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柚子,漂浮于茶几上方半米,缓慢旋转着。
很普通的黄绿色,皱巴巴的表皮,却宛若拥有无尽的魔力击入二人心里。
只几息时间,凌罗兰与江楠母女俩感觉多年形成的唯物主义世界观崩裂了。
就好似一座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自己所处的世界,突然受到冲击而迅速崩裂开,露出隐藏着的她们从来没见过的角落,看上去是那样的不真实。
这不可能!
难道是什么魔术?
但明显不是!
那柚子飞来,她们可看得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丝线绳索牵引,此时漂浮着也没有任何支撑力,二人鼓大了眼睛,如此近,有没有支撑还是能确定的。
这,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
什么魔术可以违反物理定律?
魔术不都是有暗中技巧欺骗人的眼睛么?
但这奇异情况,道具是她们家的做不了假,柚子漂浮着,似乎也做不了假。
难道有鬼,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托住?
这,似乎是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原因。
还没待二人作其他反应。
韩十步再隔空一握。
只见,两个柚子周边的空气幻化起来,化为一只透明大手掌再一捏。
顷刻间,柚子瘪了下去,柚子皮与果实杂糅到一起,就如烂泥那般,黄绿色的柚子汁就像一大杯水哗地从高处倒茶几上。
只不过,这大杯水倒下时并没有溅开,而是奇怪地凝而不散,在透明玻璃上,看上去就像一块黄绿色晶莹的冰块。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柚子香味。
韩十步手一动,将残渣扔到柚子汁旁边,轻声叹息道,“二十年前,我真是因为特殊原因,非我能反抗,如今才回来。”
……
凌罗兰江楠,二人神色呆滞得反应不过来,也没听到韩十步在说什么,只愣愣盯着茶几上的东西。
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太难理解了,也不容易接受。
江楠还好,年龄小,世界观本来就还不健全,且对新鲜事物的接受度很大,她慢慢抬起头来,看向韩十步。
在龙娱回去时,她就见过了不可思议的事,没想到,现在见到了更不可思议的。
从这人和她妈之间的对话,她似乎听明白了,这人叫韩十步,这个名字她有点熟悉,好像听过,他是二十年前失踪,失踪时二十四岁,如今回来,还越活越年轻,并不是她先前以为的只比她大一点的大哥哥。
因为接受得快,江楠乌黑的瞳孔中,呆愣神情变成了惊奇,仿佛有一道大门正打开。
而凌罗兰,脸色发红,呼吸停顿,就好似被人捏住喉咙而窒息,这事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强,足够让她三魂七魄受到冲击,脖子的青筋都凸出了一瞬间。
韩十步念头一动,一道念力侵入凌罗兰脑海,将她强行唤醒。
他现在是炼气巅峰修为,没有神识,却有念力,念力在许多方面比神识差,但也很奇妙,是修仙者能动用的最初等感知力。
念力,也叫魂力,那些阴魂厉鬼害人,就是用的魂力。
凌罗兰清醒过来,不禁打了个哆嗦,吞了吞口水。
她盯着韩十步,刚刚质问的气势早一点不剩,试探性问,“你真是韩十步?”
未知的诡异存在,平凡人遇见了总会有一点害怕。
甚至,念头一闪间,她还想韩十步是不是当年出意外死了,如今变成鬼回来……
“是。”韩十步点头,“这二十年,我被困在一个地方不能离开半步,刚刚做的事,只是为了让你相信。”
这种事,相比于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才二十来岁,在普通人眼里更不可能,但更不可能的事都是真的,那么,不可能的事自然也能是真的。
“现在,你能告诉我伊落的情况了吗?”韩十步问。
他想,刚刚的事情,做得很直接暴力,但他想要的目的应该能达到。
“等……等等……”凌罗兰基本上相信了。
正如韩十步的逻辑,更不可能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存在?
再结合刚刚此人谈到杨伊落时的情绪,也没有再假的理由。
只是,这事太不可思议了,惊得她都有了尿意。
“我我…先去上个厕所…”再面对韩十步,她有几分紧张,潜意识里也想要冷静片刻。
凌罗兰抖着手滚动轮椅,江楠并没有去帮忙。
这轮椅是特别打造的,因为凌罗兰常年没有人照顾,对于轮椅的一些功能,哪怕再贵也得要,这几年,已习惯一个人干许多事了,平时江楠在家,许多方面也不需要帮助她。
……
凌罗兰一走,江楠盯着韩十步忽然就跪了下来。
她嘴张着,不知道怎么称呼韩十步,好片刻才吐出两个字,“高人,我…我想拜您为师!”
她神色有几分紧张,“你就跟电视剧中的修仙者一样吗?”
在龙娱会所,在她家,她所看到的,真如不入世俗的仙人施展手段一样。
江楠不贪心,她想学世人没有的本事,这样以后就没有人敢欺负她了,而且,她肯定能赚很多很多钱让妈妈过好日子,从三年前她家出变故后,她妈妈过得太苦了,很多时候想起来,她都想哭,可她无能为力。
而现在,机会就在面前。
她年龄虽小,但还是知道只要有绝大多数人没有的本事,就一定能成为人上人。
她不求吞云吐雾飞天遁地那样逍遥自在,她只求能让家里挣脱困境!
念头至此,江楠神色更加真挚迫切。
韩十步笑笑,“起来吧,有什么等你妈出来再说。”
这小姑娘,兴许是因为她是凌罗兰的女儿,他第一眼看见就挺喜欢的。
至于收徒,没这个打算,他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哪有闲情。
但作为长辈,做个引路人,还是不会吝啬。
“好!”江楠站起来,拘谨地站在旁边。
厕所方向,哗哗哗的水流声一直响个不停,显然,是凌罗兰进去将水龙头打开就没关上。
好片刻,她终于出来了,脸上全是水,额头与两鬓的头发,也打湿不少,显然她是捧水洗脸冷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