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掌柜真是好想法,这副牌你准备卖多少价钱呢?”龟田志斌虽然不懂法拉利为何物,但他听得出是任冲他们这的土话,肯定是个好东西。
“饥饿营销我准备两百两一副,这副牌劳龟田兄带给你家世子殿下,就说天香楼掌柜任冲久仰已久。”任冲笑了笑,他继续说道:“想必最近定有许多大臣拜访世子殿下吧。”
“那既然如此,就谢过任掌柜美意了,只是这麻将的规矩还不懂得,怕世子殿下玩起来不太尽兴。”龟田志斌抱拳称谢,收下了这幅香樟木打造的麻将牌,他看出任冲想借世子殿下来打出麻将的名气,就遂了他意。
“多谢了,要不我们来一盘,笑川你把桌子搬过来。”任冲指挥着。
孙笑川听闻立马搬起身前的案板,他也好久没打麻将了,心里不免有些痒痒。
啪!案板拼在了一起,孙笑川将茶水跟糕点放在了地上,留了一大片地方出来。
任冲则拿出一副劣质麻将,一张张摆好,形成了一个井字。
龟田志斌凑了过来,他倒对这种玩意没什么兴趣,但为了回去教世子殿下,还是耐下心来慢慢学习。
任冲将牌的种类,以及如何碰,胡之类教给了龟田志斌。但碍于信息量大,龟田志斌记了个七七八八,毕竟麻将这种东西实战才最容易上手的。
一两局下来,孙笑川跟任冲倒是上了头。
两人许久未见,麻将成了最好的感情促剂,让他们回忆起了那段荣辱与共的生活。
“孙笑川,你工作室的时候是不是还欠我三千,就是你去双流机场那次问我借的。”任冲抬头问道。
“哟,那笔钱王八蛋问你借的,劳改在守家,你他妈想去水疗,又怕被仙人跳,所以把钱存我这再去,怎么变成我借的了。”孙笑川拍着桌子,熟练地喷着自己这位挚友。
“那我记得你好像没还啊!”任冲忽然醒悟道。
“那不是后来我被那个网恋的骗了吗?妈的批,我妈生病了我给她打点钱过去,穷的要死,四个人去星巴克都只能喝一杯。”孙笑川解释道。
“滚你妈,还不是没还老子。”麻将也不打了,任冲指着孙笑川鼻子骂道。
“你那时候搞什么绩效考核,真的牛批,观众流失越来越多,平台发钱少了就扣我们的钱,你也没少赚嘛,我凭什么提醒你。”孙笑川反驳道。
说到这个,任冲有些愠怒,也不管龟田志斌在一旁,开口说道:“你来当董事长!那时候照以前那个标准发薪水,工作室绝对倒闭。”
“你也知道狗粉丝从来不刷礼物,凭什么我们直播间就没有舔狗,就算有也是穷狗,我日本人了。”
“别吵了,是我的锅,我们已经不在现代了。”孙笑川自知理亏,还是开口服了软。
“对不起,让你见笑话了。”任冲有了台阶下,挠着头对龟田志斌憨笑着,向其解释。
“呃,你们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不过掌柜的,客人好像越来越多了。”龟田志斌笑了笑,指向窗外那门口。
任冲转头望向窗外,太阳高高的束在空中,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他跟孙笑川谈得时间有点久,这个点来吃饭的客人最多了。
“笑川,你们请便吧,我去忙了。”任冲丢下这句话,便只留下一个肥胖的身影,狂奔下楼了。
“孙兄走吧。”龟田志斌已经收起了任冲送来的麻将牌,提在了手上。
“嗯。”孙笑川跟任冲喷的有点饿,捡了块地上放着的梅花糕塞进了嘴里,与龟田志斌一同离开了天香楼。
两人离开了天香楼,站在街口,不知去何处地方。
龟田志斌也觉得跟着孙笑川对任务没有任何益处,遂开口道:“下午,世子要出行,我得去跟随护卫他了。”
“孙兄,再见了。”
“再见。”孙笑川摇了摇手,与龟田志斌告别。
孙笑川望了望天,时间尚早,回去太过没趣,还不如挑一条街慢慢逛起来。
没了龟田志斌跟着,孙笑川很是自由,他想起刚刚任冲发明的麻将牌,不禁微笑起来。他这这个好友,别的没有,就是鬼点子特别多。
他走进一条街口,这里的商人大多是奇装异服,讲着听不懂的胡话,位于道路两旁招呼着客人。
这里其实是长安胡人一带的聚集地,大多从事丝绸茶叶生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怪异的香味,从店铺内传来。
