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榜了!
久住王员外家的科考考生,早早起来,冲向皇城发榜的地方,也就是礼部官衙附近的布告牌。
孙折桂志在必得,一晚都没睡安稳,今天就是他孙折桂蟾宫折桂,高中状元,扬眉吐气的好日子,他跟李生乔生相伴,一路轻飘飘,赶往发榜之处。
王希孟也兴奋,带着丫环苏紫,徒弟苏汉臣,顾亮四人一起,准备出门。
“儿子,爹祝你们马到功成,不管有没有考上,爹都会在孙英店置办酒席,为你们接风。”
王叙激动得搓着肥手。
“爹,你放心吧,就等我们得好消息。”
礼部官衙前的广场,布告牌,一些礼部要员已经早早在这里,马上就要发榜了,吉时一到,就发榜。
此时广场聚集不少的考生,还有一些考生的亲属,都盼着时间快点到。
辰时,一声锣响,众人得心都提了起来,这是改变自己命运的时刻。
孙折桂揪住自己的袖子,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嘴里念念有词,暗暗祝祷,自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怎么样也要高中。
锣声一响,万籁俱寂,众人都不敢说话,只是听礼部官员宣布科考的消息,什么圣上特别重视,万民瞩目,此科考身系天下苍生……
众考生只是希望礼部官员快点讲完,谁也不注意他说什么,只希望快点公布黄榜。
几个小黄门抬着黄榜,把它们挂在布告栏上。
孙折桂的眼睛缓缓打开,他不敢从前面看起,走到黄榜末后,开始从后面一一寻找自己的名字,没有,还是没有。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哭喊声,“我高中了!三百一十二名。”
“哈!我,我中了,苍天啊!我中了二百零五名。”
人群之中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响起,欣喜若狂的,悲号的,淡然自若的。
孙折桂越看越心惊,赐同进士及第的没有他的名字,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老天,你这是惩罚我?不对!还有机会,我相信我自己,一定是名登一甲。
孙折桂身边的李生已经在抽泣,掩面而哭,他名落孙山。
这哭泣的情绪感染了孙折桂,鼓起勇气,他朝一甲的三个名额看去。
榜眼,不是,探花,还不是,状元,孙折桂!
我高中了,我是堂堂的状元郎!孙折桂把手举起,一扫过去几日的颓废,现在,老子金榜题名,还有谁敢欺凌我?敢折辱我?笑我穷困者,日后将你踩在脚下。
我高中了!
“孙兄!你醒醒!”一旁的乔生拍着孙折桂的脸。
谁打我脸?我不是高中了吗?孙折桂怒目而视。
“孙兄,你看仔细点,状元郎不是你,是孙沂佳!”
“什么?不可能!”孙折桂怒道。
“你擦亮眼睛看看,真是孙沂佳!”
孙折桂拭擦了一下看得有点重影的眼睛,仔细一看,果然不是他孙折桂,而是跟他名字很像的孙沂佳!
苍天啊!你为什么要如此戏弄我孙折桂!他疯狂地拍击自己的头。
自古以来,看皇榜出现的状况层出不穷,像孙折桂这样的,真还不是第一个。
王希孟四人来到画学取士的皇榜前,他漫不经心地看着,从第一名开始,第一名不是他,王希孟很恼怒,考官瞎了吗?
“先生,你中了!”苏汉臣兴奋地指着王希孟的名字,老师中了,他比老师还高兴。
“第十名!”苏紫想不到,小小年纪的王希孟竟然名字排在前面,她惊讶得合不拢嘴,接着狂喜,“少爷中了,少爷中了!”
苏紫贡献受惊值30点。
“先生,恭喜你!”顾亮也是一阵冲动,他急着找自己的名字,还没找到,就听到身旁又是一阵欢笑,“我也中了,二十二名。”
顾亮见两人都中了,他心跳加速,闭了一会眼睛,就听到苏汉臣说,“顾亮,你也中了,二十九名。”
“你们三人都中了!这真是老天保佑啊!”苏紫也替他们高兴。
“小师娘,你只说对了一半,除了要感谢老天,还要感谢我们的老师,没有他,我们真不可能考得这么好。”
苏紫向王希孟投去敬佩的眼神,以前还瞧不起这个孩子,谁知道他一次次地出乎自己的意料,这次竟然高中。
离上学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中间有个五月是农忙,要放一个月长假。
四个人心情都好,他们急着赶回去,却在路过孙折桂处时。
“你们也没中吧?一定是的。”孙折桂抱着一起烂的心思。
“不好意思,我们都中了,我第十名!”王希孟淡淡地说道。
“没天理啊!”
失掉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孙折桂吐出一口老血,晕厥过去。
他贡献了最大受惊值100点。
“他晕倒了!”
自古科考以来,奇奇怪怪的事情层出不穷,像孙折桂这种情况也很常见。
李生和乔生也是举足无措,他俩也没考中,加上孙折桂晕死,立即蹲在那里哭泣。
王希孟本来不想管,可是他们几个考生毕竟贡献大半年的房租,特别是孙折桂还贡献了最大值的受惊值,就凭这一点,得帮他们。
“汉臣,顾亮,你们去雇辆车,把孙兄他们接回去。”
“李兄,乔兄,回去吧,今年不行,以后还有机会,我相信你们受过一次挫折,说不定以后会更有出息,孙兄我替你们接回去。”
“多谢,王少爷,他俩中了吗?”
“我中了,第22名!”
“我是29名!”
“哇!”李生一声悲鸣,连带着乔生也是啕啕大哭,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寒窗苦读十余载,还比不过小小十岁孩童,人家十岁孩童就已经考中画学第十名,光宗耀祖指日可待,而他们,可能要再等三年。
李生和乔生贡献受惊值共60点。
王希孟也不好安慰他们,让他们彻底释放自己的情绪吧。
很快,一辆牛车过来,他们把孙折桂抬上牛车,牛车一路叽叽嘎嘎,沿着御街,出了朱雀门,一路往南,再往东,沿着蔡河,过了铁塔。
回到久住王员外家,已是未时,王叙翘首以盼,看到王希孟从牛车上跳下来,他就如同肉球一样弹射而去,不管考得怎么样?先给自己的养子一个热烈的拥抱。
“爹,我考了第十名!”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王叙浑身的肥肉激动的颤抖,将王希孟紧紧搂在自己肥厚的两片肉中。
“爹,你要将我掐死吗?”王希孟忍受不住王叙的热情,再说他不是十岁的孩子,而是心里年龄已经十八岁了,被一个老男人这么搂着,要多肉麻就有多肉麻。
王叙不好意思地松开双手,“爹不好,爹已经置办好酒席,今天为你接风。”
“爹,苏汉臣和顾亮都考中了!”
“恭喜二位少爷,我就知道,你们都能中。”王叙的肿泡眼充满喜色,“走,一起去孙英店喝酒。”
“爹,孙折桂还在牛车里面呢。”
“怎么,他金榜提名没有?”
“他看错名字,落榜了,爹,你去请赵太丞过来看看,帮忙医治。”
“哎!我赶紧去。”
“李兄,乔兄,你们把孙兄抬上楼。”
等安妥了这一切后,王叙带着一家子人杀向孙英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