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贺云瑞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来。他多看了她几眼，倒不是因为她好看或者因为她身上的韵味，而是因为，她实在是像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贺总，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
“嗯，好。”贺云瑞点头，宋一桦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得不自在，但掩在那张人皮之下，柳茹茹的脸上，却是有些泛红。
柳茹茹从来都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人，每次一紧张或者有些什么情绪，脸便会很快地红起来，好在有这张人皮面具作为遮挡，她不用担心贺云瑞会看出什么。
刚刚贺云瑞去水房接水的时候听到了水房里面那些女孩子的八卦，宋一桦在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转角处，看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场景，早就是她预料之中的了。就算贺云瑞没有刚好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水房，听见那些姑娘们的八卦，她也会想办法，让那些话被贺云瑞听见。
因为，她就是这流言传播的始作俑者，只不过，她用的是很高明的传播手法，并没有直接去跟人说，而是在公司内部的论坛上面发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帖子，随后火速被删除，当管理员想要再查的时候，早就已经杳无痕迹，更何况，她发帖的ip已经经过了尹晨曦那边专业的技术人员的修改，即使花极大的力气去查，也是很难查到的。
相信贺氏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是没有精力去跟她计较这样一件事情的。
从贺云瑞的办公室离开，宋一桦有些得意，原来，精心导演一出戏的感觉，竟是这样精妙。看着别人按照自己预先设定好的情节做出反应，看着贺氏一步步被她干扰，是一种莫大的成就感，这种感觉，比她从尹晨曦哪里拿了大笔的金钱，还让她觉得兴奋。
等到将陆予琛拉下贺氏这摊浑水，然后，等她做上贺氏的高层，她能改变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来日方长，她刚刚来贺氏一个月，无论在业绩上面，还是在公司的口碑上面，都是无可挑剔的。
在尹晨曦的授意和指导之下，柳茹茹越来越像自己曾经向往的那种精英人士，虽然她顶着的是别人的画皮，但并不妨碍她觉得开心。
回到文案部将一天的工作交接好，她就准备下班了，虽然下班之后还有庄莹莹安排的那些训练等着她，不过她现在对那些训练已经不再排斥了，甚至还有些迷恋。
因为有了那些训练，才有了现在的她，说话做事落落大方又很得体，公司里的人际关系她都能巧妙地处理好，并且能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工作之间，手上还有花不完的钱。
并且庄莹莹一遍一遍地告诉她，通过这些训练，她的能力能够得到提升，个人魅力也可以得到提升，到时候不仅能爬上贺氏的高层，合作完了之后便不用再跟尹晨曦绑定在一起，并且能够打败顾微微，而赵煜，她也可以用全新的身份去认识。
或许是因为顶着别人的皮做人太憋屈了，总得要找点寄托吧，所以，柳茹茹喜欢上了这些训练，也喜欢这种每天的日程被满满地占满的感觉，这让她有一种真正地在活着的饱满感觉，让她确认自己还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如果说前面的那些都只是为了能把顾微微比下去的话，用全新的身份去认识赵煜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有很大的诱惑力。
到现在，柳茹茹其实分不清自己对赵煜有的是真正的爱情，还是因为赵煜没有爱过她，而是一直惦记着顾微微，她感到心理不平衡，但不管是哪种，她都想要这个男人能留在她身边，甚至能爱上她。
从贺氏走出来，柳茹茹回头看了一下那栋灯火通明的大厦，或许，贺云瑞根本就没有机会去调查清楚关于流言来源的事情，因为很可能，明天，流言就会应验。
……
翌日，在贺云瑞从休息室中醒来然后洗漱之后正常来到办公室，开始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听到有人敲门，敲门声很急，来的是他的助理。
“有什么事么？”贺云瑞有些不悦，助理虽然年轻，但是以往做事都非常沉稳又靠谱，很得他的信任，但是这一次却异常地着急，还带着些慌张，连敲门都一连敲了很多下。
“贺总，董事会的人来了……说是，说是，”助理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来干什么？你尽管说。”贺云瑞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很自然地跳出昨天晚上在水房听到的那些流言，果然，还不等他查清楚流言的事情，流言里面的那些猜测，就要一一应验了么？
“他们说他们已经选出了新的董事长人选，是，是帝国集团的陆总。”助理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的不流畅，磕磕巴巴，但贺云瑞忽略了那些音节之间的停顿，直接听清楚了内容。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最后的一丝期望和侥幸，也破灭了。
董事会的人，要推陆予琛上位，这样一来，哪怕帝国还没有正式的收购贺氏，形成的效果也是差不多的了。
一时间，贺云瑞只觉得眼前的文件有些模糊，文件上面的字，一排排，有些眩目，单手支额，他强迫自己冷静一点，勉强支撑着才能面不改色地对助理说，“好，我知道了，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你就出去吧，那边有什么事情，再喊我。”
这段时间以来，他所做的努力，看起来都像是一个笑话，或许，他用股份换地皮的决定是错的，但是曾经是好几个行业龙头老大的贺氏，落到现在这样混乱的地步，很多部门已经出于无奈裁掉了一批员工，如果那个项目再谈不下来，贺氏就要再一次进行裁员。
偌大的公司，如何对得起那些曾经对他们百般信任的员工？他们都只是普通人，因为信任贺氏，所以很多人在贺氏干了半辈子，现在公司成了这个样子，就连正常的运营，也只是勉力支撑，而面对那个利润巨大的项目，他要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