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还真是作死,那王熙凤表面上看嘻嘻哈哈的,其实是个最正经的人,而且王熙凤做事极端,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再加上智计百出,贾瑞惦记上她,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水溶为了报答周林为他父亲疗伤,特意将新买的一所三层院落的宅子送给周林,外加三千两白银和八名伺候的奴仆。
周林也没客气,欣然收下。
这宅子和几千两白银对于水溶这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贵族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但对于周林就不一样了。
他来到这世上一无所有,现在的花费基本上都靠黛玉和贾府接济,水溶送了宅子和银子,他现在也算是在帝都有房了,心里自然是非常高兴。
虽说有了自己的宅子,不过周林并不打算搬出荣府。
因为,在荣府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调查清楚。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秦可卿逃出宁国府。
这日夜间,凤姐正和平儿灯下拥炉倦绣,早命浓薰绣被,二人睡下,不知不觉已交三鼓。平儿已睡熟了。凤姐方觉星眼微朦,恍惚只见秦氏从外走来,含笑说道:“婶子好睡!我今日回去,你也不送我一程。因娘儿们素日相好,我舍不得婶子,故来别你一别。还有一件心愿未了,非告诉婶子,别人未必中用。”
凤姐听了,恍惚问道:“有何心愿?你只管托我就是了。”
秦氏道:“婶婶,你是个脂粉队里的英雄,连那些束带顶冠的男子也不能过你,你如何连两句俗语也不晓得?常言‘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一日倘或乐极悲生,若应了那句‘树倒猢狲散’的俗语,岂不虚称了一世的诗书旧族了!”
凤姐听了此话,心胸大快,十分敬畏,忙问道:“这话虑的极是,但有何法可以永保无虞?”
秦氏冷笑道:“婶子好痴也。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岂人力能可保常的。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
凤姐便问何事。
秦氏道:
“目今祖茔虽四时祭祀,只是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依我想来,如今盛时固不缺祭祀供给,但将来败落之时,此二项有何出处?”
“莫若依我定见,趁今日富贵,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亦设于此。合同族中长幼,大家定了则例,日后按房掌管这一年的地亩,钱粮,祭祀,供给之事。”
“如此周流,又无争竞,亦不有典卖诸弊。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
“若目今以为荣华不绝,不思后日,终非长策。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要知道,也不过是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万不可忘了那‘盛筵必散’的俗语。此时若不早为后虑,临期只恐后悔无益了。”
凤姐忙问:“有何喜事?”
秦氏道:“天机不可泄漏。只是我与婶子好了一场,临别赠你两句话,须要记着。”
因念道:“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凤姐还欲问时,只听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
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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