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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光子计划(序幕)

“孩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如此熟悉的声音,不用我转身也能猜出来,一定是沈钊这家伙,“你就这么放心把能量元交给周扒皮那家伙?”

“你……我根本就听不懂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拽着黑球加速跑开,却被面前几米外的一大团黑气拦住。

不一会儿,沈钊就从不久即散的黑气中走出来,被黑雾涂黑看不清瞳孔的冰冷双眼,从来没有放跑我的意思:“你朋友一定会拿走能量元,这点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不可能!他绝不会那么做!”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但少有的理智似乎在阻止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你休想再挑拨离间!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绝不可能滥用能量元做出什么越格的事!”

“你真的确定?看看你身上的力量还在不在!”

被沈钊这么一说,我下意识地瞅着双手,身上的紫光再次闪烁不定,唯一能合理解释此现象的原因,便是能量元已经离开了本属于它的位置。

等我再抬头,沈钊竟消失了!

一眨眼,他又现身于面前,随之全力一掌令毫无防备的我近乎失去意识,天然形成的雪地毯被划出十米多长的大口子,唯有靠着身后的小雪堆才能勉强坐着。

黑球跳到我的身前,他那表面时而发散的黑雾就足以说明他对沈钊身旁的冒牌黑气感到非常不满。

“看吧,就算是青衣用命作为代价,也无法改变守护者和能量元都要落到我手里的下场!”沈钊手里的黑刃清晰又极具压迫力,随时准备发动新一轮的猛攻:“你应该知道能量元离开墓室的后果,如果你一心想要替青衣守护世界、守护能量元……

“我想你的实力不会差到连一个手拿毫无杀伤力的普通人都不如,那只有一种可能,你当时默许了周扒皮与美军合作的行为,甚至在与他做个了断的时候,根本就没打算还手!要是让青衣知道了你作为继任守护者,滥用自己的权利,你这个守护者心里最清楚!”

沈钊的话字字深扎我脆弱的心,甚至让我觉得自己不配答应青衣的承诺,去当这守护者……

“这件事与小黑无关,还请你放了他!”我身上的力量所剩不多,不确定自己借助唤魔风铃之后,还能不能接下沈钊的攻击。

“如果你能接下我的全力一击,我这次就放过你们!”黑刃已经准备好了,而沈钊这次似乎凝聚了全身大部分力量:“现在求饶还来得及,要是你接不住,恐怕我连骨灰都得不到了。”

“好!说到做到!”我挡在黑球前,尽可能用金银童子所辐射出的金色光芒来驱散黑气,与沈钊的黑暗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双眼一闭,我等待着沈钊的力量将我分解、吞噬。不过,这事情好像不太对,我现在还好好的,唯一不同的是,脖子上挂着的心形挂坠盒散发刺眼的金色光芒,还多出一个红色的保护膜将我和黑粒子罩住。

沈钊的力量大部分被保护膜抵消了,透过膜的黑气被剩余的守护者力量击散。奇迹出现了,我竟然挡住了沈钊的攻击!

膜破裂的同时带起的气浪将以我为中心、数十米半径的区域的雪纷纷清空,只剩下被冰霜覆盖的裸露地表。至于沈钊,他也许已经随着黑气消失于猛烈的气流之中。

眼前最棘手的问题终于解决了,我才得以找机会深呼吸,努力使自己忘记刚刚沈钊说的话。若不是有唤魔风铃的支撑,难以想象在失去能量元之后,我居然还能接下沈钊的一击。

“走吧。”我拍掉衣服上的雪,带着小黑沿原路返回,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周拿走能量元的一幕幕片段……

嗖!敏锐的感知力让我提前察觉到某棵树后的异动,那支想要偷袭我的箭没能得逞,不偏不倚深扎进右前方不远处的树干里,那上好像还带着一个字条?扎的真深,拔出来费了不少力气。

“看身后……”我按照纸条的话转身180o,回过头竟看到令我难以置信的一幕,“你,不是,怎么是又你这家伙!”

“怎么了,小守护者?是什么风把您吹到这来了?”汉麟愿手里握着弓,身披大衣得瑟的模样像极了那些自以为是的美国大兵,“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什么叫我要找你帮忙?你这明明是不请自来!”我全身散发的孩子气让我索性摔下箭,带着黑球自顾自走了,却被汉麟愿的另一支箭拦住:“喂,你这家伙还想怎样!别以为你会发光我就怕你,你瞧!我也会发光!”

