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没落
黑夜的可怕,并非无法看清身前身后事,而是你变得不再相信你的眼睛了——羽熙
年月久远,在这里似乎从未走远,贴地而生的球松依旧在疯长,高耸入云的灌木也不曾落掉气势,原本独立的前山后山,被一座吊桥连接起来,前山灯火通明,那是长老带着弟子在哪里清修,从人数上来说,哪里确实要热闹很多。
相比之下的后山,只能用凄清来形容,一座议事用的遮云殿屹立在山顶上,整殿高五层,雕梁画栋,屋角飞檐,台阶装饰都极具内陆风格,殿前九九八十一层台阶,分九节,每节九层,台阶连接处左右各置白兰雕刻的石狮,看上去森严庄重,最高处四根汉白玉石石柱,五人合抱粗细,高不见顶,竟是直接贯穿支撑着整个五层殿宇,四根玉柱中间便是三道木门,却未刻意上色补漆,任由木材原本的灰色,在岁月中黑暗着,反而增加了淡淡的光阴味道。
据说遮云殿五层所观景色完全不同,第一层议事厅举目远眺,只见前山近在眼前,覆盖在前山上的球松有如万人朝拜,望之一眼,即觉气势恢弘;第二层传经堂,跳望远至百里,可见来往商道热闹非凡,看尽人世百态;第三层祠堂,敬设秦阳阁诸多阁主前辈灵位,最高处便是那位前辈的了,此层周围云气环绕,不知者误以为已至仙境;第四层藏经阁,据说里面不仅有秦阳关三大不传之秘,更有历代高人所创各种功法,修炼兵器等诸多神物,但此处只有阁主与长老可以进入,第五层便是修仙阁,此处是用来供历代阁主修炼的地方,也是其处理事物的所在,只有阁主可进入,据说在此层修炼往往事半功倍,不仅此处灵气沛然,最主要的是站在第五层看出,可见山川纵横,城池如粪土,万物如蝼蚁,山下紫川如巨龙环绕,盘卧在脚下,这种气势往往让人在修炼时有所感悟,这便是对修炼人最大的助益。
此时的秦阳关前山已经安静下来了,灯火也逐渐熄灭,看来大多已开始入定或睡去。后山依旧安静寂寥,就好像这里本就没有人一样。
这便是羽熙此时看到的画面,随即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遮云殿,便转身继续向远望去,入目处没有半点光辉,黑漆漆一片,偶尔目光扫到紫川上,被反射出点点星光,让人隐隐生出天地尽在掌握的豪情。
但对于羽熙来说,这万般景色无他,也许是看的久了,厌了,也许是对他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心性已经很难为外物所动了。
“爹,功课做完了”
羽熙没有回头,不用去考虑时辰,他也知道身后这个人完成功课的时间比昨天又早了些,以他七岁多的年纪,如果突破了第四层,将来的成就便不会在自己之下。
“秦儿,过来,陪爹说说话”
“爹,怎么了?”
“秦儿,你说这世人为何觉得黑夜可怕?”
“爹,孩儿觉得,黑夜之所以让人害怕,是因为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不,孩子,黑夜的可怕并非看不清身前身后事,而是我们不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就像一个剑客不再相信他的剑法,丈夫不再相信他的妻子,兄弟不再相信他的左右一样,你明白吗?”
“不明白。”
“没事,你还小,长大了就懂了,我们回去吧。”
…………
羽秦,七岁,秦阳阁主羽熙独子,母亲身份未知,便是秦阳阁内,知道的也不会超过五人,自幼由羽熙亲自抚养长大,三岁开始传授心阳经,目前已突破第二层,修炼到第三层,别人不知道的是,这心阳经第三层已经可以辅以招式了,就算是行走江湖,除非碰到其他门派长老元老,否则自保无虞。
“阁主!”来人身材修长,面容英俊,五十上下,一身玄色长衫,腰间玉带环绕,散发淡淡白光,显然并非凡品,腰下悬挂一柄长剑,显然此人是修炼剑式的。
“老三,过来吧!”羽熙略带讶然,淡淡的道,显然连羽熙也未曾料到此人出现,不过想必二人关系极好的。
这个人秦从未见过,只是见羽熙叫他老三,便知道是和前山四叔一般的人物了!
“三叔”羽秦问候一句。
“秦儿,都长这么大了,来三叔抱抱”说着便抱起了羽秦。
“老三,出去这么久了,我们去走走。秦儿,你先睡。”羽熙几乎瞬间恢复了正常,淡淡的口气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
“好的,爹,三叔,请慢走”
“阁主,怎么来这儿了?”
