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落在山洞里，抬头就瞧见了坐在桌前的宋挽歌。
她低垂着头，敛下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眸光，手中把玩着酒坛，嘴角噙着浅笑，仿佛那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似的。
桌子上，还摊着一只醉酒的鸟，整个山洞里，都弥散着淡淡的酒香。
“臭小子他媳妇，你和烟青竟然背着我，吃饭喝酒真是不够意思！”晏修跳到了桌子上，叼着菜吃。
宋挽歌抬起头，清浅的目光落在了晏修的身上，“晏修，烟青什么都跟我说了。”
“她说什么了？”晏修不在意地道。
“她说——”宋挽歌轻笑，“你不是八哥，而是妖。”
轰的一声。
一道天雷劈了下来，将晏修劈的外焦里嫩。
晏修猛然抬眸，鸟眼错愕地看着宋挽歌，口中的菜掉落。
“你、你你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是妖？”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刻结巴了起来。
“你们？”
“我是说我，我是说我，我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八哥，绝对不是妖！”晏修哈哈笑了两声：“臭小子他媳妇，你开什么玩笑，我若是妖，还不将你吃了。”
宋挽歌面含浅笑，看着晏修，任由他喋喋不休。
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晏修渐渐说不下去了，他总觉得越说越错。
良久，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听到她“嗯”了一声。
嗯？
是什么意思？
晏修一脸糊涂。
宋挽歌没有给他解释，而是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走到山洞口时，忽然停了下来，她仰头，看着眼前的山林，微微眯起眼睛：“晏修，我刚才逗你的，烟青其实什么都没有说。”
“烟青，相公其实——不是人对吗？”
“人？”烟青的鸟眼里落下泪来，“如果臭小子是个寻常人就好了，臭小子为什么不是人呢？为什么？”
鸟也是会哭的吗？
宋挽歌以前不知道，可就在刚才，她亲眼见到烟青哭的像是泪人儿似的。
宋挽歌收回目光，抬脚朝着山下走去。
身后，晏修呆愣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烟青从醉酒中醒来，迷迷糊糊抬起头，就看到了呆愣在那里的晏修，她嘀咕了一句：“晏修，你回来了？”
晏修猛然回头，看着烟青，眸光沉沉，嗓音沙哑：“烟青，我可能犯了大错了……”
风雪还在继续下着。
宋挽歌就那样去了山下。
孙晴见她竟然不打伞就下了山，赶紧迎了过去，帮她将身上的雪拍掉：“你这丫头，找死吗？怎么不打伞就下来了，若是生病了咋办？”
“下山的时候，没下，就忘了拿伞。娘，相公带来的那个孩子醒了吗？”
“醒是醒了，就是——”孙晴叹息一声：“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挽歌点点头，就去了那屋。
她踏进屋内的刹那，屋内的孩子像是受了惊似的，立刻蹿到了角落里，抱成一团，龇牙咧嘴地瞪着他。
“自打这孩子醒来，就这副模样。”孙晴道。
“娘，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孙晴点头离开，宋挽歌朝着那边走去，在孩子的面前蹲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话落刹那，她就见原本蜷缩在角落里的孩子，像是一道闪电似的，朝着她飞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