黑球同样会记仇,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家伙射的箭,害的自己差点儿就没命了!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守护者?估计是上一任守护者是个大近视,才会选你当守护者吧!”汉的话令我有种扎心般的熟悉,貌似吉吉鼠之前说过这句话。

算了,我才不会跟这种怪家伙计较!按道理,小气猫和福福鼠他们都已经回去了,“别耽误我办正事,要是福福鼠他们出了什么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好好好,小守护者的事我又怎敢耽误呢?”汉麟愿一副装腔作势之模样,人人看了直作呕,“我倒要看看,你去哪找福福鼠!”

“你把他们怎么了!”我手里的草木剑直指汉麟愿,为了福福鼠的安危,我的话难免有些激动。

“就你这么冲动,可怎么当好一个守护者?”汉麟愿连连摇头,随后转身趟着雪走进树丛。

要不是为了能见到福福鼠他们,我怎会受此般羞辱?不过奇怪的是,这条路我好像没见过,应该是汉麟愿口中说的“近路”,其间险象环生,还掺杂有各种滑坡断崖……真是具备了“近路”的所有特点。

一路曲折行进,尽可能低身、侧头躲避那些随时伸出来拦路的树枝。湿滑松软的雪给爬坡带来不小的困难,只能拽着树枝一点点挪动着身子。

登上山头再放眼望去,白花花的一片与黑色的背景如此匹配,我收回之前的话,和冰冷的美国旧金山相比,这里才是当之无愧的清净,只剩呼呼的风雪,除了我、汉麟愿和黑球,再也找不到任何人。

“再往前,那片树林的中心,就是我家了。”在我看来,汉麟愿只是手随意指了一个地方,就说那是他的森林别墅。

我的力量应该能支撑紫翼飞行这么长的距离,汉麟愿坐在我的后背上,黑球跟在我的身旁,我们三个就这样借助高空风力滑向汉麟愿的家。

“怎么?你这自称异能者的家伙也会败给那孩子?真是令人失望的家伙,竟然还被伤成这样!”树后,某个熟悉的声音在训斥沈钊,听起来很像我母亲。

“别忘了是谁给了你重生的机会!”沈钊捂着胸口,看来刚刚的红色保护罩破裂时的冲击没少伤到他,“我随时可以取走你的小命!”

“如果没有我,你能找到那孩子?真是可笑!”那女人狂笑不止,“就算你抓住了青衣、拿到了能量元又能如何?对我们来说,他才是最危险的定时炸弹!”

现在女人的地位和沈钊好像发生了对调,之前我和周扒皮第一次来美国找玛雅墓室时,还是这女人的建议,让沈钊混进51区等待两个孩子带着他找青衣和能量元,而那两个孩子,正是我和周扒皮!

身处百米高空,最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即将准备着陆时紫翼突然消失,我和汉麟愿狼狈落地,一头扎进雪堆里。守护者还不会用紫翼,凭着点,汉麟愿仍不肯接受我是守护者的事实。

“大哥,金鱼回来了!”吉吉鼠大叫着冲出屋,他从窗户看到了我和汉麟愿。

我张开双臂忍不住冲上去给吉吉鼠一个大大的怀抱,即使分开了没几个小时,但在我们孩子看来,就如同一辈子不见的老友一样怀念。

屋里的陈设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木制黑色风格的别墅内部,一楼正厅足以容纳参加DJ小啡演唱会的所有人,房间墙壁上还挂着蜡烛,和桌子、茶几上的烛光勉强维持漆黑“鬼屋”风格的房间。

除了墙上多了几个汉麟愿有些古怪的自拍照,简直和他奇异的作风不相上下!剩下的陈设和往常一样,一定是他懒得整理这些零碎了。

“金鱼,虽然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但我还是不得不打断你,”儒儒鼠无奈只得说出了实情:“你既然是守护者,理应肩负起守护矩阵的使命,可为何还要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难不成能量元那边又出了什么事?还是沈钊又来捣乱了!”吉吉鼠想从我口中得到一句确定的答复,不只是他,屋子里除了汉麟愿和小黑以外的每个人,都想要这句答复。