“我们喝点酒吧,就我们俩”羽熙依旧淡淡的说道。
原来两人到了前山,这里便是秦阳阁的厨房了,此时前山诸弟子已睡。两人找了间桌子坐下,从储物间搬出了几坛酒,找了些剩菜,点上烛火,便看清了两人面容:羽熙表情淡淡,眼神深处隐隐有煞气波动,但嘴角却有淡淡笑意,似乎带着一丝欣慰……
“说说吧”依旧是淡淡的,却不容质疑的语气。
“阁主……”
“叫我二哥”羽熙的口气终于变得有些生硬了,似乎怒意再也压抑不住了!
“……二…哥”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带了些许哽咽。
“见过他了吗?”羽熙的声音回复了波澜不惊。
“他去了万灵寺……出家了,不愿见我!”
“万灵寺……”羽熙的声音带了些许飘渺。
“是的,大哥……他,他去万灵寺灭寂成空,不再理会俗尘之事……”
“俗尘之事吗?呵呵,呵呵”羽熙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在嘲笑什么,只是烛火中透射的目光却似乎有些闪耀,恍惚泪水在眼眸里打转儿!
“老三,你我相识不下四十年了,我们一同被老阁主捡上山的时候,也就秦儿那么大吧!”羽熙并没有给那个男子过多说话的机会,似乎这一刻连他也想把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也许是酒至三巡,口无遮拦,也许是怕过了今日,再无叙说的可能了吧……
“那时候我们关系最近,我们来了,老大已经在了,他比我们年长,对我们诸多照顾,后来又来了老四和老五,他俩更小一些,性子不稳,即便如此,在老阁主羽化归仙之后,这阁主之争你也是支持我的,所以我才做到了今天这个位置……”
“二哥,别说了,别……说了”男子的声音满是颤抖,似乎是害怕,又像是激动难以自抑。
“后来老五出事了,他也走了,你也说要游历一番,只有老四在这前山指导诸多弟子,而我,更多的把精力放在了秦儿身上……”羽熙的声音慢慢低沉,仿佛连他这等修为也要平复一下心绪。
“其实是我对不起你们……”这次声音突然间中断了,桌上的两只酒碗连同酒坛瞬间粉碎,看来是羽熙情难自抑,内力外放而已!
许久后,一切归于平静。
“二哥”
“二哥”
却是两声呼喊同时发出,一声自然是羽熙对面的玄衣男子了,可另一声,却是来自厨房背后。
羽熙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句“老四,过来坐吧”
拐角处缓步走出一男子,四十上下,胡子拉碴,一身褐色长衫褶皱不堪,显得邋遢至极,唯独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精光闪烁。
“老四,其实二哥是对不起你的,这么多年了,大小事都是你的,我这个阁主,也就占个名头,却要拖累兄弟们,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让大哥当了去。也许,当初我们真的太年轻了,太年轻了……”众人坐定,开口的依旧是羽熙,此刻的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或许是酒已微熏,人已半醉,又或者此刻面对一起长大的兄弟,所有的痛苦都不愿再一个人背负,总之,这一刻,那个浑身修为难测,周身强力气息包裹的秦阳阁阁主已浑然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在醉意朦胧的时候吐诉衷肠……
黑衣男子一直没有说话,深深看了羽熙一眼,转头看向玄衣男子,竟是一副充满仇恨的目光,握拳间关节噼啪作响,脸上青筋浮动,似乎大仇宿怨,就要在此刻分个你死我活。
“老四,我……”
“你没资格叫我,请叫我离殇…”褐衣男子打断了玄衣男子,深深吸气“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可以叫我老四,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坐在我对面,而你,八年前就没有资格了”
褐衣男子再次深深吸气,双眼紧闭,片刻后睁开,多了一丝坚韧神色“你说对吗,寒忍”
最后两个字,竟说的咬牙切齿。
“这应该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喝酒了,这杯给老五吧”说着羽熙将一碗酒洒向地面
“大哥既已出家,想必从此酒色成空,无法勉强了,二位可陪我喝一碗”说完竟是不顾二人反应,一饮而尽。
叫离殇的褐衣男子没有片刻犹豫,拿起一整坛,张口即饮,不久只听酒坛应声而碎,却已是被喝的精光,连酒坛也被摔得粉碎!
之后,四道目光全数落到了玄衣男子寒忍身上,寒忍犹豫了片刻,拿起酒碗一饮而尽,喝完后却是拿着酒碗端详了好久,似乎这酒碗,都有着淡淡回忆……
“明天一早,老四你带着弟子们走吧,把羽秦也带上,从今以后,你们和秦阳阁没有半点关系,隐居也好,解散也罢,全凭你做主……”
“二哥,你在说什么?”离殇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一脸震惊的包括坐在一旁的寒忍。
“没什么,我是说你,和所有弟子都被逐出秦阳阁了”羽熙依旧淡淡的说道,但话语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集实力和权力于一身的阁主。
“凭什么?”问话的却不是离殇,而是寒忍。
“老四,你还记得老阁主怎么说我们吗?”不等离殇开口,羽熙又自问自答,又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大慧觉智深缘浅,需点化却不能自悟;老二羽熙羽翼丰满却未见其熙,可见操劳并不可化解劫数;老三寒忍性子坚韧,却是一生都在性寒忍和性坚忍之间飘忽;老四离殇寡言却最是重情,不忍离别更殇一线生机;老五不周心思单纯,性子跳脱,心绪不周必出大祸!”
