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去了陆予琛的办公室,但过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
顾微微可以清楚地听到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朝自己的办公室这边过来了。
她抬头,贺瑾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顾微微本就不大喜欢这个女人,现在贺瑾没有敲门就径直闯进了她的办公室,她自然也不会笑脸相迎。
“贺小姐,闯别人的办公室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顾微微坐在椅子上,手中的笔没有放下,而是习惯性地放在手中摆弄旋转。
贺瑾丝毫不在意她说什么,她一脸的狂妄自大,看坐在椅子上的顾微微,就是在用鼻孔打量。
某种程度上,贺瑾跟纪敏月有同样的心理,那就是,她们心爱的陆予琛,娶老婆就算是不娶她们,也理应娶一个比她们优秀的女人,而不是顾微微这样一个丑小鸭。
哦不,顾微微不是丑小鸭,丑小鸭的父母是天鹅,而顾微微只有那平凡得不值一提的出身,没有陆予琛,她什么也不是。
想到这里,贺瑾的气焰又嚣张了几分,她刻意地凑近顾微微。
顾微微皱眉,不着痕迹地往椅背上一靠,跟面前这个女人拉开一定的距离。
可是贺瑾身上的味道又丝丝缕缕飘了过来,顾微微捏着笔的指节有点泛白。
“顾小姐,你难道就不关心,予琛哥哥他昨天晚上去哪里了么?”
贺瑾今天特意画了秾丽的妆容,衬得她更加艳丽,她得意洋洋地凑到顾微微跟前,挑衅的味道十足。
顾微微动了一下面前的文件,懒声道,“予琛去了哪里,他要是想说,自然会自己跟我说。不过,有些消息如果执意要传到我这里,我也是不能不听的,你说是不是?贺小姐。”
这话让贺瑾脸色有些暗,她急切地想要看到面前这个女人因为她而吃醋和失控!
“予琛哥哥昨天晚上,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
贺瑾得意地笑了起来,轻轻倚着顾微微的办公桌。
可是顾微微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是吗?那么,你是不是要跟我描述一下,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顾微微藏在背后的左手,手指紧紧捏在了手心,但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贺瑾突然很难受,明明应该是她来将这个消息抖给顾微微,让顾微微恨得牙根痒痒,怎么现在,她在气势上,反倒像是矮了一截?
不得不说,顾微微穿着套裙将长发精致盘好认真办事的时候,气场上是不输任何人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做、做、爱啊!”贺瑾梗着脖子,说的时候有点结巴。
她毕竟也是个黄花大闺女,说起这样的话来,一瞬间有些接受不来,脸上也腾起了一朵红晕。
顾微微淡笑,非但不恼,反倒气定神闲道,“哦,所以呢?你们一共做了几次?用的什么姿势?要跟我描述一下么?”
作为一个从大学时代就跟林小雨一起在思想上耍流、氓的老司机,顾微微说起这样的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贺瑾有点迷茫,咬牙瞪着面前这个镇定的女人,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没那么容易对付。
顾微微哼笑一声,手指微动将文件拿开,一个小型的录音笔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按下播放键,贺瑾刚刚说话的声音重复了出来:
“予琛哥哥昨天晚上,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干什么……”
贺瑾听着录音,看着顾微微白皙的手心里那个小小的玩意,下意识地觉得危险,伸手想要抢走,顾微微敏捷地一闪。
“贺小姐,你好像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跟予琛已经领证了,并且我们婚前,没有做过财产公证。”
“所以,你说,我如果拿着这个录音当做陆予琛出轨的证据,离婚的时候,我能分到多少钱呢?”
顾微微转动了一下电脑椅,柔柔笑了起来,“谢谢你啊贺小姐,你送了我一份大礼!凭着这段录音,我马上就可以成为亿万富婆。”
眼风扫过贺瑾,看贺瑾石化在原地,再没有了刚刚嚣张的气焰,她紧握在手心的手指,微微松开了一些。
但空气中萦绕的那种草木香味,依然让她心神不宁。
贺瑾没有心情再跟她纠缠,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顾微微转动椅子背对着门,紧握的手缓缓松开,尖锐的指甲早已划破掌心的嫩肉,鲜红的血色落在掌心,开成一朵妖娆的花。
她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样坚强,似乎,也没有自己以为的,对陆予琛那般不在乎。
就在这时,陆予琛挺拔的身影突然破门而入。
贺瑾还没来得及走出办公室,顾微微刚刚将椅子转回正面,三个人撞在了一块儿。
看到那一抹高大的背影,贺瑾停住了脚步,一张小脸上表情迅速发生了变化:
“予琛哥哥,我不是有意要来跟微微姐说这件事的!”
她轻轻咬着唇瓣,粉唇上被咬出两个发红的牙印,泪盈盈于睫,楚楚可怜的样子。
顾微微很惊讶,什么时候,贺瑾居然也学会了装可怜?呵。
陆予琛看也没看贺瑾一眼,她还想再说点什么,他直接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出去。”
贺瑾迟疑,陆予琛没有回头,但声音更冷,“我不喜欢把同样的话说第二遍。”
这个男人此刻身上的气场强大到令人呼吸困难,贺瑾不敢再多嘴,忙跨出了顾微微的办公室。
顾微微还没有回过神来,贺瑾身上的那种味道,正是陆予琛身上惯常的草木香味!
她记得,陆予琛的西装和男士淡香水,都是意大利定制的,私人定制的东西,没有一模一样的说法。
那么,贺瑾身上的香味从何而来?
联想到陆予琛早晨坐在客厅里一脸疲惫的样子,顾微微说不出话来。
“微微,我……”陆予琛来到顾微微身畔,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不必解释了”,她的声音很轻,但却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的话。
从来陆予琛对她说的话,她都只有相信的份儿,那么,要这解释来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