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少女情怀
“娟儿,你的医术怎样?”
“三毛手,”徐娟一脸神秘样,“不过对一般的常见病足以应付。”
“哦,那你给我看看,我得了什么病。”雄海伸出右手。
“不过就是有点心火重,”她故意东瞅瞅,西瞅瞅,诡谲一笑,“主要是心病,回头为你开一副中药,一切药到病除。”
“甭用药物,让我来一下。”他乘她不注意,在她白皙的面颊上轻轻一吻,“见到没,我的病全好了……”
“讨厌!”她红着脸,咯咯一笑,“竟会乘俺不备欺负人……再这样,俺不理你啦!”她急忙转过身,娇嗔着小嘴,心里却是甜甜的,似乎在回味刚才的那一吻。
“好,我保证今天不再偷袭你便是,明后天就不得而知了……”他见她侧身时那丰腴婀娜的体态和撒谎时红里透白的眸子,甚感幸福——原来她竟是如此的美貌可爱。他情不自禁轻轻牵着她那柔软的玉手,沿着峰顶走去。“娟儿,你可记得基督教的宗旨是什么?”
“还用问吗?不就是博爱、自由和平等。”
“你信仰它吗?”
“信一点,不过我对它的宗旨倒是很崇敬的!”
“是呀,要是人们都能深刻领悟它,并那样践行,那么世界上就不会硝烟四起,更不会有什么核军备竞赛了,全球都将欣欣向荣。”雄海顿了一会儿,“人类自以为强大了不起想征服宇宙,殊不知到头来反被宇宙玩弄了——气候变暖、污染加剧、怪病横行……”
“那边干什么呢?”雄海指了指黄烟四起的山顶。
“兴建教堂。”徐娟道,“旁边即将动工的是卫生所。”
“兴建教堂和卫生所?”
“对呀。此次实施西部大开发,对我们云南边陲还挺照顾的。村建工作也搞得红红火火,什么加电,安装自来水,通往县城的公路在以后也要相继开工啦。”
“是吗?那咱们这穷山沟也要发了。”
“可不是嘛,乡亲们都乐得不亦说乎。”徐娟一副乐死不偿命的样子,“对了,雄海哥,听说你在学校已经是个很有名气的人物了呢,呵呵,还搞起了什么科研工作是吧?”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是的,我们村里的许多村民在广播里都听到了有关你的一些报道,好像是说北方师大一个名叫燕雄海的学生利用空闲这余搞科研,一篇名为《如何延长橡胶使用寿命20年》的科研文章在《科学》杂志上发表,已引起科学界的极大震动。而这一报道就在昨天你回来之前我也在收音机里听到了,不是你会是谁?”对这一喜讯,徐娟似乎比谁都高兴,“还记得吗?我曾在三年前就对你说过,你将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没错吧?”
“呵呵,那又有什么呢,我只不过没有虚度我四年的大学生活,希望我的观点对人类还有些用处。”雄海对这一喜讯反倒很平淡,内心沉沉的。他明白,至于自己的这一科研论证是否可行,将来是否能真正在橡胶生产企业里得以推行,还有待国家权威部门作进一步的检验。当然,他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这篇论文投到了《科学》杂志社,不想竟然被发表了。
“以你现在影响力,我想毕业后是不用回乡任教了。真的可以进国家科研机构专心从事你的科研工作……”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无奈和雄海哥分道扬镳的感情,她由先前蹦跳般开心的小鹿一下安静了许多,继而由悲伤迅速转为安慰——自己多年来唯一爱过、吃尽苦头的雄海哥终于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像雄鹰般展翅翱翔于属于他自己的蓝天上……牺牲我一个平凡女人的感情能成就一个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人的话,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傻丫头,说啥傻话,能不回来吗?”
一想到未来,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两人默默地,信步向抱犊峰峰顶走去。
俗话说,哪有不透风的墙,燕彬彬与阳宗海的绯闻又不断传出,这让胡剑锋忍无可忍。更要人命的是,由于经济牵涉到政治问题,让他精神恍惚,失去了县长昔日的风采。
“以前你说都是我错怪了你,但昨天的事你如何解释?”
“那又怎样,铸成大错的还是因你而起。”
“什么?是因我而起?”胡剑锋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总之,你是有夫之妇,和别的男人亲密来往是什么意思?”
