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跟着柳湖回到玉灵峰,少了宋戎,空气都安静几分。
“跟我来。”进了大殿,柳湖挥退闲杂人等,他想到一个让霍芸奋发修炼的办法。“坐下。”
霍芸被柳湖严肃的样子吓到,脸上一副害怕的样子,端正坐好。
柳湖学着迟幻之,开门见山,“知道世界缝隙是怎么来的?”
霍芸摇头,只听迟幻之说起过,形成原因一个字没提。
不待霍芸开口,柳湖自顾自接着说:“有两种,第一种是虚空中相遇,生成通道。但空莱不是这一种。”
如果两个世界相遇,“回家的路”会不会近一点。为什么师父第一个排除。
明白霍芸的疑问,“如果两个世界相遇,人员流动频繁。”不管是不是以和平的方式,“现在通过的人只有你们祖孙俩。”不符合条件。
“第二种是由真神或神器的神力开辟通道。”
器修造物,分为法器、灵器和仙器,最顶尖的是神器。霍芸举起右手,小心翼翼地说,“师父,神界湮灭。”真神和神器都没了。
“知道神界是怎么没的吗?”柳湖循循善诱。
霍芸摇头,书上只提了一句结果。
“神界本是五界最强者所居,种族不同,难免争斗,此为內忧。”接着说:“神界和冥界一为天之高,一为地之深,是最容易和其他小世界联通的地方。而神界的外患则是,它同时和多个小世界相连,世界法则碰撞,削弱了实力。”
霍芸不去想什么神界不神界的,“那空莱……”一个是家乡,一个是宗门,世界法则碰撞,会死很多人。
柳湖看着弟子,还算有良心。“空莱还不到那一步。”
神界住的是真神,神器数之不尽。争斗起来神力挥洒无度,自然会牵引众多的小世界。所以当初湮灭的不只神界,还有众多陪葬的小世界。
就算空莱附近有附带神力之物,有多大的能量,又能坚持多久,能把整个空莱拖进世界缝隙。
“想回家吗?”狼外婆柳湖上线。
瞬间点头又停住,不知道师父会不会认为她身在曹营心在汉。重复道:“神界没了。”怎么回,难道去冥界做鬼吗?
柳湖看着弟子,原来凡人应该是这样,思念故土和亲人。
他呢?转头心底大骂,老子祖祖辈辈空莱人,空莱生空莱养,空莱就是他的家。差点被徒弟带偏了。
“真神没有,神器可以想想办法。”
霍芸想到本职,“师父,我可以自己造神器!”整个人兴奋起来。
柳湖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弟子脑子有缺,怎么办?
刚才还是“坑金丹”,现在进化到造神器了,真敢想啊!下一步是不是要破碎虚空。喝道:“想都别想。”
柳湖的声音打断了霍芸的兴奋,冷静下来,的确异想天开了。文学作品里,主角神仙说杀就杀,神器说造就造,可那都是幻想。
柳湖,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器修,最高成就灵器六品。
“祖师复活也做不到。”语气变得和缓,“修真界,不,应该说人界,是有神器的。”曾经有。
霍芸的眼睛刷的一下亮起来,“是什么?”外门的课堂没教过,丽正峰的玉简里没提过。
“传说人族一直掌握两件宝物。”柳湖把小时候听过的床头故事拿出来加工。
人族优势是修炼比其他种族迅速,八百岁可臻化境,八百岁的妖怪说不定才刚刚化形。
劣势在于天生体弱,不似其他种族血脉里带着功法,非得有专人教练才能修炼。将人界一分为二,专门划出修真界是为了能集中资源教导出更强大的修士。没想到反而将凡人和修士隔离。
若无两件宝物震慑,只怕人族早成了他族的盘中餐。带着莫名其妙的敬仰,“女娲石、轩辕剑。”
霍芸狂点头,柳湖问:“听说过?”
“嗯呢,传说里它们是十大神器之二,”虽然两界神仙标准不同,两件宝物都赫赫有名。
“在哪?”霍芸恨不得立刻冲过去。
“轩辕剑魂,剑身碎剑魂存,护佑人间圣明天子。女娲石,大地之母女娲后人所掌。”
霍芸心底盘算着,各种传说里女娲后人隐居,踪迹难寻,听起来似乎找轩辕剑魂要容易些。“师父,我去找轩辕剑魂怎么样,青山在凡间有些关系,写几封信还是可以的。”
柳湖没想到霍芸已经想好怎么走第一步,“就算你把皇宫翻个遍也找不到的,轩辕剑魂早就没了。”
“没了?”不是说还在吗,“女娲石呢?”
“也没了。”
霍芸心底的小人呼喊,师父,你骗人。
柳湖陷入回忆,“仙界尽头有一块巨石,据说是神界遗物,名叫问天石。说不清多少年前了,石身上突然出现四个字——女娲权杖,转瞬即灭。群妖动,褚仙畏,众魔惧,万鬼哭,人惊悸,没有来由,不知因果。”
霍芸听名字,“它和女娲石什么关系?”
“传说女娲权杖由女娲石和轩辕剑魂合成。”从名字能听出和女娲石的关系,而世间唯一能承载女娲石的只有轩辕剑魂。
别说一把连实体都没有的剑怎么和一块石头结合,修真世界不讲逻辑。
“它在哪?”
“没人见过。”甚至说不清在哪一族手中。以族划分,是因为这件事绝对不是某个个体能做到的。
霍芸思索着柳湖刚刚说的,群妖动,褚仙畏,众魔惧,万鬼哭,人惊悸。女娲后人不会做亵渎先人之举,女娲石必然是被夺走的。
谁干的?不是人族。世间最不可能对女娲后人出手的就是人族,他们气运相连。“不在人族。”剩下的仙、妖、鬼、魔各有嫌疑。
看到徒弟快被带到沟里,柳湖连忙把方向拉回来,“不必想是谁干的。”消息刚出来时,早被五族研究透了,至今没有确定的下落,早已成为一个不解之谜,用来做孩子的床头故事。
“证明世间还有神器,也许不止一个。你若是想回家,就得去找神器。可是你修为太低,什么都做不了。”说到最后,充满失落。
霍芸看着老迈的师父,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想要好工作,必须考好大学;想要考好大学,必须好好学习。
想回家吗?想。
要找到神器才能回家。
怎么找神器?
提高修为。
熟悉的套路,完美的逻辑。
霍芸可耻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