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一处华美的庭院中。
到处挂着雕花的灯笼,将庭院映照的一片通明!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香暗浮,处处彰显出此地主人的高雅情趣!又有年轻貌美的侍女,急匆匆走过,如同彩蝶穿花一般!
主屋大堂之内,一名白面中年男子端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
他相貌堂堂,三缕长髯从颌下垂落,身着月白色镶金边环纹的长袍,腰间坠着晶莹剔透的美玉,头插一只碧玉镶金簪,一派儒雅温良的好品相!
这人就是樊家老家主樊有道的长子,樊金祺与樊无情之父,也是樊家现任主事之人,樊东流!
此时,他正在为城中混乱之事心烦不已!
这一两日,家中的护卫军伤亡都不小,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没几日樊府就坚持不下去了!
而城主府向人源阁发出的求救信又毫无回音!就算是近在咫尺的天都郡府也毫无反应,似乎天龙山脉已被放弃。
更让他心寒的是樊家的主家也没有回信。
“难道我天临城樊氏一门要败在我的手中?”
樊东流仰天长叹了一声。
“父亲!”
屋外响起一声叫喊,樊东流恍然惊觉,苦笑一下甩开了心中的烦躁,面色一正说道。
“是情儿吧!进来!”
随即,一名相貌俊美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手上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有一只冒着热气的茶盅,里面是一盅碧色的清汤,散发出一缕淡雅的清香。
“情儿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樊东流看到儿子,脸上露出笑容,和蔼的问道。
“父亲为家族日夜操劳,孩儿心中不忍,特地去厨房亲手煮了一碗清神汤,给父亲提提精神!”
樊无情乖巧的一笑,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双手捧起茶盅递到樊东流面前。
“我儿有心了!”
樊东流闻到茶盅里散发出来的清香,头脑一轻,心里舒服了不少,他大为欣慰的接过茶盅喝了一口。
顿时感到一股清凉之气从腹中升起,直达脑门之上,紧绷的神经大感轻松,烦躁的心情几乎一扫而空。
他连续几口将茶盅内的清汤喝干。
樊无情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闪过一丝邪笑,很快又隐没不见。
他急忙上前一步,接过茶盅放在托盘上,温声劝说道:“父亲,还是要早些休息,就算形势险恶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为父知道了!”
樊东流欣慰的说道,眼中流露出满意之色。
两个儿子中,这个二儿子最得他欢心,不仅因为武者资质较好,还有着乖巧懂事的原因,为人做事,深得自己的心意!
“那孩儿不打扰父亲了!”樊无情躬身一拜告辞道。
樊东流微微点头示意。
樊无情端起托盘,转身离去!
…………
不久,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踉踉跄跄,似乎在奔跑!
樊东流眉头微皱,是老黄,怎么如此急躁?
老黄跟随他多年,素来沉稳,老爷子都曾夸赞他:每临大事都有静气!
“老爷不好了!”
门外,传来一声慌张的呼叫。
樊东流面露不满,沉声道:“何事如此惊慌?”
“老奴刚收到报告,城内多处出现了护卫军被袭击失踪之事,就连金祺少爷都失踪了。”
老黄径直闯进门来,气喘吁吁说道。
“什么?”
樊东流霍的站起身,目光凌厉的看着老黄:“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
“是,老爷!一开始是有城卫军报告,有护卫军被袭击,我们樊家也有人离奇失踪,其他士卒或被杀或失踪。二爷就派人前去调查,结果就连调查之人也一去不回。之后更是有多处城主府的巡逻队被袭击之事传来,大都是护卫军失踪,其他家族的护卫则被杀死或失踪!”
“就在刚才,金祺少爷的马车在后门不远处的一处小巷被发现,车夫老赵被利器斩首,死前毫无挣扎痕迹,而樊金祺少爷则失踪了!”
老黄立刻将事情讲述了一遍。
“有人看到凶手么?”
“没有!”
“马上派人通知各处护卫军以及家中长老小心戒备,再招集家中的管事和统领们到老家主住处商讨对策!”
“对了,再去苏家问问,我记得祺儿好像去与苏家大少爷苏元见面了。”
樊东流略一思索,立刻吩咐老黄相关的应对事宜。
老黄领命急匆匆离开后,樊东流急躁的徘徊了几步,也抓起一柄鞘上绘制着符文的长剑急匆匆出门而去。
…………
走不多时,樊东流来到了一处简陋的小院外,院内有微弱的灯光传来,显然主人并未入睡!
笃笃!他上前一步轻轻敲了敲门!便听门内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谁呀?”
“父亲,是我!”
樊东流恭声回答。
“老大啊!你自己进来吧!”
樊东流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一道黑影站在茅屋之前,微弱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满头的白发。
“父亲!”
樊东流一躬身。
那黑影没有讲话!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嗯?父亲?”
樊东流诧异的抬起头,凝神看向房中的黑影,黑影也抬起头,露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苍老面容。
“是父亲!”
樊东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刚提起的心又放下了!
他正要讲话,却突见面前之人冲着他微微一笑,面容如同蜡油遇到烈火一般快速融化开来,露出一张极其陌生的面孔!
樊东流大惊,真气全力运转,双掌抬起,手掌之外浮现出一层虚幻的金黄色掌印,夹带着一道恶风,朝着面前之人的胸口拍去!
“嘿!”
那人低笑一声,伸出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迎了上来。
一声轻响!
金黄色掌印如泡沫般破灭!
樊东流大惊,只感觉身体经脉一阵剧痛,真气似乎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一般,无法再催动分毫!
“嘭!”
一只漆黑的手掌印在他的胸前!
“噗!”
一口鲜血当空喷出,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又滚了几圈,头发披散,衣服污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王长老轻点,可别打坏了我爹,这些血吐出去可都是浪费了呀!”
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从屋内传来。
樊东流脸色一变,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相貌俊美的青年手持火把走出门来,不是自己最疼爱的二儿子又是谁呢?
只不过,此时的儿子不见了往日温文尔雅,孝顺乖巧的模样,而是面带狰狞疯狂之色。
他想起刚才的那杯清神汤,神色再变,心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