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来,人族对待妖族入侵,一直采取着守势。
妖族占据妖脉,高耸的山脉上,妖族设置的无数陷阱,阵法遍布各处,使得人族根本无法迈进妖脉一步,同样的,还有祖脉。
妖族从上而下,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逼迫人族只能固守。
近一千五百公里的妖脉边境线上,分布着三百边城。其中有两位化神,近四百名元婴,九万多筑基,两百万炼气大军。看起来多,但分配到三百边城就少了,一座边城,一般只有一位元婴,三百筑基,六千炼气。
这样的兵力,在面对妖族上面,是铁定抗不住妖族大军的。
如果妖族派小股部队进攻,城中守军则在确定无埋伏的情况下出城迎敌。当妖族数量增加,则回城借助阵法固守,同时发信求援。两位化神手下各有数十名元婴,会着情带兵支援。
一般来说,哪怕妖族单体实力强过人族,但想要攻破一座满编的边城,也至少需要三倍的力量,且耗时费力,支援一到就形势逆转。
想要快速的攻破边城,就必须投入五倍,十倍的力量。
妖族的目的是掠夺人口,没有利益的战争没有人想打。所以,渊王朝针对这方面专门应对。边城之后上百里的地界都是无人区,像岩城那样的外城,也是近些年来妖族入侵放缓才形成的,也只有少数边城如此。妖族就算攻破了边城,也必须深入渊王朝才是达到目的。可一旦深入,就十分容易被渊王朝合围,导致全军覆没。
这种方式有效的阻止了妖族的入侵,同时也造成了渊王朝巨大的负担。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没有任何的产出,两百万大军持续不断的物资消耗,使得渊王朝必须进一步的压榨底层。
渊王朝七亿多人口,近一千五百万修士。传统的封建社会中,底层民众一旦被压迫的太狠,就有可能发生民变,轻的落草为寇,重则改朝换代。可在修士建立的渊王朝中,只需要百分之一的修士就可杀光所有的平民,底层平民早就没有了反抗的意念。只要维持好修士阶层,统治就不会出现动荡。
冯呈贡所在的呈城,位于边城防线偏东的位置,距离东侧岩壁约四百公里。呈城比一般的边城要更接近妖脉,这自然是因为城中有冯呈贡这位化神坐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使呈城比岩城还要繁华数倍。
自边城防御体系建成以来,还没有过化神镇守地被攻破的情况发生,所以,人们自然认为呈城足够安全,从而聚集过来,发展到了现在的八十万人口。
呈城中央,是一座人造的山峰——听神山。因为需要监察妖族的动向,所有山峰被造的极高,足有五千多米,又为了边城力量的集中,山峰极抖。
冯呈贡就在听神山的山巅,山巅是一个平台,见宽百米。上面刻印着无数的法纹阵图,冯呈贡盘坐在最中央,利用阵法将神识投出,覆盖方圆百里。
这时的冯呈贡不断的用手指在身前描写,写出来的文字浮在空中,正是方清给他的秘法——《血劫杀》
“真是玄妙的法诀,竟能使元神短暂的提升五成之多,若是配合听神山上的阵法,下一次连山妖袭来,到是可以尝试一下,若能重创他,又能拖延一传时间。”冯呈贡自言自语道。
“钱见愁,祖脉没有这个人,渊朝也没有这个人,看样子也不是妖族的人。从他给我的法诀来看,很可能也是一名幸运儿,天河里掉下来的东西个个玄妙异常,难保不会有能让人以独头生存的奇物。这样看来,他一定还有很多的秘密。”
“不急不急,先让他和那边斗起来,静观其变,以待时机。这次做个顺水人情,与他结个善缘。他虽诡异,却无势力根基,一旦斗起来定是钱见愁吃亏。这些一来,既阻碍出那边的研究,又能逼出钱见愁的底牌,我也能坐收渔翁之利。”说到这里,冯呈贡已经写出了全部的法诀。
“丰华城,本来打算让给他们,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变数,看来我可能借机出手。另外几方面也要有所行动,现在的渊朝还是不能乱。”说完,望向了妖脉。
“你这些年来,把精力都放在了妖族身上,修为又能有多少进步?这一局,终究还是我胜算更大。”
“时间啊时间,只差一个了,只差一个了……”冯呈贡的声音慢慢消失。
而方清这边,没有冲动的去李府。以他现在的实力,确实可以像进入知府大院那样进入李府,但进去又怎样,他对那处空间内的一切一无所知。一旦里边有化神境分神,一发现方清就立刻关闭出口,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对于这种空间封锁,除非能夺得空间的控制权,否则极难逃脱。若是方清修为尽复,自然可以为所欲为,现在还是不要作死为好。