“看来,老阁主是说对了,你们说呢?”羽熙像是突然老了十岁,话语间语气沧桑飘渺。
突然间羽熙直盯着寒忍“是你,对吗?”
离殇不明所以,望向寒忍,寒忍浑身一颤,仿佛再也坚持不住一般颓坐在地,泪水从英俊的脸庞划过……
“罢了,你们走吧,老四,记住我说的话,现在就走”最后一句更是说的斩钉截铁。
老四离殇纹丝未动,寒忍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投入黑暗中了!
过了一会儿,羽熙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离殇,突然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在离殇不明所以的时候,羽熙却是向着黑暗处说道
“各位,即来了许久,也该现身了,我们秦阳阁,还请的起客人!”
片刻后球松里人影浮动,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人,片刻间包围了这丁点光亮的地方。
“诸位何人,深夜擅创我秦阳阁,不知所谓何事?”言语间煞气涌动,却是离殇开的口,中间更是融入了内力在声音中,只凭这一声借音传功,想必这秦阳阁上下弟子都已被惊醒了!
果然,片刻后,山上灯火通明,不一会儿秦阳阁弟子都聚集在了这里,两边争锋相对,大有一决雌雄之势!
“诸位远来是客,坐下说吧!”羽熙没有抬头,喝着酒,淡淡的说道。
犹豫了会儿,黑影中走出四人,拉了张长凳子,坐到了羽熙对面。
羽熙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依旧喝着酒,仿佛这几十年都没有今日这般酒量大开,大有不醉不休的架势。
可旁边的离殇却皱了眉头,他不认识这些人,但从这些人的兵器步伐,他依旧可以看出来光这四人中就有三人步伐稳健,行走处脚风虚无,丝毫不带动杂草,看来是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修为了,还有一位他都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和内力波动,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对方根本就不是修者,没有内力,另一种就是对方的实力比他高很多,他无法探测到对方的实力。
能从这陡峭的秦阳关登上来,并且敢一马当先走出来答话的,显然不会是前者,那说明此人修为相当深厚了,他自问没有必胜把握,但是他相信他二哥可以,以羽熙的实力,自然是没问题的。
“原来是正义门的欧阳长老,观心堂的副堂主铁面判官钟谋,福清观的住持灵兮道长,居然连距此最远的奉州不夜城的第一侍奉家族凌云堂堂主鬼影也来了,不知四位带领诸多门派道友来我秦阳阁何事,难不成真的是为了讨碗酒喝吗?”羽熙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半点喜怒。
“羽阁主,深夜打扰,实在是有诸多要事同阁主商议,我等舟车劳顿,来此已然天黑,还望见谅”四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福清观的灵兮道长率先开口。
羽熙第一次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四人,以及后面阴暗处的人影,如此多的门派强人,距离秦州距离千差万别,怎么会刚好那么巧同时晚上抵达秦州,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不过以他的身份修行自然不会表露什么,只是依旧淡淡的道“请教道长!”
“羽熙,别装模作样了,自己做的事就自己承担,真以为我们就怕了你了?”却是鬼影开了口,显然此刻压抑的气氛让他这等修为也感到一阵烦躁,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年你五弟不周以德报怨,抢走我们城主未婚妻,城主与你交好这事就算了,没想到你们……”
“住口!”一声断喝却是出自鬼影旁边那位欧阳长老之口,离殇一开始就注意到此人,修为难测,因为正义门离秦阳阁最近,所以他知道的情况也就多些,毕竟秦州和韩州分居神州大地西北和西南边陲,距离上要比其他州近很多,听外出游历的弟子言传:正义门门主长生易已经三年没有现身了,据说在闭关,门内大小事务全部交由五大长老管理,而这个欧阳长老位列五大长老之首,也就是说此人差不多算是正义门名副其实的门主了,只见他一身白衣,手握一副拐杖,杖尾成龙头状,袖口以彩色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自然是正义门的标志了。
“哦,不知羽某和敝阁如何得罪各位了?还要请教?”羽熙的语气瞬间冷了几分,虽说秦阳阁已多年不介入中原江湖纷争,也没有大肆招收学员发展壮大,但毕竟是九州内一等一的巨大门派,如今被人莫名其妙攻上山来也就算了,又岂能容他人这般质问?
