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满面狰狞的怪物,索亚会长说:“你们找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个样子了么?”
“现在才开始发狂的。”侍从看了看牢房里的怪物,“之前他的样子更接近人类”。
“那也太奇怪了,”索亚盯着还未完全转化的食尸鬼,“从发布命令到现在不过半日落(在这个世界里十日落和十月升为一天),瘟疫怎么可能如此快速的改变一个人的外貌。”
“问问里面那个人就好了啊。”从看到那个食尸鬼在我们靠近之后才扑过来,我就猜到里面还有一个它的目标。
索亚的短杖再次散发出光芒,在光元素的照耀下,果然有一个肥胖的身体在牢房角落瑟瑟发抖。
“开门。”索亚盯着那个可怜的幸存者。
当门开的一瞬间,幸存者就企图冲出牢房,但在踉踉跄跄经过食尸鬼旁边时,脚底一滑,倒在了狰狞的怪物面前。
觊觎了许久的肉块主动送上门来,食尸鬼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不……”幸存者尖叫着,“救我啊……”
索亚会长站在幸存者三步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被撕扯下一大块肉,才缓缓的举起魔杖。
短暂的吟唱后,四只奥素元素组成的“魔力之手”卡住了食尸鬼的四肢,将其牢牢的钉在了地砖上。
幸存者拖着流血不止的下半身,呻吟着四脚并用,爬到了索亚会长脚下,“快快,治疗我,好痛啊,我给你一百……不,一千个金币……”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连串响亮的耳光,“闭嘴,或者,你想和那个怪物继续关在一起。”
“我闭嘴,我闭嘴,求求你,快带我离开这儿。”
“那你说说看,你和这个怪物有什么关系?”索亚会长蹲下来,一脸温柔的说。
“我,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和他住在同一个旅馆,只是顺路一起来莱拉罢了。”
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索亚,脸上瞬间乌云密布,“撒谎,我很不开心。”接着退了几步,身后控制食尸鬼的“魔法之手”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
幸存者听着身后越来越大的咆哮声,回过头,一张血盆大口在他面前张开,瞳孔放大,声嘶力竭大喊“我说……”
瞬间一道光之洪流冲向幸存者和食尸鬼。
光芒消散后,食尸鬼浑身冒烟的倒在地上,而幸存者则双眼毫无焦距,整个人吓蒙在地上。
索亚会长再次蹲下,“说吧,”紧紧捏住幸存者的的下吧,面无表情的说,“它还没死呢,或者你想和他再待一会儿。”
“不,”在浓烈刺鼻的气味下,幸存者清醒了过来,“我说,我都说。”
原来这名可怜的幸存者是黑森林领主的侍卫,而那只食尸鬼就是即将接位领主的独子。
一切发生在五天前,黑森林领主的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上形影不离的侍从,一个人偷偷进入了森林。当天晚上被仆人们在森林边缘发现,那时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回到领主城堡,双眼发红的小领主像是疯了一样,面对任何人都企图扑上去撕咬,无论家庭医生使用什么方法,也无法恢复正常。
直到领主夫人想起黑森林一直流传的歌谣:黑森林里住着一个女巫,你可以向她许愿,当她答应后,必须要交换给她一样东西。可能是一块石头或者是一只鸡蛋,但也可能是你的眼睛。如果你拒绝了她,她就会降下疯病,给予人们无尽的痛苦。
领主当然不会相信这无聊的童话,但经不住夫人的哀求,还是请来了教会人员来解除诅咒。
当教会的圣水洒下后,一直疯狂的小领主终于安静了下来,却沉默不语,不理会任何人。
神父说,这只是因为黑森林教堂的圣水不够纯粹,小领主完全恢复必须要获得更高品质的圣水。
正当众人准备带小领主去莱拉帝都时,异变发生了,城堡里阻止过小领主发疯的几个仆从都出现了和他一样的症状。
“这是诅咒!”城堡里的仆人们纷纷传播着这个信息,一时间,人心惶惶。
更可怕的是,巡逻队上报消息,黑森林附近一个村子,像是传染上了瘟疫,很多农户病倒在了床上,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疯话,这和小领主的症状一模一样。
得知这个消息的领主,亲自带队前往出事的小村子,希望能调查清楚怪异事件的始末。
一天后,铁青着脸的领主回到城堡,一言不发,默默安排了一名心腹侍卫,带着小领主和他的侍从踏上了传送阵。
“还有一名侍从?”我惊讶道,“他现在在哪?”
讲述这一大段缘由后,失血过多的侍卫虚弱的说:“他死了,被咬死了,丢到旅馆后的下水道里了。”
躺在地上的悲惨景象没有让我泛起一丝同情,“你们就没想过你们所做的,会使瘟疫在莱拉传播么,你们没想过莱拉的平民么。”
侍卫躺在自己献血汇聚的血泊中回答,“不会传播的,我们连门都没有出。”
“很可惜,因为你把沾染瘟疫的尸体丢到了下水道,瘟疫已经开始传播了。恭喜你,你将会被永久铭记在莱拉史书上永世被后人瞻仰。。”
侍卫听到后,满脸不可置信,苍白的脸忽然有了血色,不断重复“不关我的事……都是领主的命令,领主的错……”
一直呢喃的声音渐渐微弱,沉重的压力下。
不断的悔恨中死去,是你最终的归宿。
望你永不安息,灵魂飘荡在莱拉城内,看着那些因你们的自私而染上瘟疫的人。
索亚会长看着我说,“没想到一脸和善的法师大人却如此缺乏怜悯。”
理了理今天特意穿的蓝丝绸长袍,确认没有沾上污渍:“相比于您的逼供手段,在残忍方面,我还差的远呢。”
“对于犯错的人,我从不心慈手软。”
“那么,严厉的会长先生,面对已经在下水道传播的瘟疫,接下你准备怎么做呢。”为了施加压力,我又接了一句“清晨在大街上,我可是看到一只感染瘟疫的老鼠咬伤了一名女士。
“所以,杰斯法师阁下当时一直在旁边袖手旁观么?”
“现在帝都内这种场景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在我看来,少一个和多一个并没有什么区别。”
索亚会长盯着我的眼睛,企图从里面看出我的内心似得:“您和我所知的并不一样啊。”
“你所知的?”我哈哈大笑“怜悯、热心还是宽容?如果你真的听闻过我,应该明白我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布。”
这死孩子,年纪轻轻就喜欢玩心眼。我说我们才第二次会面,怎敢带我到这种秘密地下城堡,却一点都不担心被泄露出去,原来是想让我亲身感受到事态的严重性。
甚至于,前面的一切说不定都是早已安排的过场,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抓住黑森林小领主三人,甚至等我们到了,才开始拷问。
在满脑子阴谋诡计的索亚会长,总感觉自己衣服被扒光了,什么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却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现在我不能说的太多,但在这件事后,会亲自给您一个交代。”随后索亚会长对我弯腰鞠躬,并吩咐侍从送我回旅馆,小声叮嘱一定要将我送进旅馆再离开。
这是盯着我的行径,怕我将瘟疫的情况散布出去么。本来我只想看看面对亡灵天灾,莱拉的上层阶级到底有多少能量。
但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看看那些权力中的人物眼中,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好久没有大闹一场,就让大家看看,久未出现的蓝先知吧。
而这也是我敢于面对亡灵天灾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