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动,身上的滚烫似乎慢慢消了下来,他没有再继续。
他放开她,拉过大床上的蚕丝被,将她整个人裹在里面,然后一言不发就走去了浴室。
冷水从花洒里喷涌而出,也将他纷乱的思绪和燃起的火苗熄灭下去。
那些冷水顺着他的骨骼,他的肌肉,流遍他的身体。
想要获得凤火之力,必须让顾微微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付于他,专心跟他交合。
而刚刚,她显然,并没有心甘情愿。甚至,从表象上来看,她对他,根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
得到一个人的心,说易也易,说难也难。
哪怕他熟悉套路,要得到她的心,毕竟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着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顾微微像一条蚕一样裹在被子里,蚕丝被包裹着她的身体,柔滑的触感让她渐渐得以平静,那被子上面,还有陆予琛身上特有的木质香味。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一次,在最后的关头放过她。
但是好歹,他们至今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
顾微微轻轻舒出一口气,砰砰直跳的心略略地安定下来。
在她的认知里面,如果一定要跟一个男人有身体上的纠缠,那么那个人一定要是她爱的人。
只有面对爱人,身体才能完全的展开,也只有两个灵魂彼此纠缠的人,才能毫无顾忌地分享彼此的身体。
而现在的她跟陆予琛,明显,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都说至亲至疏夫妻,大概,她跟陆予琛,就该是至疏的那一种。
陆予琛从浴室回来的时候,她还是维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动弹,整个人被包在被子里。
他的头发还在滴水,上身果露,腰间只围了一条浴巾。
“我说过,我不会勉强你。”他在她床前坐下来,伸手抚上她依旧泛红的脸颊。
她脸上的酡红还没有消下去,整张脸红彤彤的煞是好看。头发虽然只是胡乱地搭在枕头上,却也别有一种凌乱的美感。
“谢谢你……”顾微微的声音是生涩的。
他如果要占有她,根本不必等到现在。对于他的不强迫,她是感激的。
他不置可否,“你总有心甘情愿的一天。”
他的语调不重,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的承诺。可他一双眼含着笑看向她,眉宇间净是邪魅,眸中却是深沉,她看不懂。
不管怎么样,这句话,在她听来,很是别扭。
被裹在被子里久了,她感觉很不自在,但由于身上只穿了bra跟内、裤,她还是维持着当前的姿势,没有动弹。
终于,陆予琛起身,淡淡扫了一眼裹成一个蛹的顾微微,玩味道,“我的小妻子,今晚,你是回房间,还是跟我睡?”
“回房间……”顾微微毫不犹豫,但伸出脑袋看陆予琛,再看自己这个样子,她如何能回房?
“如果要回房间,那么你现在就回去吧,我还要在房间里看看书。”陆予琛像是没有看到她被裹成一个蛹,权当她穿戴得好好地坐在他的床边。
阿西吧,现在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回去?乘坐脑电波飞回房间吗?
并且他的话是什么鬼?!他还要在房间看、书?!搞得想是她死乞白赖地在他房间不走似的。
顾微微在心底翻了好多个白眼,但终究,有求于人的时候,所有的不满都不能表现出来。于是——
“予琛,我,那个,没穿衣服,你转过去几分钟好不好?”
为了回房间,顾微微脸上扬起一个狗腿的笑容,“一分钟就好!”
“我考虑考虑。”陆予琛单手撑额做思考状,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身上,丝毫没有转身的意思。
这个男人!
由于内急,顾微微裹在被子里如睡针毡。
啊喂,他不让她出去,她还就没招了么?哼哼,机智的顾微微大小姐,用手拉住裹在身上的被子,整个人呈蚕蛹状蹦到了地上。
眼看顾微微以被当衣,一蹦一蹦就要回房间,陆予琛惊呆了。
“公寓里没有多余的被子。”陆予琛一把捉住刚准备蹦出门的顾微微。
言下之意,这条被子被她弄到地上踩脏了,他就没得盖了。
难道陆大总裁还会因为一条被子而夜宿地板吗?顾微微继续在心中翻白眼,手上却是一秒不敢放松地抓着身上的被子。
“你先让我回去,我可以把我的被子给你。”
天知道,她现在只想赶紧回房间,然后……上厕所。
“你睡的床是我的。”
言下之意,他有洁癖,不想让她用被踩脏的被子把床弄脏。
头一次,她觉得陆予琛很、啰、嗦,虽然她很清楚,他不过是为了刁难她以便调戏她。
“你可以跟我一起睡,晚上如果从床上掉下去,我是不会负责的。”顾微微加快语速,一口气说完话,“反正,总之,你现在,先让我回、房、间!”
内急实在厉害,晚饭过后跟赵煜一起聊天的空当,她喝了很多西瓜汁。
陆予琛看她脸上一副焦灼的表情,便也放开了她,任由她蹦蹦跳跳往房间去了。
关上门在床上坐下的时候,顾微微才觉得,裹着一床被子从陆予琛的房间蹦跶过来,是真累啊……
都怪陆予琛这个混蛋!
在刚刚那种时候,他不是应该绅士地将她房间吗?!为什么,他像看猴子一样,目送着她从他面前蹦进了房间。
刚刚关门的时候,她简直是完全靠着过程一个蛹的身体,扭曲着,蹦跶着,才把门关好。
一点风度都没有……
上过厕所,顾微微一边穿衣服一边想。
在触到自己胸、前的bra的时候,顾微微的手顿了一下。其实,陆予琛虽然算不上绅士,但就他从未强迫过她这一点来看,勉强,也算个好人,嗯。
所以,今天晚上,勉强就让他分享一下她的小床吧。
她没有告诉陆予琛的事情是,她是一个很能抢被子的人。不但睡觉的时候擅长随便翻身,扭出各种奇怪的睡姿,更是有一种能把两个人盖的被子全部抢过来自己盖的神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