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眸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愧疚与哀伤。
不就是……那什么了一次么?这在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么?他们孩子都有了,为什么现在的他看起来,这么奇怪又不可理喻?
“好啦好啦,我没事的啦!”顾微微实在不忍看他这样,便强撑着起身坐起来,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我真的没事,就是身上感觉有点疲倦,估计是昨晚睡觉的时候姿势不好的原因吧。”
“你没事就好。”他似是为了掩藏什么情绪,说完这句话便起身道,“我去洗个澡。”
她睡衣里的那件该死的吊带衫还在若隐若现,他眸中却半点欲念也无。心中复杂的情绪在翻涌着,他怕再在她面前待下去,他便会忍不住说出什么话来。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应该让她知道,不过不是现在。
她如果不是现在这样平安地醒过来,他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下一个天明!
顾微微满头雾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越来越不可理喻了。难道他是因为“欺负”了她这样一个孕妇而感到愧疚嘛?!明明是她蓄意勾引的他,嗯,或许一会儿应该好好安慰一下他。
顾微微起身坐在床边,看到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便将那件吊带赶紧换了下来,然后穿好衣服。
她隐约觉得,昨天晚上似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想等陆予琛回来好好地问问他,但身上实在是乏得厉害,她几乎连好好坐在床边的力气都没有,坐了片刻,她并不感觉饿,便继续躺了下去,准备再睡一会儿。
可能是因为没睡醒吧……也或许是因为宝宝月份快到五月了,便开始会动弹了,今天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格外地不安分,虽然那动静还不强烈,不至于在她的肚皮上鼓一个包包,但是他在动的时候,她是有感觉的。
顾微微躺下身,却怎样也觉得不舒服,换了她平日里最习惯穿的睡衣,她也依然睡不安稳,躺着,侧着,都觉得难受。
这样的难受仿佛是从心底透出来的无力,身上无一处疼痛,但就是难受得让她坐立难安。
他从浴室出来了,见她躺在床上,神情很痛苦的样子,便又紧张起来,“你怎么样?还是不舒服么?要不要回家去让医生过来看一看?”
他一出口便是三个问句,这样紧张的态度倒让她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了。
刚刚知道怀孕的那段时间,她也经常精力不济,可能是昨天太紧张,耗费了太多体力,所以这样的吧!
“我没事的,只是觉得有点累,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她躺在床上,身体上的难受让她几乎想要呻、吟,但她还是忍住了,静静躺在床上。
“我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迷迷糊糊有些睡意,但还在嘟囔着这件事。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随意道,“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难道你的身体没有记忆么?”
陆予琛的手是温热的,他轻轻抚过她的背脊,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她觉得身体舒展一些会感觉好些,便静静在他的安抚之下,浅眠过去。
身体的记忆……她坠入了梦境,梦中仿佛有无尽的金色光芒,还有孩子的哭声,梦里的一切皆是虚无,但那束光,却那样清晰地充满了她的眼眸,并刻在了她的记忆中。
待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竟已经是太阳都有些西斜的傍晚了。
“我睡了这么久吗?”她睁开眼睛,身体上的疲乏终于好像恢复了一些,至少,她现在觉得好多了。
肚子有点饿了,小腹处传来宝宝的动静,大概是在责怪她,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她的话没有人回答,她转头去看他,却见他在一旁的小桌上趴着打盹。
自己这个样子,大概,让他担心了吧……顾微微这样想着,心下有点不好意思。
她起身,将一床薄薄的小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没想到,这样轻的动作,还是吵醒了他。
“你醒了?”他睁开眼睛的下一秒,便将她的手捉在手中,紧紧地,再也不想放开一般。
他刚刚梦魇之中,仿佛看到她被那金光包裹,然后便离他远去,任他如何呼唤,她都没有回应。
陆予琛仿佛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将她拉进怀中,抚摸过她的头发与脸颊,然后才喃喃道,“是真的。”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但心中莫名地觉得酸楚,“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她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手微凉,她的脸颊却是温热的,她学着他平日里刮她鼻子的样子,拿他的一根手指刮过自己的鼻头,然后说,“好啦,现在太阳都快下山啦,我们该吃点东西了,我好饿的。”
他冷静了片刻,这才恢复了理智,沉声道,“好,我让他们把饭菜抬进来。我刚刚在看着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哦,那你大概是昨晚欺负我用了太多精力?”她看着他有些疲倦的面容,打趣着。
“嗯,看你现在这样,应该被我欺负得还不够。”他嘴上这样说着,但对她的担心和柔情却无一不在眼底洋溢。
“切,我才不怕……”她嘟囔着,然后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了一下,留下一个淡淡的唇印,那是她唇膏的颜色。
睡了一整天,她觉得原本就不太灵光的脑瓜子,睡得越发愚钝了去,便起身去洗澡准备清醒清醒。
待她出来的时候,饭菜皆已经端进来了。
她这才想起,昨天她貌似只订了一天的房。
“呃我,我们今晚也住在这里?”她迟疑着问他,有点不好意思。
但他明显没有理解她话中原本的涵义,而是说,“怎么了?你觉得这里住不惯的话,一会儿吃完饭我就带你回去。”
“不是……是我只订了一天的房……”
“我今天已经续过了。”他温笑着,拉她坐下,他的大掌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暖与干燥,与平时并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