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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山流水

赤色铁华,一个两米高的庞大身影从商务车上下来。他身着西装,拄着钢制拐杖,巨大黑色外套披在超过八十厘米的肩上。脸孔粗中有细,大块的外脸甲与内部复杂的零件保证了他脸部精密性的同时又显得孔武有力。

他在保镖的团团保护下走进了茶座,迎宾员们在他未到时就已站在门的两侧,此时齐声喊道:“欢迎王先生光临。”

他正是执掌万兆三十五年,以谋略与铁血为市言所称道的现任王氏族长,王万行。

那巨大身躯所带来的沉闷脚步声,与他所拥有的压抑气场结合在一起,使得这个声音如同轰雷般回响于每个在场者心中。

“老总,您来啦。”一名把手挎在前台上的正装帅气男智械隔着四十米的距离对进来的王万行说。

虽然这名智械的声音充满磁性,但这过分轻浮的打招呼让不知情者不由得一惊,担心起这位帅小哥能不能承受住王万行保镖团的愤怒。

王万行接下来的发言反而让他们大跌眼镜,那雄厚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辛苦你了,知行,突然把你叫回来。”

知行走过来与王万行汇合,微笑着说:“哪里的事,你若真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呢。”

他们便在保镖的包围中,跟着与王万行一同前来的小秘书上了楼。

见他们上了楼,刚刚的迎宾员们散开来,小声地讨论起来。

“王老板不管看几次都那么可怕啊。”

“是啊,那身高,那体积,他的手可能和我上半身一样大吧。”

“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老板这么亲切的说话。”

“对啊,那位被王老板叫作知行的帅小哥也不知道是谁,难道是那种关系?”

经理走过来打断她们,不过还是稍微给这群八卦姑娘们说了点,“你们几个别这么没礼貌,下次遇到要叫他知行先生,他可是王先生同一时期复苏的好友。据说王先生有今天这份成就,知行先生功不可没,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真身。”

回到楼上,王万行和知行进入了茶间高山流水。这是赤色铁华最顶级的茶间,专供醒铁三巨头使用,不对外开放。茶间高十米,以自然形成的巨石作为高山化形,山上砌出一个“自然”茶亭,两旁是精挑细选的形意松柏,溪流则从茶亭一侧清脆地向下流去。伴随着绿叶与溪流,二者坐与高山上。

“近日醒铁可还安定?”知行看着自己手上捏着的干酥茶叶,用带有书生气质的笑询问王万行。

“如果安定,你就不在这里了。”王万行那副恶像脸竟露出充满感情的微笑,回应了知行。

知行放下茶叶,“哈哈,说正事,说正事,你找我的事情我其实只知道大概,细节方面就不太了解了。”

王万行又变回平常那副无言恶煞的嘴脸,说:“这还要从头说起,你知道的,一直以来,醒铁城那些新生长出来的势力想要从我们口中夺食,外部势力也想插足醒铁城,无奈我们三家根基够稳,无从下手。这次的事便是他们二者一拍即合搞出来的。

首先,对于那些新势力,根基不稳是他们最大的隐患,只要我们三大家族随意一个出手,大多数情况下,他们不是被收归就是覆灭。可这次不同,这次的麻烦之一,新兴势力,扳机,借助我们的视野盲区,用剑走偏锋的方法,暗中生长,等到进入我们视野时,已经是一颗长满了刺,又充满了毒素,没有食用价值的果实。这使得三大家族没一个想动手,都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虽然没有一家愿意独自吃下这团刺,但每家还是会暗中压制他们,防止他们过分生长,毕竟醒铁城这么多年的平衡是不允许被打破的。”

“可外部势力并不这样想。”知行顺着王万行的话接道。

“对,外部势力一直渴望打破醒铁城被我们三家控制的局面,却无从下手,这时突然冒出一个刺头,他们肯定高兴得不行,即使跟自己没有半点利益纠葛,也要扶持一下,恶心我们,顺便搞搞关系。这样,双方很容易就搭上了线。”

休息片刻,他们喝着茶艺师为他们泡了茶,搭配侍女刚送上来的糕点,又继续刚刚的话题。

“你也知道,外部势力的大多数生意还是可以同我们三家合作,没必要给那些没什么信用保证的小势力,说到底大家也只是为了利益,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有少数几个,被钢铁核心联盟严令禁止的势力和交易,才难以进入醒铁。

