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密林后,还是走的小道。雨势渐大,幸而在山坡上发现一间草屋。
敲门却是无人应答,两人推门而入,见屋内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椅,墙壁上挂着弓箭,动物毛皮,似是猎户上山打猎时暂住的屋子。
二师兄将红衣少女放在床上,又找到一口铁锅,从小屋外蓄水缸里舀了水,生火煮了起来。
云京城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白如柏与二师兄凑在火堆边,烤着雨水浸湿的衣衫,一时觉得很是温暖。
“小柏,一会水煮好了,你帮那位姑娘清理下伤口,换身干净衣物,等我们出了这山林被人看到这身血又要麻烦。”
二师兄一壁说着,一壁又脱了自己带血的外衫,从包袱里翻出一件新的换上。
白如柏眼里倒映的火苗闪了闪:“二师兄,你,知道了?”
二师兄正在穿外袍的背影僵了一僵,耳根开始发红:“是。”
“什么时候知道的啊,我竟没有发觉?”白如柏好奇道。
“嘿嘿……”二师兄转身又坐到白如柏身旁,笑眯眯的看着白如柏却是不答。
“呵~”白如柏无奈的翻了二师兄一眼。
“好!不说也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般!”白如柏说着起身抖抖衣袖,从包袱里翻出汗巾和一套干净的衣物,二师兄便起身站到了门外。
白如柏沾湿了汗巾,正准备除掉少女的上衣擦拭肩膀后背的伤口,那姑娘悠悠转醒了,迷糊间发觉有人脱自己的衣物,便开始挣扎,嘴里呢喃着:“不要,不要......”
白如柏只得嘴上轻声安慰:“别怕,我是在帮你清理伤口,否则容易化脓恶化,别怕哈......”手下却一点也没耽搁,只听“刺拉”一声,沾血的上衣被白如柏从里到外撕开。
那姑娘还在无力挣扎,白如柏疑惑了,她揉揉眼又扒开衣服仔细看了看,捏着下巴想了想,突然喊道:“二,二,二师兄!”
“怎么了?”二师兄在门外答道。
“你进来!”
“这么快就好了?”二师兄狐疑的推开门,白如柏背对着床,看着门口的二师兄,伸手指指自己身后:“我看,还是你来吧。”
二师兄来到床前看了一眼,也是愣了。
“还姑娘呢?”白如柏把手里的汗巾扔给二师兄,这回换自己关到了门外。
少顷,白如柏被唤了进去,那名少年此刻换上了她的青色道袍,又进入昏睡状态。
“啧啧......这姿色,怪不得二师兄要错认成姑娘了。”白如柏赞赏道。
“小柏,你就别嘲笑师兄了,他彼时是女子装束,我......”二师兄有些窘迫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白如柏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二师兄搅了搅锅里的米粥,盛起一晚递给白如柏:“就一只碗,你先喝。”
白如柏也不推辞,接过碗细细喝了起来。
“小柏~”
“嗯?”
“你是已经去过云京城了吧?”二师兄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自然,这不刚出来就遇上你了。”
“嗯。”二师兄点点头,犹豫了下又道:“那你是已经准备回白云山了吧?”
“嗯,师兄,有话直说。”白如柏继续喝粥也未抬头。
“嘿嘿……”二师兄拨了拨火堆,状似无意道:“你不是下山来找齐云的吗?这是,找到了还是未找到?”
不会云京城没找到又要满处去寻吧,后半句自是二师兄心里的腹诽。
“找到了”白如柏淡淡道,把空碗递还给二师兄,抬眼看着二师兄,叙道:“二师兄,他是当朝齐王,云齐。”二师兄接碗的手抖了抖,皱起了眉头。
白如柏嘴角挂着一丝苦笑,继续道:“他还有个未婚妻子,很快就要完婚了。”
“这个混账!”二师兄气的差点摔了碗。
“嗯。二师兄说的是,他就是个混帐!”白如柏觉得自己在师父师兄面前就十分容易脆弱,现下就又有些难过,勉强笑道:“不过我已经教训过他了,师兄不必生气。”
二师兄靠过来,揉了揉白如柏的头,唉声叹气。
白如柏哭笑不得的拍开二师兄的手:“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二师兄改拍她的肩膀,白如柏无语,笑着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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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齐与云峥送完白如柏回到齐王府,便见韩凌霜等在了前厅,身边依旧一群侍女随从,侍女手中皆捧着红木托盘。
韩凌霜见二人进来,立刻起身迎了出来,喊了声“齐哥哥”,又对着云峥作了一揖:“峥王叔~”。
“嗯。”云峥敷衍的应了一声。
“齐哥哥,你们一大早这是去了何处?还不让下人跟着?”韩凌霜挨着云齐坐了下来,一边吩咐人上茶,一边问道。云峥的眉角又跳了跳。
“你还记得我那个小同窗吗?”云齐暗暗瞥了一眼云峥,又转头对韩凌霜答道:“他今日走了,我去送送他。”
“那位白道长?他走了?”韩凌霜面露遗憾眼中却带着一丝惊喜,嘴里惋惜道:“真是可惜了。”云峥不禁又抖了抖。
“霜儿今日怎的来了?”云齐端起右手边的茶碗递到了云峥手上:“王叔,喝口茶暖暖。”
这边韩凌霜答道:“过几日便是淑贵妃娘娘的生辰,霜儿替齐哥哥准备了一些礼物。”
说着招招手,七八个侍女一字排开,一一揭开托盘上的锦布,只见红木托盘上陈列着各色金银玉石,珠宝珍玩,件件皆时上品。
云齐温言道:“多谢霜儿想的周全,只是娘娘生辰贺礼本王已备下,不必霜儿破费.....”
“齐哥哥,这是怪霜儿多事了么?”韩凌霜娇嗔道。
“怎会?霜儿事事为我考虑,本王心下感激还来不及”云齐嘴角扯着一抹讽刺,云峥已是听不下去自顾踱到了厅外。
“齐哥哥,为了这些东西,霜儿可是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费时费力千挑万选的,你现在居然还不领情!”韩凌霜继续捏着帕子跺脚道。
云齐是真的有些头疼,只得道:“本王挑一件便是,不若霜儿陪本王一同进宫贺寿,届时亲手将贺礼奉上,想必娘娘会愈加心喜。”
“当真?”
“当真。”
韩凌霜这才又转了笑颜,待云齐挑定了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后,带着一众人心满意足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