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蜜饯也很好吃,过年的时候阿爹给我和哥哥姐姐各买了半块,我都舍不得吃,只敢慢慢舔,道士哥哥手上有一整块蜜饯,那我一下子就可以吃掉两年的蜜饯,还是选蜜饯最棒!
但是桂花糖我没吃过呀!
可是蜜饯很好吃呀!
巧巧可怜兮兮的看着徐文:“道士哥哥,可不可以选桂花糖味道的蜜饯嘛?”
徐文笑眯眯的说道:“不可以哦。”
“那蜜饯味道的桂花糖?”
“也不可以哦?”
“嗯......”
巧巧像是做了什么好重要的决定一样,重重地点头,连辫子都跟着飞了起来。
然后巧巧的两只小手分别放在了徐文的两个拳头上,说出了让徐文震惊不已的完美答案。
“我全都要!”
没想到竟然还有我全都要这种完美的回答。
徐文还沉浸在巧巧给他的震撼中,久久不能自拔,原来桂花糖和蜜饯是可以兼得的吗?
那师尊以前拿烧鸡与烤鹅来诱惑我的时候,我为啥没想到——难道真的是我太笨了吗?
此时巧巧还不知道她这大智若愚般的回答让徐文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她正在试图掰开徐文的拳头,把糖拿出来吃掉。
不过徐文此刻虽然还在愣着,但以他匡机境道士的体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儿想要掰开他的拳头简直天方夜谭——醒着搞不好还有点机会。
巧巧鼓起嘴巴,“道士哥哥,我们说好的,给我糖!”
咱俩说好的是二选一,你这算明抢好么?
徐文叹口气,还是选择摊开双手,桂花糖和蜜饯都给了巧巧。
我的桂花糖......本来还准备给自己吃的......
看着巧巧吃的无比欢快,徐文只能安慰自己,就当喂兔子好了。
正巧这时张三从屋内出来,看见巧巧蹲在地上,嘴里还在嚼着东西,气的吹胡子瞪眼。
“巧巧你又在吃草!”
还真是兔子?
巧巧瞪大眼睛,“唔唔!”
毕竟嘴里还在吃着糖,说不了话嘛。
徐文替巧巧解释道:“没有没有,是小道给巧巧吃了块糖。”
感情这小孩以前还真吃过草啊。
巧巧好不容易把糖吃完,小手往腰上一插,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道:“还不是阿爹让我去拔小葱,我弄错了而已嘛!”
“你个小孩有理了你还!”
张三的胡子吹的更高,眼睛瞪得更大,作势要打。
“可是阿爹不也没发现,结果那天全家都吃的是青草炒饭,”巧巧机智地躲在徐文身后,“结果阿爹也挨了阿娘的骂啊。”
张三这一掌终究还是打不下去,悻悻然放下。
“咳咳,”徐文终于找到了转移话题的时机,“不知老人家妻子与孩子现在都恢复了么?”
“哎呀你瞧我这老糊涂,”张三一拍脑门,“我那婆娘和几个小崽都清醒了,我出来就是准备告诉小道长这件事的。”
甚好甚好,徐文笑眯眯的点头。
既然醒了,那终于可以了解一下那只人鹿到底是什么状况了。
如此一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尹书留给徐文的六句棋占,就能够解开一半了。
......
徐文走进屋内,一个健壮的妇人躺在床上,面色还有些苍白。
依徐文以真气入体给他们做的检查,他们应该只是被那人鹿用一种不知名的术法使他们进入昏睡状态罢了,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伤害。
而这位妇人脸色苍白,因只是惊吓过度所致。
至于让徐文能够自信做出如此判断的基准,自然是巧巧了。
别看徐文只是在和巧巧玩闹,他也有在认真观察巧巧醒来后的状况。
当然小屁孩烦确实是真的有点烦。
“夫人感觉如何?”
“俺感觉没什么毛病,真是多谢小道长了。”妇人大大咧咧的伸手拍着徐文肩膀。
“事情啥样的俺都听俺丈夫说了,小道长真是太厉害了,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啊对了,别称呼俺夫人,直接叫大娘就好了,多亲切。”
“你这蠢婆娘说啥呢!”张三眉毛一扬便要发飙,“小道长神仙一般的人物,你也敢让人家叫你大娘,我看你是窝里横惯了你!”
“咋的,老张你又找削啊?”
“嘿你这臭婆娘说啥呢你!”
“欸,不要吵架嘛,”徐文从善如流的改口,同时机智地转移话题,“大娘,你能给详细说说,那人鹿是什么情况吗?”
