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实在高看小弟了!只是,大哥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小弟,此事还是算了吧!”程小哥说着,不住摇头叹气。
“哎!小哥这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哪有那么见外,你此次功劳甚大,就算论功行赏也是你应当的,走吧!我看这回大哥还有什么话说?”黑汉子不等程小哥推辞,已将他拉过,手搭在他肩上,半推半就着拉他,向后堂过去。
后堂,演武场,
这“玉损寨”从外面看甚是简陋,但这寨里的兵器确是应有尽有,两边架上摆放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各式兵器,个个磨的光亮,寒芒四射,阵势丝毫不差朝廷军队。
一个身材魁梧中年男子,最为引人注意的或许就是他的两撇小胡子,和他的脸极度相衬,显的英武不凡,身着暗红色劲装,更突显他身材的魁梧,手中一把钢刀使的虎虎生风,刀风直震的一旁古树上的叶子如流水般哗哗落下。
黑脸汉子本想上前开口,但想了想,还是打住了,两人就在一旁细细观看,心中都不住惊叹男子刀法凌厉威猛,却又不失精巧,若是真动起手来,怕是很少有人能在他刀下活下命来。
正在二人还在惊叹中,男子突然凌空跃起,横过身子,竟一连着三个空翻,或许外行人看不出,但习武之人的武功里最为忌讳的便是凌空出招,因凌空出招无处借力,出招便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架势观之凌厉,其实乏力。
黑脸汉子正感奇怪,心想大哥如何会犯这等错误,男人身子正要下落,突然一刀挥出,刀锋划过地面,身体又趁势跃起,身体旋转,借势又划出一刀,比之先前那一刀威力更甚。
待又要下落时,刀锋又刚好划过地面,又再度跃起,这一刀借着势头,又比先前两刀又强了数倍,一连三次,男子终于落地,反手又挥出一手“倒八字”,前方木架已被他的刀风劈成整整齐齐的碎块,轰然倒塌。
“大哥,好厉害的刀法!”黑汉子忍不住喊道,两人离的很远,就已经被气势所震到,若再离的近些,怕此时,身上就得多几道伤痕了。
男人转过身来,他的眼神一如他的刀那般凌厉,充满了气势,脸上很是不耐烦,似乎他并没有注意到一旁有两个人。
“我不是说过这几天不准来烦我吗?”男子冷冷的问道,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大哥,是小弟错了,只不过今天出了有件大事。”黑汉子恭敬道,黑汉子平时及为嚣张,但对这男人的态度却是相当尊敬。
“怎么了?”男人似乎还是很不耐烦,但还是稍带了些认真问道。
“今天,碰上了几个装成乞丐的点子,还好程望小哥神机妙算,要不就让这帮人钻了空子。”黑脸汉子兴奋道。
“所以呢?”男人的表情依然没变,还是那样的不耐烦。
“这趟,咱们劫了朝廷不少宝贝,程望小哥功劳甚大,咱‘玉损寨’三当家位置反正也一直空着,不如就让程小哥做了?”黑脸汉子试探性的问道。
男人没有回答,眼神一直盯着程望,那充满威严的眼神,让人不敢于他对视,程望低下头去,恭敬道:“小弟,年纪尚浅,又不能服众,小把戏更是不值一提,哪有能耐做什么三当家,大哥你就当二哥说的是玩笑话,莫要当真。”
黑汉子抢话道:“小哥你还谦让什么,倘若当时探路的是个会武功的,只怕你这会连命都没有了,就凭这份胆识,就比山上一些酒囊饭袋强太多了,更何况我们‘玉损寨’向来论功行赏,这也是你应得的,要是那些小的有那个不服,让他们只管来找老子。”
黑汉子把论功行赏几个字说的特别大声,想让男人不好意思不同意,可男人依旧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黑汉子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
“行了,程望,你先下去,我有话和单逵说”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程望不再多话,便先退下了,那叫单逵黑脸汉子有些失望,也不敢开口。
男子开口道:“你个蠢货,那小子才上山了多久?底线是真是假,你摸清了吗?他又为什么要入伙,你清楚吗?他就拍你两下马屁,你就让他做当家?你脑子是进浆糊了吗?”
单逵没想到男子会发这么大火,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得不语气放低,开口道:“可自从他上山后,咱们这买卖确实有了起色,最近更是屡屡得手,况且今天他也算纳了投名状,这三当家就是给他也是理所当然啊!”
男子冷哼一声,说道:“你确定他每次探点子都是一个人?”
单逵有些不解:“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长叹口气,说道:“那小子就那么大点,又不会武功,要是一次,两次能活着回来还能理解,每次都能毫发无损,你不觉得奇怪吗?”
单逵恍然大悟,说道:“大哥,你是说程望背面有人帮他?”
男子也没回答,只是冷哼一声。
单逵仔细回忆了一下,程望的确每次探点子都是一个人,可每次的运气确实太好了点,中间过程许多细节又被他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众人一见到钱财,眼睛都冒了花,哪还顾得其它,便也没多问,如今想来,确实有些可疑。
“待我仔细去问问那几个新抓来的秧子,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单逵说道,便要下去。
“先不急!”男子突然又开口道。
前厅
单逵退了出来,程望站在那里等他,程望见他面色略微有些难看,安慰道:“看来大哥是不同意吧,小弟都不在意,二哥何必在意呢。”
单逵盯着程望的眼睛,想把这个人看透,可这个人他却怎么都猜不透,难道他真的像大哥说的那样是朝廷排来的钩子?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单逵心里暗想。
“大哥同意了。”单逵淡淡的说道。
“什么!”程望不住惊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大哥,同意了,走吧,小哥,啊不,三弟,今晚就给你开个庆功宴!”单逵恢复往常的豪迈,拉着明显还没缓过神的程望走出大厅。
单逵站在厅前大喝一声,寨中上下百十来号人立马赶紧围了过来。
“从今天起,程望,就是我‘玉损寨’三当家!”
底下众人都在低声附和,议论着什么,单逵高声咳了一声,百十来号人纷纷打住,齐刷刷扔下手中兵器,半跪在地,一同齐声喝道
“小的,参见程三当家!”
申时,大厅内
“没想到,三当家年纪轻轻,不禁有胆量,酒量也这么好!”
“哪里,都是兄弟们给面子而已!”
“我像三当家这么大的时候,还在村头玩泥巴呢?”
众人不住哈哈大笑。
程望毕竟年纪小,不胜酒力,很快,便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众人不住笑话,打趣,不知又喝了多时,一个个伶仃大醉,也都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又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的人,
“二当家,三当家,不好了,那群秧子跑了!”
后堂,演武场,
男子已练了一天,终于停手了,擦了擦脸上的汗。
“快刀卢广,名不虚传”
男子回头望去,一个身材佝偻老人从暗处,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边走还边不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