“如果此事不便透露,那就不用讲了。”福福鼠和小气猫替我出面解了围:“至少大家都平安无恙,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儒军师,那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这……我还没想好,这大雪封城,只有等风雪停了,我们才能回去。”儒儒鼠心里还在想着许多事,“也不知道鼠国那边怎么样了,翔翔和毅毅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不着急,我还想多留在这陪这黑球玩一玩……”吉吉鼠禁不住用手指黑球表面点来点去。

小黑颤抖的身子与向外辐射的黑气,似乎对吉吉鼠的手痒痒行为感到极其不满。

我一把捧起小黑,向大家介绍这颗奇怪的球:“他叫黑粒子,是我刚认识的新朋友,这一路上救了我好多次,算是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

“小守护者,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汉将我从热闹的聊天中叫了出来,总有一种犯了错被老师叫出去的感觉,心里还是有些小怕怕的,而且他好像只允许我去,“你们又不是守护者,最好不要来湊热闹。”

这扇门很久没碰过了,门把手的污渍足以说明这家伙平时有多懒,以至于他转门把手时不得不带上手套和口罩。

“哇塞!”我跟着汉麟愿推门进了一座盖了厚厚一层灰的房间,这里应该算是藏书室,还是藏有珍贵古书的屋子,我盯着这些书两眼放光,“这些都是你的书?”

“算是吧,但我觉得它应该给留给对他更有用的人。”

汉点起一支蜡烛,在黑暗的房间中摸索着,找到了桌上其它蜡烛的存在,依次点亮它们,除了黑、灰,还有密布的蜘蛛网,推门时扑面而来的冷气,应该让屋子里的蜘蛛全搬走了。

“你会这么好心把书免费送给我?”我将信将疑地侧过头,眯着的双眼对汉的举动表示怀疑,“别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还真把自己当守护者了?”汉麟愿轻蔑一笑:“这些书我打算奉献给鼠国的藏书阁,你朋友说鼠国有藏书馆,交给他们应该会比较安全。小气猫带着福福鼠来到这,我就暂时收留了他们,等到雪一停,他们就会带这些书离开。”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真是浪费我的时间!”我转身要离开,却被汉麟愿拽住。

“叫你来正是想警告你,赶紧让待在你身边的黑球离你远点儿!有他待在我们身边,对我们是一种威胁!”汉的发型都乱了,手用力摇晃我的肩膀,对我的语气像是发了疯似的,“他迟早会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终于缓过来了,回想汉说的话,他做的实在有些过分,“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球他这么可爱,更何况我和他经历过生死的考验!要是他想害我,那现在站在你面前说话的是谁!”

“看来是该给你讲黑粒子的来历了,”汉随手指着一本书,“这些行星考古学的书,它们会告诉你一切!”

玛雅矩阵的出现,沟通了各个平行宇宙,同时也让宇宙间的距离变得更短了,一些人便给新发现的这些宇宙按发现它们的时间和距离远近起了名字──“第1层”、“第2层”、“第3层”……

而做主起名的那些人正是来自第2层的科学家,一些图谋不轨之人打着“行星考古学”的旗号盯上了玛雅矩阵,他们明明知道,玛雅族一旦没了矩阵,就会陷入灾难。

但他们始终没办法理解,为什么一些人拥有能够控制风、雨、雪等奇怪的力量?科学始终没办法合理解释像守护者为什么会拥有“不死能力”的原因,科学家们提出了很多观点,数万份的论文……都没办法解释这种奇妙而强大的力量,只好取名为“异能力”、“异能量”或“异能”,而拥有控制“异能力”的人被科学家们称作“异能者”。

为了克制异能者,来自第2层的科学家们进行了多次的实验,他们在各个宇宙寻找异能者并将其抓走,以“宇宙联盟科学研究”的借口进行各种惨无人道的实验!甚至不惜将强电流施加在实验者的身上,没人能活下来,除非那些实验体拥有非常强大的意志力……

听汉麟愿讲到这,脑海中不由得联想到我被美军抓起来做电击实验的一幕幕画面,依然心有余悸。

守护者依靠着“异能”多次击退了外敌的进攻,成功保护玛雅族人和矩阵的安全。那些科学家们的野心不止于此,以伊尔族为首的各个势力,秘密组织一场名为“光子”的绝密计划,黑粒子正是“光子计划”的产物!

