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起身离开,左小浅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也不动。有晶莹透澈的眼泪,在空中划下优美的弧度后,快速消失在空气里……
许久,有淡淡的叹息声响了起来:“丫头,他已经走了……”
左小浅这才抬起泪眼模糊的眼,望着门口正用怜惜眼神望着她的莫离,嗫嚅道:“师父……我,我对不起洛星……”
莫离缓缓走了过来,伸手拭净她面上的泪珠,怜惜的说道:“这或许,就是洛星的命吧!不过,忘了也好……忘了,才有机会重新开始……”
“师父——”左小浅猛地扑进莫离的怀里,温暖可靠的怀抱让她顿时放声大哭起来:“师父……你难道……不怪我吗?我,我欠洛星那么多……”
“傻丫头——”莫离叹口气,伸手摸摸她的头顶:“洛星都不怪你,师父又有什么立场怪你呢?师父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左小浅依然哭得不能自已,她想起洛星刚才离开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说,既然他真的忘了,那么,她也忘记吧!
可是,要忘记,谈何容易?洛星,他会是卡在她心里的一根刺,不拔会痛,拔了,却会被痛苦内疚淹死……
许久后,左小浅才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离开莫离的怀抱,她伸手擦擦眼角:“师父,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你可是我的徒弟呢!”莫离双眼一瞪,故作凶恶的说道。
左小浅破涕而笑,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瓣,她有些迟疑的问道:“师父,你知道洛星失忆的原因么?”
莫离敛了所有的表情,严肃的看着她的眼睛:“丫头,你真的想知道吗?”
如果她真的重又爱上了泠清若,那么,他该告诉她吗?可是若是不说……唉,这件事情堵在他心里头也是很难受的!
“师父?”左小浅微蹙眉眼,眼中飞快的闪过不安与忐忑,那个答案不会,跟他有关吧?
“丫头——”莫离叹口气,心疼的望着她的眼睛,本来,她的情感问题,他是不想过多干涉的,只是,如果对象是泠清若,如果丫头真的爱上了他,他想,他有必要提醒她要小心那个人吧?
见莫离表情凝重的样子,她的心猛地一突:“难道,真的是泠清若动了手脚?是,千年冰蝉吗?”
“不是——是忘情丹!”莫离看着她的小脸瞬间惨淡下来,心中不忍,却还是继续说道:“因为忘情丹,所以洛星才会不记得你……我猜到他不会放过洛星,却猜不到,他是用这样的手段和方式……”
“忘情丹?”左小浅双眼无神的呢喃道。忘情丹吗?他竟然对洛星涌了这样的招数?!忘情丹啊……
“丫头——”莫离的浓眉因担忧而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失神落魄的左小浅往门外走去,忙出声唤她:“你没事吧?”
“师父,我没事!”她虚弱的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道:“我只是有点乱……我想一个人静静……我没事的……”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莫离急急的拉过她险些因为门槛而跌倒的身体:“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丫头啊……不过是个男人,你有必要将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吗?”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左小浅忽然咧嘴笑了,却有晶莹的泪珠滑出了她的眼角,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来,感激的看着莫离:“师父,你说得没错……不过是个男人,是我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莫离依然担忧的望着她强颜欢笑的小脸:“丫头,你……你……”不会是想做什么傻事吧?
“师父,我们一起离开吧!”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左小浅坚定的看着莫离的眼睛:“我们带着娘亲,回山谷去吧……”
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泠清若所为,可是,她还是没有办法恨他或是讨厌他,因为她自己明白,他之所以那么做,都是因为她……
可是,若叫她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原谅他并且继续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她又的确做不到——
她的心里,有两个疙瘩,一个是洛星,一个便是他!她既然没有办法,理顺那一团麻,那就干脆逃走算了……
逃吧,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远远的,离开这些纠缠与烦恼!
“丫头,你确定吗?”莫离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忍不住求证的问道:“山谷里面,终日与花草与野兽为伍,为了不暴露行踪,我们甚至难得再出来一趟……这红尘的繁华,你真的,放得下吗?”
有什么放不下的?左小浅苦笑一声:“师父,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你先带着我娘亲离开!”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莫离惊疑的说道:“要走当然是一起走啦!丫头,现在你没有任何羁绊,没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师父要带你们两个走,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啊……”
“我……”左小浅低了头看着袖袍下那双白皙漂亮的手,轻声道:“我还有事情要做……师父放心,我不会有问题的……”
她用力的笑了笑,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开……
左小浅坐在梳妆桌前,第一百零一次的扔下手里的胭脂,恨恨的瞪着那似在嘲笑她的胭脂,将袖子高高挽起,忿忿的嘀咕道:“我就不信了,今天我制服不了你……”
“小浅,你这是在做什么?”泠清若进门,入眼见到的,就是左小浅一脸忿忿的捉着胭脂的样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干嘛跟胭脂过不去?”
