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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一刻我决定离开

2013年我生下了我的女儿,我们娘几个的生活就更加难过了。有一次我女儿在房间睡觉,我背着儿子在楼下洗衣服,后来突然听到女儿的啼哭,我背着儿子跑到楼上去,看到女儿趴在楼梯中间,满脸是灰,那时候她才十个月,还不会走路,只能爬着,她一觉醒来没有看到我,就摔下了床,见门没关就爬了出来,谁知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来,在楼梯中间。我看到后,赶紧把她抱起来,我发了疯一样,带着两个孩子去跟此时正在客厅玩手机的老公争执,我洗衣服之前叫他带着儿子去房间里玩,守着睡觉的女儿,谁知他不愿意,让我自己带,这才导致女儿摔倒。我一边哭一边责骂他,儿子女儿也跟着哭,把公公婆婆给引来了,全家指责我不知道照顾孩子。我当时真想狠下心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可是我们身上没钱,我们娘几个又能去哪里呢?回娘家?不能,我们不能回娘家。还记得上一次带着孩子哭哭啼啼的回娘家,没几天婆婆就上娘家去闹,搞得左邻右舍都看我们的笑话,从那以后我们就很少回娘家,有什么事也不敢告诉家里,平时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家里其实也是知道我们的处境的,只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好把手伸得太长了,落人话柄罢了。离开,我一定要带着孩子离开,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此在我心里扎了根,一发不可收拾。

2014年春,我老公说要跟几个朋友一起去广东打工,家里给了三千块钱车费他就走了,他走了以后我们娘几个在家里日子也还算清净,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那个时候我儿子刚好送进幼儿园,我就带着女儿在小学门口摆起了地摊,卖点小东西,维持家用。我私底下跟我妈妈借了500块钱,赶集天在镇上买了些水果,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卖起来。

每天早上天没亮就把儿子叫起来,把女儿背在背上,挑着两个箩筐去学校门口摆摊。儿子跟着其他小朋友进到幼儿园里面,我跟女儿就在门口当我们的老板,我们村里的小学跟幼儿园是挨着的,所以中午的时候,小学那边放学,一些跟我们玩的好的小朋友就从学校里打了饭菜拿到我摊位上来吃,后来我们娘俩也天天跟着他们混饭吃,中午就不用回家去了。下午四点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儿子就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出来,我跟放心,因为大多数都是认识的人,我也可以安心做生意。虽然挣的不多,但至少,每天可以给孩子买点好吃的,给女儿买尿片,儿子的报名费也可以攒下来不用看人脸色伸手跟人家要了。因为跟小朋友们关系好,所以我的生意要远比旁边的人好,一个学期下来很快就把妈妈的钱还了,自己还省下了三千多,我那时候就觉得特别满足,靠自己的双手去挣钱,还可以一边带孩子,不用仰人鼻息,他们家里人也没有找我麻烦,日子过得特别踏实。

可是好景不长,第二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学校搞起了封闭式,学校里面自己有商店,不允许小朋友们出来买街边的东西,每天只有五点放学的回家时候才能卖点东西,看着情况不妙,我就改行了。

我跟一个好朋友一起卖衣服,都是在网上拿的货,她卖的很杂,大人小孩的都有,什么裙子,衣服,裤子,袜子等等都有,我因为本钱没她多,只卖一样东西:男女士内裤。可别小瞧了这些东西,我在网上拿货一件女士内裤批发价是2.5元,我卖10块钱一条,男士内裤一条4.5元,我卖15元一条。我们两个平时除了赶集天在街上卖以外,其他时间都是走村窜巷的卖。每天还能挣的不少,比卖水果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够拼的,为了生活,完全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厚着脸皮,咬咬牙就这么坚持了过来,如果换成是现在,就算打死我,我也做不出来的,那个时候就是如此疯狂,人家不都说,女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只有为人母才这么疯狂。当时遭遇了很多白眼,很多人都看不起我们这种走街窜巷买东西的人,幸好我父母是支持我的,他们觉得我靠自己的努力去赚钱养家糊口,不像那些同龄人天天就知道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天打麻将不思进取要强上百倍千倍,得到家人的支持我更加的努力,争取可以过得更好。那段时光很辛苦,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还要送孩子上学,又要赶在他放学之前接回来,还要带着女儿,有时候太累了,就偷偷的哭,不敢让其他人知道,第二天又是满满的激情,跟打了鸡血一样,充满战斗力。

八月份的时候我老公回来了,我感觉家里又变回了原来那般冷漠。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过着少爷般的日子,对我们不闻不问。有一次他去朋友家吃饭回来,就把我拉到房间,臭骂了一顿,我莫名其妙的,很委屈就跟他理论起来。这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恼怒。人家告诉他说他有一个特别勤快能干的好老婆,他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带着孩子去摆地摊,走村窜巷卖内裤,他觉得特别丢人,勒令我以后不可以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了,我娘家那边丢的起这个人,他们家还要脸。我如果不去挣钱,就凭他哪里养得活我们一家老小?他出去打工没有一分钱回家,出去的时候跟家里伸手要路费,出去不到几个月跟人家打架被厂里开除,休息半个多月又进一个厂,好吃懒做,想着光打卡不上班的好事,不是迟到就是惹事生非,哪个厂敢要他,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半年,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打电话给家里,让家里给他打路费回家。家里没办法给他打了路费又回来了,这辈子摊上了这样一个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不然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有一次趁他洗澡,我偷偷翻看他的手机,气的我不打一出来。他在外面这半年每天都是花天酒地,记得当初他打电话跟家里要钱,说是厂里住着不舒服,想一个人在外面租个单间,平时也可以做点好吃的,自己也可以过得舒服点。家里是心疼这个儿子的,自然会给他打钱,谁知道跟他住在一起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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