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这个陆予琛!顾微微腹诽,火速去卫生间将两手油腻腻的爪子给洗干净,然后抓上手机就出门了。
到湖心公园门口的时候,顾微微远远就看到等在那里的林小雨,忙颠颠地跑过去。
“小雨~”顾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你来了多久了,我刚刚在吃东西,没注意时间,就出来晚了。”
林小雨笑了,“你这家伙,生病刚刚好就乱吃什么东西?我刚刚到了五分钟而已,没事的。”
顾微微拉着林小雨的胳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跟年少的时候一样,喜欢用手挽着胳膊。曾经顾微微说,以后,就算她们都八十岁了,还要这样一起挽着胳膊出门逛街。
两个人在公园里沿着鹅卵石铺成的环湖道路慢慢走着,因为穿的都是平底鞋,踩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倒还别有一种乐趣。
旁边的那片薰衣草有些衰颓的迹象,雏菊和桂花却都开得很好,林小雨见顾微微脸上没有了生病那天的颓态,便问顾微微,“微微,你那天看到陆予琛跟那个纪敏月两个人那个样子,后来,你问他了吗?”
作为闺蜜,她是真心实意地为顾微微着想,也是真的为她感到担心。顾微微很单纯也很善良,虽然她做事不乏能力,但在做人这一块上,她的的确确只是个小女孩,跟她熟识的朋友,都很担心她被人欺骗,或者欺负。
顾微微笑笑,随即敛容,“小雨,我后来问他了,他跟我说,纪敏月生病了,得的是骨癌。”
纪敏月作为一个杰出的青年女钢琴家,在这样的年纪得了这样的病,顾微微并没有任何幸灾乐祸的感觉,只觉得惋惜。
但她的心底,因为陆予琛的坦诚,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愫,而感觉像有一朵朵小花,绽放了开来,心情不错。
林小雨皱眉,“骨癌?”
顾微微“嗯”了一声,“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更何况陆予琛是她前男友,虽然现在两个人没有了恋爱关系,但毕竟也算是个朋友,她现在说是想要予琛陪陪她,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吧。”
林小雨也点头,她是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这样的时候,内心的孤独和脆弱,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的。
顾微微拉着林小雨,两个人步伐时而轻快时而拖沓,华灯初上的公园,有很多成双成对的老年人在散步,暗处也有不少卿卿我我的小情侣,顾微微打趣林小雨道,“呐,这两天老是跟你出来,没有耽误你跟你家亲爱的约会吧?”
“不会啊!”林小雨抿唇一笑,但凡说起白宇凡,她的唇角就不由自主地上扬,“我们一有时间就会在一起的。”
顾微微点头,“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我可等着我的小侄女呢!”
林小雨拍拍顾微微的脑袋打趣道,“诶,貌似是你先领的证哦?你们的婚礼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我要去白吃白喝!你家陆大老板那么有钱,你的礼金我就省了哈~”
“咳咳,婚礼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礼金是少不了的!”顾微微顽皮地眨了眨眼睛,一个小财迷的样子。
林小雨伸手来挠她的痒处,两个人笑作一团。
顾微微回到公寓的时候,陆予琛还没有回来,进门时,在玄关处按亮一室灯光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点孤独。
那种有人为自己亮起一盏灯的感觉,还真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有点向往温馨的家庭生活。每个人都很孤独,又孤独又平凡,哪怕年少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不平凡的,长大了也会惊觉,自己或许没什么不同。
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又变成了彼此的唯一,这是多么与众不同的事情!虽然自身很普通,没有任何突出的本领或者相貌,但总有那个人,在熙熙攘攘的城市中,为你亮一盏灯,这就够了。
趿拉着拖鞋走上房间,顾微微吃了药,睡意一阵阵袭上来,她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城市另一边的医院里,陆予琛还在病房里陪着纪敏月。
白天陆予琛不在的时候,纪敏月跟贺瑾两个人呆在医院,她的精力越来越不好,从前每天练琴的时间都有五六个小时,现在每天练两个小时便要休息了,画画还好些,但也只能画一小会儿。
贺瑾跟纪敏月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陆予琛了。
她们心里想的,虽然各不相同,但是两个人都不大想让顾微微轻易地跟陆予琛结婚,于是暂时地,她们成了盟友。
“敏月姐姐,我觉得,我们得约顾微微过来一起吃个饭,好探探她这个人的虚实,最好把予琛哥哥也喊上。”贺瑾杵着脑袋,她在贺家的公司挂了个虚职,平时想要去上班的时候,便去公司打发一下时间,不想去的时候,便整日整日地缠着陆予琛,没完没了。
纪敏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医生说,骨癌只要切除肿瘤,就有一定的几率能够治愈,所谓治愈,就是化疗之后,辅以其他药物,五年之内不复发,之后就可以大致如正常人一般生活。
或许到了这样的时候,人才会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有些人在这个关头变得豁达,有些人变得更加狭隘,她可能就是后者。
“敏月姐姐,我去想个办法,让我哥哥把予琛哥哥和那个顾微微喊到一起,到时候我们也在场,明面上就说是一起吃饭而已,然后借机观察一下这个人。”
对于这些东西,贺瑾是很在行的,她乐于谋划和安排这些事情。虽然在顾微微身上,她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但她依旧是“不忘初心”。
纪敏月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两个同时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在某种共同的心理的驱使下,达成了同盟,病房内,贺瑾一直陪着纪敏月,陆予琛来的时候便缠着陆予琛,两个女人其乐融融。
医院的vip病房还有看电影的投影,以供这些有钱的病人们消遣,陆予琛陪着她们看了一场电影,直到十一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