“谁跟它过不去了?”左小浅不满的蹙眉,扬起小脸望着他一脸温柔的笑意:“是它跟我过不去……”
她不过是想打扮打扮,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迷人而已,谁知道古代这东西那么难弄?她已经在这边枯坐了三个多小时了,结果呢?
一张本就绝色的小脸,被她涂的很是惨不忍睹……
泠清若看着她活似调色板般的面孔,忍住笑走了过去,掏出手帕轻柔的擦拭着她的面孔,他微笑道:“你不修饰的天然美丽已经够夺人的眼球了,怎么?还想更迷人吗?何况,不是有宫女吗?”
左小浅微仰了脸,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细细的扑在自己面孔上的感觉:“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是最漂亮的?我当然也不例外啦……”
宫女的打扮哪有自己动手来的有意义?
她只是想,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最后一次展现在他的面前,只是啊——她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被她搞砸了。倒让他见到了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泠清若漆黑温柔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细致起来:“小浅,今天……见到洛星了?”
左小浅长长的眼睫忽的轻颤了下,尖锐的指尖几乎划伤了她的掌心,她微微勾了勾有些僵硬的嘴角:“嗯,见到了——”
泠清若低了头,长长的眼睫微微一动,若无其事的问道:“他怎么样?还好吗?身上的毒都已经清了吧?”
左小浅不动声色的微笑:“嗯,他已经完全好了,只是……”
她倏的睁开眼,定定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秀美绝伦的面庞:“只是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我是哪号人物了……听说是失忆!”
她脸上的那只手明显的顿了下,只一下,却让敏感的她给捕捉到了:“失忆?那,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吗?”
左小浅轻叹口气,低了头,淡淡道:“听说,是千年冰蝉因为被用过一次……反正,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果然,那一声似有若无的松了口气的声音,从他口里溢了出来。左小浅唇边的笑容终于变得苦涩起来,泠清若,不是说要坦白吗?不是说要信任吗?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呢?
“那你,因为被他忘记,所以感到难过了吗?”他听见自己轻轻的、却有些困难的开口问道。
左小浅摇了摇头,却依然没有抬起脸来,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才淡淡道:“我并不难过……”
她只是觉得羞愧和难堪!“因为师父说,他不记得我了,未尝不是好事一件,而且,洛星跟我说,让我也忘记……”
她说着,仰起脸来,却是笑面如花!起身,她拉着他的手往内室走去:“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内室不像花厅一样灯火通明,昏黄的烛火下,一切显得朦胧而美丽。精致的桌面上,摆放着两只精美的盘子,泠清若望过去,才发现那盘子里的食物是只有在长乐坊才吃得到的所谓的牛扒……
桌面上,白玉瓷壶散发着宁静高雅的光泽,烛火台上的红烛,灯芯正欢快的跳舞着……
他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明所以的问道:“小浅,这是——”
左小浅牵着他的手走了过去,将他轻轻按在椅子上,然后轻移莲步,款款的走到他的对面,优雅的落座:“这个,叫做烛光晚餐……你愿意陪我一起分享这丰盛的晚餐吗?”
泠清若定定的看着她在烛火下美丽却带着轻狂的小脸,忽的一笑:“当然,这是我的荣幸——”
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最后一餐,就当是,留了个美丽的纪念给自己——有点遗憾,这时候没有音乐没有舞步!
她抬手,提了桌上的酒壶,先帮他的杯子斟满,然后才是自己的。举杯,她柔媚一笑:“没有外人干扰的二人世界,可是我期盼了好久的呢!来,为了我的愿望成真,干一杯——”
泠清若微微愣了愣,因为她那从没示过人的娇媚风情,半晌,他才在左小浅催促的目光下,端了桌面上的酒杯:“可是小浅,你的酒量并不好啊……”
“可是人家高兴,想要喝酒——”左小浅上前微微的倾了倾身,噘了红唇抱怨道:“难道这样的小小心愿,你也要干涉不成?”
天真单纯的表情,黑白分明欲说还休的迷离眼神,这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小浅吗?泠清若握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左小浅一仰脖子,便喝干了杯里的美酒,她的动作稍嫌豪迈了一些,因此落得个被呛到的下场:“咳咳……咳……”
泠清若连忙放下酒杯,快步来到她身边,修长的手轻轻贴着她的背脊,上下拍抚着,最里边急急的问道:“怎么样?好些没?”
