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火光明亮,房外重重黑暗。
月光躲在窗帘后,紧紧得看着满盆火光。
火光跳跃,将深深灰屑掩在身下。
偶尔一阵风吹过,火光翩然起舞。
似乎很是兴奋。
书阁老板一来瞧见的便是这种情况。用手指着火盆怒火中烧,语气严厉的质问策畔。
策畔可冷静可冷静了。
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老板,又继续将书籍扔进火盆中啪嗒啪嗒。
老板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的感觉全身都在哆嗦,连步子都跨不出去。
连忙用手拍了拍左胸腔上不断跳动的心,又连忙从桌子上拿起茶壶上的水就往火盆里倒。
“哎呦喂,我的小姑奶奶。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语气没了之前的敬意,老板只知道,他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爱护的像个眼珠子死的书籍就这样被策畔烧了。
而且,看着灰屑的厚度。
还不止一本。
她是魔鬼吗。
策畔一点都不带虚的,连头都没抬一下。
“你是不是眼瞎。”
这么明显的烧书,没看见了吗?
还要问我在干嘛。
策畔一脸不耐烦,从地上捡起火折子,又继续烧起了书。
紧盯着策畔动作的老板一把把刚燃起来的书籍从火盆里拿了起来,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在书本上,好早点将火苗给熄灭。
而又一脸心痛又无奈至极的跟策畔说道:“不许烧书。书籍是知识,书籍是力量。”
你个没文化的死丫头。
烧书要遭雷劈的。
策畔看着老板那愤怒破表的面容,话语都语无伦次,突然就从袖子里掏出个火折子来。
挑衅似的又点燃了本。
老板一把就把策畔手中的火折子抢了过来,直接往地上扔,随后又觉得不解气,用脚往死里踩。
嘴里念念有词:“让你烧让你烧,烧你妹啊………”
策畔就不高兴了勒,话说她烧她的书,干你甚事。
阻止一两次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你硬是要阻挡我挣钱的步伐,我就不开心了勒。
策畔站起身来,面向老板,张口就是:“特么的,我烧自己的书籍,关你甚事。”
“你瞎几把闹什么闹。嫌命长,想找阎王爷喝茶?”
书阁老板有点心虚,毕竟这是人家买的书,但是你要让他眼睁睁看着那么多的书变成一推推灰屑,对不起,他做不到。
“你烧书你还有理了。你知道你烧的什么书吗?”老板转转,拿起一本有一本书籍数给策畔看。
“这是万里最后一本《儒家学说》,
这是沧淼大师手写的《禅录》
这是前任万里主亲自撰写的《论书》
………
瞅瞅瞅瞅,这都是无家之宝,整座万里城仅有一本,你就忍心下得了手。
你就那么残忍的阻挡了它们传承的步伐,你就不怕这些先辈们从棺材里爬起来,掐死你吗?
你就不怕遭受后代子孙后辈万万人的唾弃吗?
你有什么资格烧这些书?
往小了说,你这是烧了几本书。
往大了说,你这是破坏整个万里城进步的罪人。”
策畔一脸懵逼二脸懵逼满脸都是懵逼。
这不过就是烧了几本书,怎么上升到国家大义民族罪人上去了。她烧得书可多可多了,照他这样讲,她是不是该自杀谢罪?
这书阁老板真特么的会扯,还一口气说完不带喘气的。
不要以为她才进城就欺负她。
什么大师大能之作。
什么最后一本,绝无仅有。
真要是世间只有一本,那价格早被抬飞到天上去了。
我能花个几千两就买到吗?
这还是满满一楼的绝本。
你当我是傻子啊。
书阁老板还在喋喋不休的在那讲着,而策畔就一脸“你吹你吹你在吹,天都要被你吹破了”。
于是,在书阁老板使劲吹的过程中,策畔又拿出火折子来,蹲到书桌下面。
最后画面演变为,一个拿书,一个烧书。
书阁老板完全没察觉。
等到浓烟渐起,响起尖叫声:“你妹的你还烧,”
真是气惨了,拿手颤抖指着策畔。“他们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烧了那么多书,烧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把整个万里城的书给烧玩,你才罢手。”
“真是看错眼了,怎么就,怎么就偏偏还要把书卖给你呢。”
“我特么的就是犯贱。”
说罢,也不管策畔什么表情,“砰”的一声就将门给关上了。
叁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总觉得这书阁老板话中有话,可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策畔那一脸漠然的样子。
有种想问又不敢问的冲动。
夜越发的深了,策畔面无表情的蹲着,机械式的把书往火盆里扔去。
突然又将书全部捞起来,恶狠狠的仍在地上。
“一腔热血特么的全喂了狗。”
叁负表示不是很懂主子的意思,也揣摩不透。
只是光看着主子把书拿起来放在桌子上,又把茶水往火盆里倒去………
——
蜡烛不断燃烧,一滴滴烛液滴在书桌上。弄得桌子毫无美感可言。
月光透过拉开的窗帘照在房内。清冷光辉随风摇摇晃晃。
“特么的,欠了你的。”
早已进入内房的策畔掀开了被子,又坐回凳子上,
找出没用过的宣纸,拿起毛笔一笔一划地抄写起书中内容。
叁负猜到了主子的想法,感觉主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居然还要大半夜的抄书。
还是用毛笔,天知道那个毛笔写字有多慢。
一个晚上怕都是抄不了几张。
看来它要等回到瀚海漠时,多给宿主打探一下有什么方法可以不烧书也能带进瀚海漠里。
不要问他想在为什么不可以查。
毕竟它只是初代系统,连级都没升过。
只是知道瀚海漠的一点常识吧了。
叁负看着主子的惨样,暗暗下决心,升级后一定要好好做主子的贴心小百事通。
它真是个负责又有爱心的系统。
每天都在为主子考虑呢。
月光为伴,纸笔摩擦,一夜未眠。
策畔将手中的笔直接扔在桌子上,一脸生无可恋。
原以为这读书背书已经很痛苦了,可这抄书比之痛苦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