数千年前,依靠黑粒子,那些人成功得到了能量元,却招致玛雅族的灭亡,一夜之间,遍布于各个平行宇宙的玛雅族毫无预兆地销声匿迹,而那些科学家始终没办法给出合理的解释。

它被设计之初,就是应用在战争中、只知道杀戮的机器,而并非是有情感、有智慧的高级生命。那些科学家们心里非常清楚,便对他秘密加以改造,使之能充当修复己方战舰、设施的有利武器,任何能触及到他表面、即使是最轻微的物理伤害,也能对他造成致命一击,而所有的异能力,都会被他吸收为他所用。

直到3年前,经某个小道消息确认,光子计划的关键人物──“黑粒子”不见了。

这一度引起宇宙联盟的恐慌,受舆论影响,“光子计划”被迫中止。自此,没人再见过黑粒子,即使见过,他们也不一定活着回来……这是在3年之后,第一次看到黑粒子的真实模样,以前只是听别人说过。

“你说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我难以相信,我最要好的朋友竟然是青衣的死对头,眼眶不知不觉被湿润了,“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青衣为什么没跟我说这事……”

“我想,她不跟你说,是怕你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汉转身面向我,却做出攻击姿态,而此时的黑粒子,就在我身后!

“看来我的秘密都被你们发现了,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好隐藏的……”黑气不停地变换表达出黑粒子内心所想,同时迅速膨胀的球体令我感受到似曾相识的深渊巨口才有的恐惧感。

双脚侧转90o,借助木板的抓地力使自己迅速转身,为青衣报仇的决心让我全身的力量倍增,手里突然多出来一把紫色辉光异常明亮的草木剑,顺势刺向黑粒子。

膨胀到快要和屋子一样高的黑球丝毫不惧这一把剑对他的伤害,现在不仅事闹大了,唯一的出口还被黑球堵住了。

“我很想忘了它,可偏偏你们不想,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得死!”黑球试着用滚动的方式朝我们这边移动,年久失修的地板嘎吱作响。

裂缝随着响声悄悄向四周扩散,黑球每滚动一步距离,地板就喊叫一次,裂缝就多延伸一段距离……或许汉麟愿偷懒的特性这次还能救我一命!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轰!地板终究无法承受超重黑球的压迫,被裂缝撕开,连带着我们一起摔到一楼。这些物理碰撞似乎对黑球没有任何伤害,借着庞大的体型,更是让他成为可以吞噬一切的黑洞。

“黑粒子的目标是我,奇异学家,保护好我朋友!如果他们出了事,我找你算账!”我挥舞着紫翼,撞开门飞向望不到地平线的雪绒纱面,而黑球以黑气的形式迅速抛弃多余的体型,同样飞着追了出去。

我不清楚紫翼能维持多长时间,把黑球引出很远距离,这些时间应该足够了!

“快追……”

“你们这群孩子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汉手里的绿光草木剑胁迫鼠孩子们乖乖听话,“小气猫,看好他们!我去去就回!”

说罢,汉麟愿就在雪地上跳着追向我,只给原地留下时隐时现的绿色身影。

“可恶,这家伙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他会发光就了不起?我们也会发光!”吉吉鼠自知身上的绿光不亚于汉的,便不想再受制于汉麟愿的命令:“要是金鱼出了什么事,我看他可怎么办!”

“老实待着,别乱跑!”小气猫一把拽住吉吉鼠的胳膊:“我们对此毫不知情,贸然出手可能会给金鱼添麻烦。”

“小气猫说的没错,不过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儒儒鼠看向被击穿的几米大洞,“还得亲自去看一看。”

汉麟愿不曾允许他人进入的书库,如今被三只耗子和一只猫给搜了一遍,不知他回来之后看到这一幕会被气成什么样。

时隐时现的紫光预示着我力量不稳,只好提前落在树林里,黑球紧随其后砸进雪地,并迅速膨大体型至原来的数十倍。

“告诉我,汉麟愿讲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等着黑粒子的答案,眼角的泪不住地溢出。

“没错,我与青衣交过手,就是我害的玛雅族变成了现在这样!我作为你的朋友,想到你是守护者,本不想告诉你这些事。”这次黑粒子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深渊巨口,“抱歉,我从被设计出来的一开始,就是你的敌人!

“所以,来做个了断吧!如果有来世,我想我们会是非常好的朋友。”

黑球张大嘴向我飞来,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也许,只有来世才能说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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