左小浅的脸被咳得绯红,该死的,原本暧昧旖旎的气氛(她认为的),就被她这一通咳给破坏掉了……这可是她精心准备了一下午的啊——
好半天,她才顺过气来,瞥眼瞧见泠清若一副想笑却又极力忍住的模样,忍不住推了他一把,有些羞恼的说道:“好啦好啦!知道你想笑……想笑就笑吧,可别憋坏了……”
泠清若唇边的笑痕加深,轻咳一声,他才柔声说道:“你精心准备布置了这么久的心意,我怎么可能会笑你呢?”
左小浅噘了嘴,明显不信的看着他扬起的嘴角:“还没笑呢?你只差没像‘金刚’一样仰天长啸、捶胸顿足了——当然,基于你的个性问题,你估计是绝对不会有上述的那种失控的行为的……”
连笑都那么温婉迷人,她不得不说,泠清若那丫的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祸害!好好的一顿烛光晚餐啊,她的心疼肉疼哪儿都疼……
泠清若弯下腰,将气呼呼的她轻轻拥入怀中,面前的这个,才是他熟悉的,让他心安的左小浅,而刚才那个,让他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浅——”他的唇贴着她洁白的耳垂,轻轻唤道。
左小浅轻轻的颤抖了下,却并没有推开他,耳垂连带颈后,红潮渐渐的蔓延开去,她张口,听见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声音:“嗯?”
泠清若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低头垂眼,看着她略微有些慌乱的眼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嗯,我……我当然知道……”她有些虚弱的别开视线,不看他渐渐炽热起来的眸光。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原本意在诱惑他,只是没想到技术难度会是这么的大,刻意学着电影里面而制造出来的浪漫,也被自己搞砸了……
所以,这诱惑之事,貌似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来的啊!看她的表现便知道了——这会儿,她都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诱惑谁?
泠清若温热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与粗重起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定定的,一动不动的:“那么,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虽然每天同床共枕,可是,除了睡觉时他会搂抱她,两人之间,再无更加亲密的举动。不是他不想,只是一来,他并不想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二来,他也知道,洛星会是她不能接受他身体的一个主要原因——
但是,他本就是心性坚韧之人,所以他愿意等,等到某天她将洛星彻底忘记,等到某天她愿意……如今看来,这真是太明智不过的决定了!
左小浅的小脸红透了,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者,粉红诱人的唇瓣被她轻轻咬了下,娇羞却很是坚定的说道:“嗯……我准备好了……”
这于泠清若,无疑是最动听的答案。他将她轻柔的放在柔软的床榻之上,俯身贴上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轻轻地啄了下她的唇瓣,漆黑的双眸望进她泛着羞怯与慌张的眼眸:“我想做你的唯一,我想要你做我的唯一,好么?”
唯一吗?这要求还真是动听得可以!左小浅垂下长长的睫毛,伸手圈上他的腰,语气轻柔得有些飘渺:“好——”
泠清若温柔如春风的吻,迅速的落了下来,沿着她的眉眼,她的俏鼻,一路来到她粉嫩的红唇,他的亲吻如同他的人一般,温柔甘醇,却会教人很快沉醉其中……
左小浅迷迷糊糊的想,顺从的张嘴,生涩而努力的迎和着他……
泠清若半睁的眼眸飞快闪过一丝精光,她今天晚上,反常的让人不得不起疑……可是,软玉温香在抱,更别提她难得的回应与热情,让他的理智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他的唇离开她的唇瓣,游走在她敏感的耳后及白皙的颈脖之上,让她难耐的溢出浅浅淡淡的呻吟来:“泠清……若……”
“我在这里——”他贴着她的耳根,轻声回应!
她的手也不闲着,费力而毫无章法的扯着他的衣衫,半晌,他的衣衫还是稳稳当当的挂在他的身上,失败的左小浅扁着嘴吧不高兴的指控道:“你的衣服好难脱……”
泠清若被她可爱的模样与语气逗笑,趴在她身上,他闷闷的笑了一阵,才扬起脸来,晶亮的黑眸注视着她的表情:“太难脱的话,我自己来好了……”
他在脱自己衣服的同时,也非常‘顺便’的帮她也脱掉了,昏黄的烛火下,左小浅的脸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飞快的眨了眨眼,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指,抚上他白皙光滑犹如绸缎般的胸膛,手指顺着胸膛一一滑过,便能听见有疑是吞口水的声音。
她看着上方那双眸色更加幽深漆黑起来的眸光,忽的妖娆一笑:“若,若……你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
泠清若捉了她近乎捣乱的小手,深吸一口气,才轻声说道:“我很喜欢,全世界,只有你有资格如此唤我……我只允诺你一个人……”
语毕,他低头,轻轻的吻上被他抓住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轻咬****,让左小浅的小心脏都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再也忍耐不住,她撑起身子,飞快的吻上了那正在亲吻她手指的完美唇瓣……
半夜,当一切都归于平静。空气中仍然弥漫的*****味道让左小浅忍不住红了脸,看着神情温柔而满足的注视着她的泠清若,她有些羞怯的捂住了他的眼:“不准看——”
“好,不看!”泠清若宠溺的说着,柔软的唇瓣轻轻触及她的手掌边缘:“累了吧?”