其中有一间店铺老板娘显然是胡人,有着一头流畅的火红长发,脸上涂着胭脂,身材也比汉人充盈了不少,该翘的地方翘,让孙笑川暗暗咽了一记口水。
这条街也有汉商,他们也能操着一口胡话,与隔壁的邻居热情聊天,大多从事一些别的行当。
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孙笑川连忙将视线移过去,只见两三匹骏马停在一家店外,外面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
孙笑川也是看热闹的性子,他也赶紧走了过去,却是闻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店铺是一家烧饼摊,招牌写着张记烧饼四个大字。这家店生意应该很是火爆,光是伙计就有三到四个,店内摆放着十张以上的板凳桌椅,不少人正坐着享受着香喷喷的烧饼。
凑到近前,却发现一位脸上留着刀疤的老汉指着几位壮汉骂着。
孙笑川看见这几位壮汉的面孔时,他震惊了,因为这些人他前几天就见过,正是突厥王子阿尔泰。
他那虎背熊腰,面孔肃杀的特征,看一遍就能让人牢牢记在心里,根本不会忘记。
“你们滚啊,本店一律不卖突厥人东西!”这位刀疤脸老汉恶狠狠的对着阿尔泰几人骂道。
“兄弟,怎么回事。”孙笑川找了一个看上去挺容易搭讪的汉子,攀谈问道。
“这老张头是军队退伍下来的老兵,他跟几个突厥人犟着呢,不想卖东西给他们。”那汉子双手抱胸,简单回答道。
原来如此,难怪老者脸上有着刀疤,竟是战场遗留下的痕迹。大唐的军人最看中荣耀,老汉摸着自己的刀疤伤痕,想起当兵的记忆,心想就算不能去战场杀几个突厥人,也要在这恶心恶心你。
阿尔泰则不以为然,他站立在门口,看着几个手下与老汉交涉。
他身为突厥王子,身强体壮,身份高贵,别人见了都唯唯诺诺的问好,却不想今日在长安闲逛时被一个小商家指着鼻子对骂。
按理说以突厥人高傲蛮横的性格,早就抽出刀子砍在这老汉头上,可阿尔泰则纹丝不动,任其手下跟老汉对骂,十分奇怪。
别人不解,可阿尔泰想的却是父亲交待给他的话。
这天下靠拳头大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阿尔泰不理解父汗说的这句话,他觉得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为尊。
我拳头比你大,你就要听我的话。
就像突厥打赢了大唐,屈居一隅的突厥登时成为天下最瞩目的焦点,连大唐都不得不暂时低下了头颅,遣使来求和。
阿尔泰想起了小时候,他从小就未待在父亲身边,是几个奴隶把他拉扯大的,等到父亲来找他时,却不想父亲已经成为前任大汗最信任的手下了。
后来他才从几位酋长口中得知,父亲消失的时间是去了大唐,从奴隶升任大汗,当中的曲折经历不得而知,但势必波澜壮阔。
只是手下与那老汉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让他从神游中回过神来。
他蹙目看着这个老汉,撇开随从,抬起了手掌,正准备给这个无礼唐人一个教训时,一个身影凑了上来。
“老板,你这饼来十个。”
阿尔泰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再仔细一看不是前几天在书院见到的那个胖子嘛。
“好咯。”
老汉见有客上门,立即换了副和颜的嘴脸,犹如川剧变脸一般。
不一会,吸油纸包裹着十个香扑扑的大烧饼呈了上来,孙笑川付了钱,拿在了手中。
他横在老者与突厥随从之间,此刻回身过来,对着阿尔泰笑道:“我请的,别客气。”
老者闻言立刻想把烧饼抢回来,可孙笑川身法灵活,往后一跳。
“老人家,钱已经付了,这是我的东西了。”
这时孙笑川已经凑到了整个突厥随从队伍里面,老者愤恨看了一眼,啐了一口反身离去。
突厥随从们望着孙笑川,脸上都是迷茫陌生的表情,脸上就像写了一句话,大哥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