“鬼影,羽阁主,二位往日恩怨暂且不提,只是今日之事,还希望羽阁主看在九大门派同气连枝多年的份上,给我们一个交代,如果确实是我们冤枉了羽阁主和秦阳阁,那我们自当向羽阁主赔罪,但是……倘若真是贵阁所为,那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向羽阁主和秦阳阁讨个说法!”说话的自然是观心堂的铁面判官钟谋了,这句话看起来说的轻描淡写,却无疑每一个字都将现场的气氛推向了冰点。
“钟堂主言重了,羽某虽不才,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素闻羽阁主急公好义,处事公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近年来我们诸多门派下属弟子及外围依附门派弟子,多人失踪或死于非命,偶尔找到尸首的,也大多死于一种手法,便是你们秦阳阁不传功法:心阳经,不知羽阁主可否为在下解惑?”
“哦,竟有此事,不知钟堂主是如何确定这些弟子是死于心阳经的呢?”
“哼,死者全身无半点伤痕,只有胸口左肋上方一只掌印,掌印处红肿溢血,内脏五腹均被上等内力焚毁殆尽,试问这世间除了贵阁的心阳经,辅以贵阁外门招式~天阳手,恐怕还没有那个门派能做得到”鬼影抢道。
“看来,诸位对我秦阳阁的功法,很熟悉了?”羽熙淡淡的道。“那么依各位高见,凶手需要将心阳经修炼至第几层,出动人数多少,可以做到这种手法程度?”
“老朽不才,对贵阁的不传之秘知之甚少,不过以老朽拙见,要达到此番伤人手法,最少要将心阳经修炼到六层以上,且人数不下三人,还望羽阁主解惑”欧阳笠淡淡的道,说话时一双眼精光大盛,将羽熙在内的诸多秦阳阁弟子逐一扫过。
“欧阳长老高见,那么不知依兄高见,我秦阳阁现如今可有三人以上达到六层修为的吗?”羽熙带着一丝嘲讽的问道!
两边的人群均是一阵耸动,显然秦阳阁的弟子更多的关注那三个修为突破六层的高人是谁,既然今日来了这么多是敌是友尚未明了的人,那么一旦多出几个强人对于接下来的形式大有助益。
而另一边显然想的更多一点,一方面如果对方真有三人以上达到了六层,那么这个罪名他们秦阳阁算是坐实了,可另一方面,一旦出现多位强人,便是坐实了罪名,只怕也奈何不了他们,看来今晚是决计讨不了好了。
就在各方心思剧转急下的时候,依旧是那位欧阳笠长老开口“我看在这里除了羽阁主和离长老外,确实没有第三个达到六级以上的弟子了,看来,是我们冤枉……”
“且慢……”一声断喝打断了欧阳笠的话,只见鬼影站了起来,正对着羽熙道“就算不是你们秦阳阁人所为,难道歹人用你们秦阳阁不传功法残害各派道友,你们就不用承担责任了吗?嘿嘿,说不定就是你们暗中培育的人手,怎么,远离中原这么多年,想重出江湖吗?”
“羽某和秦阳阁自始至终都是江湖人,即未退出,何来重出?九大门派的十年之约秦阳阁从未缺席,百年一次的屠魔盛会也从不惜力,不知鬼影侍奉这么讲,将我秦阳阁同诸大门派隔离开来,是何用意?”羽熙全身煞气涌动,周围年轻一辈修为尚浅的弟子们连退三步,除场中几人外,其他人都已释放自身修为保护全身,以抵抗这无形却又无穷无尽的压力,边缘处修为较差的诸人,更是因为没有警觉而提前准备,当场便吐了血……
场中人人变色,羽熙纹丝未动,单从内力外放,意在立威的一击竟如此恐怖,在他对面的四人感觉更加深刻,一来他们离羽熙最近,所要承受的压力也就最大,二来鬼影触动羽熙真火,自然要承受羽熙大部分的攻击了!
一怒之威,乃至于斯!
看来千年巨派,内里隐藏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
“羽阁主莫要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向羽阁主了解真相,既然是误会一场,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千万别伤了九大门派和气。”灵兮道长仓忙说道。
“道长言重了,福清观执九大门派牛耳,处事自然公允,不过往日我门下外出历练子弟多有伤损,其中不乏被乾坤咒所伤,看来待此间事了,我也需要去乾州亲上一趟福清殿,请灵清掌教给我一个说法了?”羽熙不再压制怒火,语气冰冷生硬,听者无不生寒,看来今日之事,很难善了了!
离殇双目眦裂,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火焰,仿佛体内无尽怒火中烧,就要破体而出,但不知为何,他的眼中却带了一丝莫名的狂热……
“爆发吧,爆发吧,与其在没落中消亡,不如就此踏进一步,也让天下人看看,那已被忽视许久的江湖巨派所蕴藏的底蕴,一旦这头沉睡的狮子醒来,他所带来的怒火,也未必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离殇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