所以,他打算侧面出击,从李府的重要人员身上找突破口。
对于修士来说,渊王朝平民的最大作用其实不是劳作,而是生孩子。
没有足够基数的新生儿,就没有足够的修行种子,所以皇室和世家均大力宣传成为修士的好处,鼓励人民生孩子。
每十年,渊王朝就会对王朝境内的新生儿进行资质测评,只要是四灵根以上的资质就可以修行,一般一百个人中只有一个可以修行。
从法理上来讲,这些人都会接受王朝的培养,然后为王朝效力一生。可实际上,这些人被层层劫流,只有少部分进入王朝。
随着世家力量的不断扩大,王朝越来越难以获得新血补充。于是,皇室开始不断的派出亲王郡王在各地就藩,其目的就是要为了抢夺修士新血。
虽然这样,免不了会增强各地藩王的力量,使得皇帝的权力减弱。但渊王朝还有一个宗人府,宗人府以绝对实力稳稳的压住各地潘王,并且给了所以皇室成员争夺皇位的机会,软硬兼施之下,终于将皇族团结起来,共同对抗世家的步步蚕食。
这之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冲突,终于形成了皇室与世家的稳定发展。各自控制着部分人口,彻底垄断了修行资源。
这次,丰华城内的冲突,就是扶风郡王府把手伸向了世家控制的地盘。
在初次冲突不欢而散后,扶风郡王出其不意,偷袭劫走了世家这一次测评中最优秀的一批修行种子。其中就包括五名单灵根和三十多名双灵根弟子。
双方立刻开战,谢天衣发现不对,立马宵禁调停,双方各有死伤后停战,招集更多力量以待时机。
而那一批弟子现在在哪儿呢?在知府大院。毕竟名义上所有的修行种子都应该由王朝管理,各方暗地里怎么样,谢天衣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把事情闹到明面上来,他就必须出手扣下这批人员。
当然,谢天衣也只是扣下,他可不敢按照规矩把他们送到京城。就算他敢,这批人也绝对到不了京城。
方清又一次来到了知道大院,用一样的办法,没有惊动任何人,找到了谢天衣。
正在闭关的谢天衣一见方清,继续盘坐在闭关室中,皱紧了眉头,他现在也不知道双方算什么关系,自然也不知道敢如何招待。
方清也知道谢天衣的处境,便主动说道:“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谢天衣盯着方清,片刻后叹了口气:“唉~我真是被你害惨了~现在的我到希望你是在骗我。”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贪得无厌。你自从放弃之后,享了几百年的福,你去看看那些和你一样的元婴修士,哪一个不是尔虞我诈,小心翼翼。可就算这样,也不过是棋子,逃不出这棋盘。而你呢?福让你享了,现在又有机会跳出棋盘,你还在这儿唉声叹气,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方清摇晃的脑袋说道。
“享福让你说对了,但这跳出棋盘,哪是那么容易。像现在,我不还是你的棋子。”
“唉呀呀~你这种心态就不对了,什么棋子不棋子,合作伙伴懂不懂?大家都是在挣扎求生罢了。”方清说道。
谢天衣笑了笑,不管方清说的是不是真的,总归以让他心里好受一些。“钱见愁,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可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虽说是丰州知府,但除了自身的这点修为,这些年来全没有经营势力,你拉我入伙有什么用?”
“你这话可就不对啰。”方清说道。“你可是非常有用,让我来帮你分析分析。你不管怎么说,都是渊王朝十六州之一丰州的知府,虽说所有人都把你当成吉祥物,但有这个大义名份,就可以做很多事。”
“就像这一次,我散布谣言,说你投靠了冯呈贡,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因为你知道,冯呈贡可能真的会默认,冯呈贡一默认,你就成了众矢之的。如果是另一位没有名分的元婴修士有了这样的传言,他有必要紧张吗,就算是紧张,也是紧张冯呈贡会不会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