这意味着,他们只能通过地下途径与醒铁进行交易,这种容易产生污点的事情,即使是我们,也要非常小心。

而扳机恰恰相反,虽然没有真的在明面上交易,可他们的行为在我们看来跟大摇大摆的开店没什么区别。

所以愿意与他们来往的外部力量从最开始的那一撮,到后来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最后甚至动摇到了我们这边的利益。

没有解决的办法,他们这种新生的小势力可以不顾一切,肆意妄为,我们不行,我们可是被上头盯得死死的。

于是,在三家都在没法有效压制扳机的情况下,扳机的野心便开始显露了。一直在郊区活动的他们,在一年前开始向城区步步逼近。最近,更是将手伸到我万兆的腰包里。”

“明面上动不了,暗地里你们没有派行动小组去干点啥?”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但我之前也说过,他们是靠剑走偏锋起来的,内部成员暴力改造比比皆是,这种小摩擦上,我们的行动小组反而在他们手里吃了些亏。”

知行点头表示明白,“既然如此,你们报警不就行了吗?警察总该管吧。”

王万行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说:“没那么简单,他们的行为对我们来说确实显眼,可都成不了证据,那些算得上证据的,对他们而言又不算什么。

事实上,警方早就对他们有了疑心,可却迟迟不肯没有动手,虽然没证据是一回事,但你也明白警方的德行,真要动手还不是早就动了,只能是警方内部出了问题。”

“扳机能与警方内部高层搭上线?我看是外面那些狼狗也出手了吧,单单一个小势力的收买,怎么比得上三巨头的钱威。”知行抹去嘴边的糕点残渣,讥讽道。

“或许吧,扳机的问题先放一边,其实这个鼠辈,虽然现在还拿捏不了他,但他也没法给我们造成太大的问题。这次的让你回来,主要是灰色这一块的问题。”

知行露出微笑:“那个问题很简单,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从以前不就是这样吗?”

王万行似乎想到什么,竟被这句话逗乐了,“你说得简单。这次爪来找我们合作,居心叵测,事前漏了风不说,还牵扯到扳机这个鼠辈,现在这三路野狗都盯着我,搞得我头大。”

“连警察都盯上这件事了?”知行终于露出思虑的表情,说道:“你是担心警方那边查你,使这笔生意赔了夫械又折兵?”

王万行严肃的回答:“不,确实有警方入场,但不是警方那边,或者说警方只是被顺手带进来的,而带它入场的才是真正的麻烦,督察司。”

知行有些惊讶,略微急促地说:“怎么督察司也出来了!这群抱着秩序铁律死磕的家伙,不是管他们内部工作的吗?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与他们无半点瓜葛。”

督察司,钢铁核心联盟建立之初便设立的政府机构,对最高执政官负责,专门处理内部事件。但如此多年过去,现在的督察司不再只是单单处理内部事件的机构,它可以插足一切内部管理,只要等级够高,并且获得秩序铁律允许。它有着全联盟最致命的装甲、武器配置,以及基本达到二级匹配度的强悍使用者。其口号秩序压倒一切,更是令整个联盟内部闻风丧胆。

王万行解释道:“据说这件事铁律允许了。”

知行不敢相信的摇着头,说:“这里可是醒铁城,即使铁律允许了,至少也要高级督察才能插手,等等,高级督察,还插手这种民间交易,该不会是他吧?”

王万行终于露出符合他那恶煞颜的笑容,用十足恶趣味的语气说道:“对,就是他,督察司下任总督察候选,被称为联盟最恶的杀戮审判者,高级督察克鲁泽。”

知行听完,从一开始难以置信的苦笑,到苦思冥想,最后转变成坚定的气势,对着王万行说:“好,你让我来,就是想让我给出一个能在吃下爪抛出的这块肉时不被克鲁泽盯上,顺便将扳机打个半死的方法。贪得无厌啊王万行,这场博弈我接下来了,但我有个条件。”

王万行说:“什么条件,只要不损害家族利益,我都可以答应你。”

“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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