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赵煜一眼就看到了拖着柳茹茹的顾微微,赶紧大步赶过来帮顾微微扶着柳茹茹。
“茹茹,”赵煜唤了柳茹茹一声,她意识模糊地抬头看了赵煜一眼,然后含糊着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把我的电话挂了么?”
她一头扑到赵煜的怀中,赵煜的背影却是有片刻的僵硬。
“微微打电话给我,让我过来接你的。你打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开会。”赵煜温声解释着,但是有些东西,总是欲盖弥彰,比如顾微微。
柳茹茹有点委屈地埋在赵煜怀中不说话,赵煜没有办法,只能用公主抱将她抱起来,然后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微微,你怎么样、要我送你回去么?”赵煜关切地问顾微微。
“不用了,予琛还在楼上,我待会儿跟他一起回去就好了。你们先去吧!”
“茹茹,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在开会。”赵煜这样对柳茹茹说着,车内有极舒缓和清淡的音乐在流淌,但气氛却并不像音乐那般舒缓。
柳茹茹合了眼睛窝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没有说话,心中却是五味具杂。
见她不答话,赵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安静地开着车。
她是喝醉了,可是她听得到也看得到,只是此刻她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安静地呆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装作睡着的样子。
她打了那么几个电话给赵煜,他都不为所动,难道他就不怕她出了什么事么?呵呵,开会,多好的借口,可是为什么顾微微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永远都有空?
顾微微一个电话就能让他推掉手上所有的事情不管不顾地赶过来。这场爱情……
但是说到底她是不想失去他的,柳茹茹喜欢了赵煜这么多年,喜欢他几乎已经成为了她心底最深处的一个秘密,她曾经卑微地想,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可是人啊,对待感情的时候又如何能够做到收放自如呢?原先以为自己要的只是一段感情,后来发现,有了感情的体验之后,会只想要得更多,比如一段稳定的关系,比如心灵的交融,比如一纸婚书和一个孩子。
她就这么安静地坐着,乖极了,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只有均匀起伏的呼吸提醒着他,他的旁边坐着一个活生生的女人。
到住处的时候,赵煜很礼貌地将她从副驾驶爆出来,一步一步走上楼去,因为她一直装作睡着,他唤了她几声她也没有反应,他便只能从她的包里找出钥匙,将门打开了。
柳茹茹住的是一套老房子改成的单身公寓,虽然里面家具一应俱全,但是毕竟看上去还是有些老旧和腐朽,空气中都有一种潮湿的味道。
门打开之后,他将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刚刚起身要走,腰身却被她紧紧地搂住了。
她纤细的胳膊缠上来,牢牢地将他圈住,小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柔声问道,“煜,你可以留下来陪我么?就一晚。”
“我还有事。”他下意识地回答道。
她不肯放开他,固执地贴在他的背上,几乎整个人都要缠上去,像一只八爪鱼。
他没有再说话,她也没有,可是她的泪水落了下来,一点一点,浸湿了他的白衬衫,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煜,你真的喜欢我么?”柳茹茹问着,声音有些缥缈,透着些祈求的味道。
哪怕是违心的一个“好”字,她也会无怨无悔地接受。哪怕他是骗他,只要那个人是他,她都可以原谅。
可是他沉默了,他连一句能哄她开心的好话都不愿意说。
“茹茹,时间不早了,你喝多了,要早点休息,不然对身体不好。”他的声音很温润,但是没有那种对顾微微的宠溺和纵容,有的只是疏离的关心。
话说到这个地步,柳茹茹也唯有放手,于是她的指节一节一节地松开了,带着些不情不愿和小女人的纠结,可是她终究松开了他。
“煜,对不起,今天是我喝多了,以后你忙的时候我不打扰你了。”柳茹茹抬起小脸看他,一张小脸上却已经被泪打湿,看起来楚楚可怜。
他不爱她,她早就该知道的,但是她心中还是有那么一点期望,期望他能看在她是他女朋友的份上,说点好话让她开心一下。
可是他没有。
他的冷淡和疏离让她知道,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并不在乎的。但是妥协的还是她。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大概就是这样。她只能低到尘埃里,默默等在他的身后,期待他回头的时候能看到她,或许习惯了她的陪伴,有一天就能爱上她。
“嗯,早点休息。”他转身将她安顿好,掖好被角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她住的小公寓。
当一个女人牢牢抱着这个男人要他留在自己的住处过夜的时候,这个男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柳茹茹只觉得讽刺。
好在酒精的作用很强大,她没有流泪太久,便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而顾微微在送走柳茹茹之后,回头便看到了刚好从楼上下来的陆予琛。
“微微~”他来到她身边,霸道地一把将她裹在怀里,他也喝过一些酒,怀中有酒精发酵的香味和一点点烟草的味道,很是清冽。
“走,我们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低头去看她,忍不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头,但见她身上穿的礼服不保暖,体贴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头。
“唔,”顾微微没有说话,这样的时候她如果说话,只会把水越搅越混,更何况她一向都说不过他。
车子一路向陆宅开去,但到门口的时候,他却将她那一侧的车门锁掉,不让她下车,而是自己下来之后来到她的那一边,将她整个人从副驾驶的位置抱出来。
“我自己能走的!”顾微微怕他又要使坏,在他怀中挣扎着要下来,但她这样的力气对于他来说无异于螳臂当车,自然是没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