷阱,在土匪的必经路上设置好了。
那些土匪根本就没想到,在自己家门口居然有人敢设置陷阱,而且都是一些半大的少年郎,还是被自己给逼出来的敌人。
仇恨让这些原本生活无忧、天真无邪的少年,瞬间从纯良无害变成了如同择人而噬般的野兽。
在毫无防备心之下,开始两天被连续捕杀了好几个单独出行的土匪。
本来一切都还顺利的,一直到第三天,一小队的土匪踏出了寨门。
本来在王虎是打算先放过这次的土匪的,可是就在土匪要全部踏出陷阱时,有一个太过于激动的少年忍不住发出了声响,刚好被土匪察觉到了。
于是埋伏战变成了遭遇战,结果很明显,一群刚出茅庐的雏鸟面对一群杀人无数的悍匪,虽然众少年有弓箭作为远攻手段,还是节节败退,最后还是靠王虎只身引开了如狼似虎的土匪,其他的少年才得以逃脱。
作为孤胆英雄的王虎毫无疑问的被土匪生擒活捉了,原以为王虎在严刑拷打之下会很快就招供的,没成想王虎却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和超人的忍耐力硬是扛了下来。
接着就是秦阳昨晚看到的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