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何瑾回宿舍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宿舍区铁门外都是稀稀疏疏、步履匆匆回去的学生,这让站在门口静止不动的人更加显眼。
“师兄?”何瑾看那个背影有点熟悉,试探着叫了一声。
卫立新转过身,脸上灿烂的笑容维持了不到一秒,嘴巴就张开不动了。
何瑾看着夏日路灯下飞舞的小虫,真担心他不小心吃了几个进去。
“褚褚褚……褚哥,你你……你怎么在这?”卫立新话都说不顺溜了,舌头捋了几遍才把话说完。
等何瑾他们三人走近了,卫立新还是一脸惊讶的样子看着褚子明。
“你们,”何瑾指了指褚子明和卫立新,目光在二人脸上来回转了转,“认识啊?”
废话!当然认识!不仅认识还很熟!不仅很熟还很怕!
“我们土木学院学生会和你们学院学生会一起办过几次活动,活动里认识的。”褚子明拍了拍卫立新的肩膀。
卫立新:???
您什么时候成了土木学院的人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何瑾看卫立新满脸写着茫然,疑问地看向他。
卫立新回过神来,发现褚子明眼神带着明显的威胁,而自己肩膀被一股大力捏得生疼,只能被迫点头,干笑着说:“是啊,是啊。好久不见呵呵呵。”
“是这样啊……师兄,你刚刚叫他哥诶,学长不会比你还大吧?”
什么叫不会比他还大吧?比他大几岁好嘛?!
卫立新很不爽何瑾语气里的怀疑:“难道我看着比他大吗?”
何瑾退开一步,认真打量了一下两个人:“嗯,师兄确实看起来成熟一点……”
何小瑾!他这么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哪里成熟了!
卫立新刚要发火,想到褚子明还在旁边,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愤怒。
“你们怎么认识的?”
“哦,上次跟你说王自强跟踪我,就是这两个学长帮我的。”何瑾解释道。
卫立新知道王自强上次跟踪何瑾的事情,她在办公室里说的时候还被自己数落了好一会儿,怪她那天晚上不早点回宿舍。
可他是真没想到救何瑾的人居然是褚子明。
世界这么小的吗?!
“师兄,你这么晚找我干嘛?”何瑾见卫立新在那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啊?哦,我这几天要去医院实习了,下周才会回来,材料我整理了放资料柜L3格了,你要接手处理一下,我来跟你说一声。”
“没问题,你放心吧!那学长、师兄,我就先上去啦。拜拜。”何瑾冲他们挥挥手,进了宿舍区。
何瑾你害我!
你居然放我一个人面对褚子明!
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上去吗?!
卫立新默默观察了一下褚子明,发现对方的眼神还在何瑾身上,于是暗暗挪了挪脚,说了一声再见就准备开溜。
“站住。”身后褚子明淡淡的声音响起。
卫立新有苦难言,脚倒是像踏上了胶水一般停止了移动,牢牢粘在了原地。
“好久不见了,最近功夫长进没有?”褚子明上前几步绕到他前面。
楚英杰也很好奇地探过来一张脸:“功夫?什么意思?噢~你教的那个弱鸡就是他?”
他哪里弱鸡了?!他打架也是社区一霸好嘛?!虽然被褚子明虐是事实,但也没有那么差吧!
卫立新在心里疯狂咆哮,但也只敢在心里,面上他是不敢的。
“不知道。”卫立新弱弱地哼哼,他生怕褚子明现在要练他。
他可不想被打得一身内伤,然后实习的时候被当作活体病例给同僚们折磨。
“她是你们课题组的?”
卫立新混乱的大脑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何瑾啊?是啊,是我们课题组的。她可是老师的得力干将,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呢。”
褚子明看他一眼,叮嘱了一句:“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
卫立新从善如流地点点头,终究没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你干嘛不跟她说你是谁啊?”
“麻烦。”褚子明眼皮垂了垂。
等工作稳定下来,他也很快就要搬出去了,少一个人知道自己住在哪,就少一分麻烦。
卫立新痛心疾首,这就是你欺骗人家姑娘的理由吗?!
“老师那边呢?也不能说嘛?”
“有这个必要?”
卫立新想想也是,反正老师知道褚子明暂时住在教职工宿舍,认不认识自己组里的新成员也的确无关紧要。
“不要跟其他人说我住在学校。”
这个其他人,其实也就是冯云和郑欣蕊了。
他们三个都是跟着褚永岚比较久的学生,都认识褚子明。
郑欣蕊和褚子明更是因为家里这层关系,认识得更早。要是让她知道褚子明现在住在学校,那还不天天来缠着褚子明啊。
卫立新一想到郑欣蕊那缠人劲儿,就对褚子明不暴露自己行踪的行为感到万分理解。
“那你们怎么这么晚和何瑾一起回来啊?”卫立新有点担心,“是不是那个王自强又想干什么?”
褚子明摇摇头:“不是,我们请她帮忙辅导英语。”
“英语,学英语干啥?”卫立新一脸懵,没听说开飞机还要学英语的啊。
“不学英语不能非国际航线,这玩意儿是真难学,何瑾说挺好听,我们说感觉像驴叫似的。”楚英杰叹了口气。
听了这话,卫立新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彩纷呈,憋了半天没憋住,终于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也有被难倒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的呢……”
笑到一半忽然看见褚子明面无表情的脸,赶紧一个急刹车,打了个嗝:“褚哥,我明天要早起去医院,先走了。”
“等你下周回来,我跟你好好练练,看看你到底长进了多少。”褚子明幽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自己到底为啥嘴贱,这下完犊子了……
说是练练,基本上都是以卫立新被动挨打,浑身疼痛结束。
卫立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觉得能救自己就只有用这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