“呃……”为什么他没有看着她,她仍觉得心慌得不得了?第一次,她醉酒强了他,这一次,貌似也是她急不可耐的对他那啥那啥……
天啊,左小浅忍不住呻吟出声,她有什么可急的?她就真的那么急吗?
“那个……我很累,所以赶快睡吧!”她急急忙忙的说道,松了捂他眼睛的手,转身,背对他躺着。
泠清若从身后将未着寸缕的她搂进怀里,瘦削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颈窝里:“小浅,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他感觉得出来,她今晚不同寻常的热情——她一定是想要离开了,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她难道不知道,他会有多么难过多么不舍吗?他无声的苦笑,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的吧,报应,来的还真是快……
左小浅的身子微微有些僵,她沉默,并不说话!会一直在他身边吗?不,她眼下,就要离开他了!跟他在一起的这些时日,她承认,她的心里的确从未真正的放下过他,从前、现在、也许以后也很难忘记……
可是,他爱人的方式,让她接受不了!既然无法接受,那她唯有选择离开……泠清若,是你没有守住承诺,所以,不要怪我。我……在你的谎言里,已经很累了!
听着身边传来的浅淡而均匀的呼吸声,左小浅微微动了动,将搁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轻移了开来,转身,她眷念的看着他熟睡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安静的覆在那双总漆黑得深不可测的眼上,秀气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很是不安很是难过一般……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快要触上他温热的面庞时,停了下来。隔着一根指头的距离,细细的描绘着他的轮廓。闭上眼睛,她容许自己在这一刻将这一张脸深深的映在脑海里,然后,决绝的起身……
轻手轻脚的套好衣服,她转头,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兀自沉睡的泠清若,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无声的张了张嘴:“再见——”
泠清若,再见!此生,再不相见!请保重——
她打开房门,对门口的侍卫轻声吩咐道:“皇上有令,命你二人速去前殿取顾大人上奏的折子……”
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个女子,侍卫们自然知道她对当今皇上的重要性,因此并不怀疑,转身恭敬的离开了……
左小浅踩着月光,独自的行走在静谧的走廊之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可能有的哨岗,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宫外摸去,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只是太顺利了,让她大大的降低了她的戒心,因此,当手臂猛地被一柄长剑划过的时候,她痛得跳了起来,却不忘压低声音吼道:“该死的,是谁?”
太过分了吧?竟然连一介女流都不放过,而且,貌似这边是皇宫啊?皇宫里怎么可能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她捂住鲜血长流的手臂,飞快的退了两步,警惕的望着背对她而立的那抹纤细的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她的轮廓,不过,这身影,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左小浅像是看着恐怖片一样,双目圆睁,忽然之间,失去了所有的语言能力……
该死的,她竟然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女煞星顾昭乐!老天,她的点儿是不是太背了些?
她也太不客气了吧?这么久没见面,咋一见到,便直接用利剑招呼了上来——欺负她没有武器咩?
手臂上传来的尖锐的刺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凑近被划开的衣袖,她小心的瞄了瞄深可见骨的伤口,这丫头,下手也忒狠了些吧!这简直就是想要她的命啊——
“顾昭然,你这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是想上哪儿去?”顾昭乐的脸在昏暗的月色下显得格外阴狠与嗜血!
她看着顾昭然的眼神,是赤果果的仇恨和厌恶:“这么晚了,不会想要借机出个墙吧?”
KAO,死丫头竟然还敢出言嘲笑讽刺她?!左小浅咬咬牙,冷笑道:“我的确是想出墙,不过昭乐妹妹,你这举动又说明了什么?难不成,你跟我姐妹情深,连出墙都要找我一起出?”
“你——”顾昭乐被她轻佻的言语气红了双眼,原本想要羞辱她,却反过来被她羞辱了一通,这口恶气她怎么可能吞得下?
提了尚带着血迹的剑,脚尖一点,就要朝左小浅砍过来——
左小浅冷哼一声,身子疾速后退,让她的剑落了空——若非不想被人发现她准备出墙——哦呸,是出逃啦!她早就扯着喉咙尖叫了……
不过,这一剑,她左小浅是记住了!顾昭乐,胆敢三番四次的伤她皮肉,她若就此算了,她左小浅三个字就倒过来任人糟践——
但眼下,自然是保命最重要!捂着伤口,她双脚诡异的交替,踩出让人眼花缭乱的步法,身子瞬间飘出了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