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里,仓廉翻看着自己的手机,任凭旁边那些与自己一样的角斗士们喧闹不断,他也只是安静地坐在自己柜子前。
血腥的味道被这帮角斗士身上散发的香水味掩盖住。
一开始,这样的气味让仓廉觉得诧异,后来当他看见其中一个角斗士和举牌女郎一番亲密之后,也就释然了。
“是不是很羡慕?”旁边,一个身材瘦削的青年凑到仓廉身旁,鬼鬼祟祟地说道。
青年二十来岁的模样,身子骨很窄小,一身勇者级两星左右的魔力,显然并不是角斗士。
“没什么可羡慕的。”仓廉瞥了他一眼,然后扭过头不再开口,究竟青年是怎样混进更衣室的,他不感兴趣,
“我叫小皮,朋友给个面子?”说着,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仓廉。
“我不认识你。”
仓廉并不想给他面子,倒不是他真的讨厌眼前这个人,而是对方的确阻碍到了他查阅对手的资料。
“我认识你不就行了?你是不是新来的,称号叫......‘霸霸’?”
“是又怎么样?”他根本不用想,就知道他的这些消息是从办公室那群人的嘴里流出来的。
“朋友,你要继续这个态度,我可说不定改了主意,就不告诉你接下来那个对手的资料了!”这个自称小皮的青年把头一甩,等待着仓廉回应。
“你随意。”
见仓廉不吃这一套,小皮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甚至比一开始还要殷勤。
“哥哥,哥哥,你看我都叫你哥哥了,咱们能不能谈个生意?”
“说。”仓廉一旦开始扮酷,他总能尽快进入到角色之中,甚至不需要有任何的预热,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我本来就适合这样的人设?
小皮根本想象不到,这个带着骷髅面罩,寡言少语的冷酷少年,内心里会是这样一幅清奇的图景。
“比赛马上就开始了,这样,我先告诉你,这一局,最后胜利的会是你,等你打完回来,我们在继续讨论后面的合作。”
“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我会赢?”
小皮嘿嘿一笑,虽然他也同样带着面罩,但却是个半脸的小丑面罩,而他那两撇猥琐的胡子,伴随着他的笑声一颤一颤地抖动着,实在令人无法直视。
“因为我有绝密资料啊。”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和普雷同款的折叠式显示屏,在上面飞速抹了两下,一张对比图就显现在了上面。
仓廉看着显示屏上的对比图,左边照片上的人是他接下来这一场的对手,称号为“杀手”的老牌三星级角斗士,下面是关于他的能力分析。
“称号:杀手。
基本资料:三星级角斗士,攻击系天赋,火属性魔力。
战斗场次:三百零五场;胜场:一百七十场;胜率:55.7%。
精通战技:火尾、火光闪、红缚。”
而右边的,是仓廉自己的资料,不过看起来并不是很全面。
“称号:霸霸。
基本资料:三星级角斗士,控制系天赋,无属性魔力。
战斗场次:零场;胜场:零场;胜率:0%。
精通战技:无属性壁障、嘴炮。”
“等等,这个嘴炮是什么意思?”
仓廉指了指屏幕上关于自己的资料当中的最后两个字,至于他的灭尽制障被写成无属性壁障也都无所谓了,重点是嘴炮这种东西能算得上是战技吗?
他感觉自己的冷酷都要融化了。
小皮摇摇头:“哥哥,这些都不是重点,你看看这一页。”
说着他又滑动屏幕,一张更加清晰的对比图出现在仓廉的眼前,这是一张五角形的分析图,五个角分别是:战力、韧性、心计、神秘、权重。
“这不太可能吧?”
在这张对比图上,仓廉的五角形几乎要把那个称号为杀手的角斗士完全包裹在了里面,除了战力一项是对方的数值更大以外,其他四项都是自己占据优势。
“战力,就是对战斗能力的评价,韧性,就是对抗击打能力以及受伤后继续作战能力的评价,心计嘛,就是对于对手的弱点以及自身优势的利用能力。”
“所以神秘和权重,才是最重要的两点对吧?”仓廉眯起眼睛问道。
“哥哥你果然聪明,难怪就连洛宾前辈都对你赞不绝口呢!”
小皮说着,连连要竖起大拇指,被仓廉阻止以后,才继续说起后面这两项内容。
“神秘的部分,对于最终胜利的影响或许并不大,因为既然都神秘了,在资料当中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记载,只能说,这是对于一个角斗士潜能的记载,而我要说的,也不是因为这一点才判定哥哥你最终能够获得胜利。”
“权重......嗯,黑市的比赛,大概也能猜想到。”仓廉想到这里,不禁笑了出来,他在笑自己仍旧是有些天真了。
这种比赛,如果说没有背后的操控者,才是一件滑稽透顶的事情。
“没错、没错,就是那个意思!”小皮赶忙点头道,“毕竟要吃饭的嘛。”
“可既然是这样,我又有什么需要和你合作的呢?”
仓廉的声音渐渐冷冽起来,其实换做另一个人也会作出这样的表现,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小皮说了半天,仍旧是无用的话,就像是在拿自己寻开心一样。
“哥哥,虽然你这一局会赢,可后面的......就未必了吧。”小皮终于说到了重点,而他有恃无恐地表情,也让仓廉真正明白了他的筹码到底是什么。
“权重时刻在变化,换句话说,也就是上面那些人的心思时刻在变化,这就是你真正要告诉我的,对么?”
小皮点点头:“和聪明人说话太轻松了。”
“如果你没有那么多废话,可能更轻松。”仓廉讽刺道。
“给每位有潜力的角斗士说明这些利害关系,是我小皮的职责所在!”
他夸张地演技让仓廉不禁把头转向了一旁,只是他也并不觉得尴尬,于是继续道:“既然会时刻变化,也就说明了,上面的存在,不过是一只更大的手当中的玩偶。”
“而这只手,其实就是坐在外面的,那十万席位上的观众们的口味。”
仓廉在上场之前,反复咀嚼着小皮刚才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