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起早,孙笑川觉得浑身不自在。虽说几日的相伴让两人熟悉相识,但从对方口中知晓,自己难逃一条活路,孙笑川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就像设置定时炸弹那样,滴答滴答,最关键的是他还不知晓何时爆炸,回避都回避不了。
“小子,今日好生珍惜,今天就是你最后一天的日子了。”果不其然,孙笑川正在外面撒尿,忽听这么一句,吓得都尿在了手上。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回头望去,老鬼露过门口,眼中透着一道幽光,看的他寒毛耸立,额头流下一道冷汗。
“要完要完要完要完,大清国要药丸了!”孙笑川吓得腿直哆嗦,像在跳霹雳舞般,手则像得了帕金森,想要提起裤子,却怎么也提不上。
“我日你的麻批,我孙笑川就要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不要啊,我还没享受人生呢,我才二十九,我真的没有打奶奶。”孙笑川如丧考妣,跪在地,望着天,对天嚎叫。
但无用,除了鸟儿吱吱回应了两声。吹过一阵风,孙笑川屁股觉得一凉,立马提起了裤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妈的批,我孙笑川还没脾气了?新津暴徒岂是浪得虚名,孙笑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冲动,既然要死,就要死的壮烈。
想到这,他站起身子,心生豪迈,迈向悬崖。望着底下的一片茵绿,深吸了一口气,低吟的道了句“打扰了。”便赶紧又转回身子,小步离开,回到了原地。
即无舍身之志,也无破釜沉舟的勇气,孙笑川躺在地上。虽然有些地上旮沓,但他现在也不在意了。面色难过地望着天,想起自己从十几天前穿越,被当成探子抓起,派去伙房干活,遭遇突袭丧友,又遇人妖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按照小说来形容,还真是生活丰富,多姿多彩。
“我佛了,妈的,不是说好穿越者都有美女财宝吗,好歹也给我个金手指啊,算了,看看死了能不能回去吧,说不定我还在梦里。”孙笑川忽然想到,双眼渐亮,又重复了一句“对,我活在梦里。”
“他妈的,古代怎么可能有修仙吗,虽然这个梦有点久,但也要醒了,我还有份麻辣烫没吃呢。”孙笑川想着想着感觉了然一身,自在逍遥,一扫刚刚的悲意,吹着口哨走进了屋里。
他发现老鬼正在擦拭着那尊黑色大鼎,一旁则放着仙草山珍,扑面而来的一股清香。
“睿智,干嘛呢?”孙笑川此时堪破生死,双手负在身后,像一个参观机构的领导,对着下属的那种口气问道。
“人体大药,用你做成药引,练出一枚好丹药。”老鬼幽幽回答,阴笑着露着他那恶心黝黄的牙齿,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让孙笑川看着恶心。
“那真的牛批。”孙笑川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张嘴大喊“NMSL,我是你哥哥,你真的哈皮,我祝你练出一坨屎,是不是哈皮呀这种人。”孙笑川吐出多日的不快,喷的是老鬼当场一愣,擦拭黑鼎的抹布都从手中脱落。
“你这贱民,嘴上功夫到了得,等会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老鬼面无表情,干枯的手捡起了那块抹布,继续淡淡说道“本来还想给你留个全尸,但我改了主意,今日我便吃个人肉羹吧。”
孙笑川听到人肉羹三字,腿一阵哆嗦,想硬气一点,可还是心生怯意。勉强硬着哼了一声,坐在老鬼的床上,倒头想要睡去。
可死到临头,哪有这么容易平静下来。孙笑川又开始害怕起了,尤其是老鬼那摩挲黑鼎的沙沙声,在他耳里,像是在磨一把杀猪刀,而自己就是那只猪。
哗!老鬼将水桶里的水倒进鼎中,又走出屋外,将一堆柴火放置鼎下。咔,咔,两块打火石溅出火星,将其点燃。
“是你自己脱光主动进去,还是我请你进去?”老鬼回身望向孙笑川问着,孙笑川战战兢兢地回过身子,没了刚刚那般硬气,低声下气苦笑说“爹,你能不能放我一马。”同时含情脉脉地看着老鬼,希望他能发善心。
“我说你这人,一会豪气冲天,一会又胆小如鼠,也罢,我替你动手吧。”老鬼面露不屑之色,一只手伸出,剥下孙笑川的布衣裤衫。
老鬼面不改色,隔空举着孙笑川,缓缓将他放入了鼎中,水温冰凉,孙笑川冷的咬牙哆嗦。想要跳出,但老鬼一记点穴,孙笑川浑身麻痹,竟不能动,躺在鼎内,只有嘴唇还能张口。
“冷吗,别急,待会就热了。”老鬼看了孙笑川一眼,没在管他,拿起一些药材,开始往鼎中倒去。
清香扑鼻,醉人心脾,但此时孙笑川哪有赏味之意,一心想动,但奈何身子不听使唤,脑海中蹦出无数想法,最后乱的崩溃哭了起来。
“桀桀桀,你刚刚那股豪气气心气呢?老夫给你放放血,浑身肥肉,这个药引就是要人血才行。”老鬼拿出一把利刃,朝着孙笑川的背上,胳膊,胸口滑了几道伤口,虽不深,但隐隐作痛,血水不停的流出,一时间就染红了整个鼎内。
“我透你马。”孙笑川很快变得虚弱,骂了一声就已经无力地躺在鼎内,嘴唇发白,头流冷汗,昏了过去。
“安心去吧。”老鬼悼念了一声,将灵芝,天山雪莲,何首乌等所有仙草一起倒了进去,取了顶盖,盖住了大鼎。
“嘿嘿嘿,仙丹啊仙丹啊,吾之造化就靠你了。”老鬼痴笑着摩挲着黑鼎,又往鼎下加了点柴火,眉目间那股喜悦一目了然,他兴奋了一会才按捺住这份心情,好不容易坐回蒲团上,最后望了一眼正在武火烧着的黑鼎,入定打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