大娘朝张三翻了个白眼,还未等张三发作,就向徐文讲起了发生的事情。
“那天俺正在屋子后面的菜地里,给菜浇水,巧巧他们在屋前玩游戏,然后突然他们就没声了。
俺有点不放心,就跑过去看看,然后就发现那个妖怪站在屋子门口,腰上还有个大洞,俺的三个孩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吓得俺直哆嗦。
但是俺不能放着孩子不管呐,就壮着胆子,走过去。其实俺本来是想抱起孩子们就跑的,可是俺跟那怪物对上了眼,感觉眼前一花,就昏了过去,到了现在才醒来。”
“唔——”徐文摸摸下巴,“多谢大娘,此事十分重要。”
毕竟是个农妇,徐文也没指望能得到多少情报,但没想到大娘记忆还挺清晰,获得的情报也比预想的要多。
我记得那人鹿的下半身好像是梅花鹿来者?
梅......玄梅为要?
那玄字该作何解?
徐文敲敲脑门,决定暂时先把这个问题放下。
起身道:“那我再去问问三个孩子,看他们知道些什么。”
走出屋外,巧巧他们已经开始玩游戏了。
到底是小孩子,哪怕经历了连大人都害怕的事,也能没心没肺的玩游戏。
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算了算了,问事要紧。
徐文朝巧巧招招手,决定先从巧巧开始:“巧巧,过来一下,道士哥哥有事情要请教你。”
巧巧瘪瘪嘴,她玩游戏正在兴头上,但是道士哥哥叫她,只好不情不愿地过来了。
“干嘛呀?”
“你们是怎么碰见那个妖怪——那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鹿的奇怪家伙的?”
“我们就在那里玩,”巧巧指向木屋门口,“然后就听到了栅栏外头有脚步声,而且脚步声很乱,一下重一下轻的,我们以为是阿爹砍柴的时候受伤了,就跑过去,然后就发现道士哥哥你说的奇怪家伙躺在栅栏外头,我们看他肚子上有个大洞,就跑回去拿草药准备给他包扎,结果那个奇怪家伙在我们回来时各摸了一下我们的头,我们突然就觉得好困好困,然后就睡过去了。”
“嗯,原来如此。”
徐文严肃的点头表示他明白了,虽然他完全没明白。
“你们也是这样吗?”徐文向另外两个凑过来的小家伙问道。
“我看到的和阿妹一样。”
“我也是,比真金还真!”
徐文觉得有趣,就吓唬他们:“你们如果说谎,就要吞千根针,三千年不许吃饭!”
“咿呀!”
三个小家伙抖成一团。
徐文心情大好,陪他们玩闹一阵后就返回屋内。
等下,三千年?
古语有云,鹿乃仙兽,现于人前,乃祥瑞之兆,千年为苍鹿,两千年为玄鹿。
玄鹿......梅花鹿......玄梅为要......
徐文一拍手掌:“师尊的棋占也没这么难解嘛!”
“沐神非岳,气浊地阴,山灵殆隐,精怪横行,玄梅为要,拨云反清。”
徐文躺在临时铺成的稻草床上面,把一阙风放在床边,摸索着拂尘木柄,想着尹书给他的六句棋占。
以棋占卜,是与天地对弈之术,赢了,便能得到结果,但若是想从结果中得到具体的事物——不好意思,天地不管这茬,自己想去。
他自认在长达三年的隐玄宫学习过程中,古文还是习得不少,但是尹书给他的棋占实在是太过难懂,只能靠现在这样连蒙带猜,再加上来自张三一家的情报来推断了。
沐神非岳暂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按道理这句指的应当是沐神山才是,可是又说非岳,那沐神山不是山还能是啥......算了暂时不管它。
气浊地阴应该是指沐神山现在的状况,妖气浓重,本来山中的妖怪们应该在山神的约束下生活,现在却因为妖气过于浓重导致凶性大发,今日碰见的山魈当属此例。
那么山灵殆隐就是指山神失踪或者死亡,导致沐神山中妖怪凶性大发,如此一来便是“精怪横行”。
而玄梅为要......
徐文摸摸下巴,老实讲他不确定自己对这句的判断到底是对是错,但从尹书棋占可知,这句绝对是最为重要的一句,万一判断错误,导致作出错误的行动,那徐文找谁说理去。
不行,对自己自信一点好吗?
我可是隐玄宫的首席大弟子,那个最注重谋略与智慧的隐玄宫一脉大弟子啊!
玄梅,当是指那只人鹿。
徐文今天在沐神山呆了这么久,他很确定除了那只人鹿外,绝对不会有什么梅花之类的带“梅”字的玩意儿出现在沐神山。
而且说到底这里的气候根本就不适合梅花树存活。
除了梅花树,难不成还是指我带过来的梅子糖哦?
那玩意怎么看也跟玄字占不了边好吧?
玄梅肯定就是指那只人鹿!
而若是这样,那如果能够找到人鹿,了解到山神状况,从而解决,沐神山就能够拨开妖气之云,重返清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