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雅得知自己找到了公司工作,也不惊喜,也不好奇。
她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看着妈妈又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样子,眼泪又刷的留了下来。
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妈妈,我们回宣城。”
方婷点头说好。
她早些时候已经见过女儿的公司老板了,是个非常温和的年轻人。他找来的时候,既没有因为看到房子旧小而表现出不耐,涵养极佳。只是说了一番话,让她心里针扎一样疼。
“如果您的女儿找不到设计上的价值,她也许会死。纵然现在她很痛苦,但是她还在坚持她爱的设计,请允许我带你们回国,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照顾,但是您也要明白,她需要站在设计师最高的神坛上,哪怕是以痛苦为基石。痛苦好过于死亡。叔叔的墓,我一并迁走,可以吗?”
方婷被他一番话把这一番人生刺破地鲜血淋淋,方苏雅是方婷心尖上的肉,而苏印山则是她的心脏起搏器,她跳不动的心脏不能看它就这样死亡。
她也转身把女儿搂在怀里,现在的她已经再也不是那个胖胖的可以撒娇的姑娘了,雅雅,我们回到宣城,改个名字好不好?
“好,叫什么?妈妈你给我起个名字吧。”
“方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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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梓源很快把母女两人从小房子里搬了出来,也不急着回国,找了间酒店让她们住下来,“我还没来的介绍我自己,我原先在做服装代工,麦田。你可以查一下,现在我准备再单独成立一个设计公司,还在筹备,名字还没起好。”
“LARRY CRUISE 可以吗?”方苏雅非常认真地听他说,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好的,只要设计的好,品牌是迟早的。”何梓源笑着给她递过去一碗粥。
自从她住进了酒店,何梓源就极少跟她谈设计,也不急着谈工作,倒是重新安排了她的作息和饮食,叮嘱她要适度锻炼。
方婷看在眼里,总是一次次感谢他。
何梓源也未曾要领情,只淡淡说了一句:“她要和我一起走的这条路,未必好走,她可以千疮百孔,但不能随意倒下。”
方苏雅不置可否。她也努力揣摩这个未来老板的喜好,尝试在他问问题的时候更耐心一些,再多给一些解释。
“上次你准备了30份作品,连同成衣一起,30有特别的寓意吗?”何梓源问她。
“没有。”方苏雅摇了摇头。
“那我们应该赋予它一些意义,拿走7件,23件吧。”何梓源从设计稿里随意抽出了7张。
方苏雅莫名:“23又有什么寓意呢?”
“纪念你23岁找到了我。”何梓源笑了,为自己的说话技能暗自叫好,却意外发现这样的话都没能让她脸红,实在是说不过去。
方苏雅别过头去,又转过头来,伸出手:“你把这30张都还给我,抽出哪七张,由我来决定吧。”
最后她反复看了十几遍,最终决定了7张,又把他们放回自己的笔记本。她说:“我觉得,我准备好了。这次,我们不会输给任何人。”
是的,我们。这真是一个久违的词。那一瞬,何梓源没有看错,面前的这个女孩子,虽然支离破碎地支撑着自己,可眼睛里有一丝光,照亮了他心里一块早已腐烂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