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大伯一回到家就把家人们叫到一起,说要开一次家庭会议。大伯郑重地宣布一个消息,那就是从现在开始他不去超市专门在家照顾我,并且还要求我重新搬回二楼卧室住。这对于伯母和嫂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一击”,伯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突然跑到我面前,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巴掌是什么“滋味”。就连我父母都没这样打过我,既然............。说到这里,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伯母怪我在大伯面前乱嚼舌根子,还装作非常委屈的样子。说她把我当成自己亲儿子看,要不是看在大伯和凯乐哥的面子上我真的想质问她:既然是亲儿子,有母亲让亲儿子吃不饱穿不暖的吗?虽然住红砖房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有母亲眼睁睁看着亲儿子住茅草屋而不管不顾的吗?.............
大伯见伯母打了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替我“还了”伯母一巴掌,那一巴掌比伯母给我的还要重。伯父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还我为辩解,不是我告的状。她是怎样待我的,就算我不说,难道街坊四邻不知道?全村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伯母突然话锋一转质问大伯:“我说老郑,他们俩到底谁是你亲儿子啊?他们俩到底谁能够给你养老送终?就这废物?他能行吗?他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还指望他给你养老送终?笑话!”说着伯母大笑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除了大伯和凯乐哥,每个人都说我是个废物?难道我真的不行吗?不!我一定要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我不是废物!不是!
此时此刻大伯的怒火越来越大,我从来没见过大伯发过这么大脾气。搁在以前大伯连对伯母大声说话都不敢,这次竟然为了我.........。此刻我内心十分矛盾,去还是留?要是离开大伯肯定会十分担心,并且还会到处找我。要是留下来则意味着家庭矛盾以后会更加升级。嫂子见大伯与伯母越吵越大,便想做“和事老”:“爸,你先消消气!有什么事咱们全家人坐下来好商量!”嫂子没想到大伯会对她撒气:“商量?哼!商量有用吗?还有你!几天前你们婆媳俩怎么和我说来着?说会好好待胜琦,让我和凯乐好好去工作!可结果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们婆媳俩合起伙来怎么待胜琦的!”嫂子眼睛里透出一丝失望,她的语气很冷:“行啊!既然已经闹到这个份上,我看这个家早晚都得散!我也没必要在待下去了,凯乐我们离婚吧!.........”“离婚”这两个字顿时刺激了凯乐哥的敏感神经,用卑微的语气哀求嫂子:“不是老婆,你先冷静一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嫂子情绪顿时非常激动:“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难道我眼睁睁看着我丈夫辛辛苦苦赚的钱,无缘无故分一半出来去养一个废人吗?还要无时无刻地照顾他?我看**也做不这么周到吧?........”大伯的情绪已无法控制:“废人?........如果没有这个废人你们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能坐上小轿车?凯乐会有这么大能耐?(突然大叫):我们家欠他和他父母的这辈子都还不了!.........”说完大伯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嫂子顿时感到这个家的一切都和她无关:“行!也就是说这座房子还有门口那辆车都是他家的对吗?”大伯沉默了,凯乐哥拼命摇头。嫂子最后说了一声“离别”的话:“明白了,我走!凯乐,你们家什么时候有了房有了车什么时候来接我!”说完嫂子立刻跑了出去,伯母连忙叫凯乐哥去追。大伯重重说了一个字:“敢!”此刻凯乐哥除了抱头痛哭,什么都做不了。伯母非常着急:“老郑,你这老糊涂,你非为了这个废物要把这个家给拆散,你就开心了是不是啊?”大伯大吼:“你也想走!行!都给我滚!..........”那天是我和伯母还有嫂子最后一次见面,等再次见面时已经是多年以后了...........
那天晚上大伯重新帮我搬回二楼卧室,不知怎么那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反复在脑海中呈现,这个家已经变得这样了。如果我再不走,将来的矛盾无法想象。我该去哪呢?就像刚才说了那样去广州,人生地不熟的我该找谁?再说我去了那如何生存?这一大堆问题占满了我的脑子,俗话说:“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博何时博。”.......
凌晨,我收拾好行李,拿上这些年存的所有积蓄“悄悄溜出了门”。我首先来到父母和爷爷奶奶坟前,磕了三个响头,向他们做最后的道别。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看你们,也许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回来,过年和清明也不能给你们扫墓,请你们原谅胜琦不孝……
经过两小时的行走我终于到达镇上,上了最早的班车。两年了,这是这两年来第一次回城。坐在车上我内心获得空前的解放,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人间地狱”般的地方。同时也非常忐忑,从现在开始一切只能靠自己、没有大伯也没有凯乐哥,每个月也拿不到资助(每个月村委会会发放,走了户籍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