“别的男人,”燕彬彬嚷着,“别的男人……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是和阳宗海一起出去了。但这是谁的过失呢?不是你带他到这里来的吗?是你自己告诉他,让他有空常来家中坐。现在事过之后,你又说我,说我不该和他交往……”燕彬彬也是狗急跳墙,竟滔滔不绝地这般诡辩道。她说到最后两个字就停了下来,一想到丈夫经常外出,有时让她独守空房就是一两个月,这种寂寞像一把刀刺痛着她的心。
“哇……”她哭了,但尽最大的努力控制住了眼泪。“哇……哇……”
“噢!我没想到我不在家时你竟会跟他幽会。”胡剑锋一语直击。
“没想到?”燕彬彬为这个男人的特殊态度感到愤怒,“当然没想到,你只想到如何高升,如何过得潇洒,可从未把我放在心上,从未想到我的感受,而只把我当作供你玩耍的玩具——没门!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白痴!从此咱们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这些破玩意全部还你。”说着,她把戒指、发夹、玫瑰全扔在他面前。而唯一留着的是那块最值钱的金表和金项链,她走回自己的房间,将门使劲关上。
胡剑锋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莫名地望着她的门,“我不知道你到底咋啦?”
她拧着保险箱走了出来。
“你到哪儿去?”他抢上一步拦住她。
“你让我出去!”她命令道。
“你到哪儿去?”他重复一遍,“有事可好好商量嘛!”
悲愤中的女人就像一只饿狼扑食,力大无比,将胡剑锋推在一边,冲出了门。
“这到底怎么回事?”胡剑锋歇斯底里,“你给我站住!”
燕彬彬冲出了自己的房门,而胡剑锋却被反锁在屋内。燕彬彬心想反正自己早有打算,还是让他知道一点原因,便大声回应道:“这只能怪你自己,你根本就不像一个男人。女人最需要的爱情不单单是从物质、精神上获取,更重要的是肉体上的获取与满足……然而,事到如今,你什么都无法满足我,更无法承担一个男人对女人所应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胡剑锋听了惊得目瞪口呆,他想不到一直深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一副嘴脸,直气得八字胡微微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
胡伟再也忍受不了毒品的诱发,也走出了客厅。他在一旁歪靠着,全身痉挛,倍受煎熬。
“你在校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不好好上学,还和犯毒群体走到了一块,你怎么会这样不成器……”胡剑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都是作孽呀!你怎么这样不成器,身为一县之长,竟被纪委调查。现在倒好,你的宝贝儿子又成这样,这日子还怎么过,咱们从此恩断义绝!”燕彬彬欲夺门而出,忍不住又道,“三月一日是我和阳宗海的大婚,你若有空不妨去喝杯喜酒……”
“啪……啪……”耳光的脆响声,燕彬彬跌倒在沙发上,这是胡剑锋生平第一次掴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两耳光。
“你打得好!”她笑得很得意,血从口中流出,“之前算是我欠你的,不过,这两耳光之后,咱们算是扯平了。”她的这一举动,胡剑锋很能理解,当然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胡伟再也忍受不了痛楚,他只觉得每个毛孔都有万条毒蝎在吸食骨髓,终于大叫道:“给我****,赶快,我要****!”他摸起桌上一把水果刀中,拼命向燕彬彬扑去,燕彬彬被吓得不知所措,胡剑锋正要去阻拦,彬彬急中生智,忙递给胡伟一沓百元大钞。他接过钱,踉踉跄跄冲出门。这之后,胡伟天天典卖各种家电,燕彬彬也离家出走,每晚到情缘歌舞厅陪人跳舞。胡剑锋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那80万元的公款他一时也无法偿还,都是在他毫不知觉中彬彬搞的。更令他头疼的是那吸毒的伟儿,他几乎崩溃了。
“我胡剑锋是前世作孽吗?想不到我胡家就这样败在我手上,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胡剑锋跪在父亲胡宗炳的灵位前,不断地忏悔,“我胡家世世代代好歹也是一个政府官员,想不到今天竟会走到这步田地……”
窗外雷电交加,闪电不时照在灵牌上,那记着功勋的匾额上发出灼灼光辉,是嘲笑?还是歌颂?不得而知。
经过千锤百炼,四年前还是一群“黄毛丫头”“乡巴佬”的大一学子,如今大都成为了一群可以拨击长空的雄鹰,他们拥有一同天空势比高的雄心壮志。顺利通过毕业论文的撰写,这是绝大多数同学离校前的唯一愿望。否则他们就无法取得学位证,离校一年以后还得再重修撰写,直至成功。然而,这样的要求对雄海来说似乎太低了,在大学四年的学习中,自己应该对专业知识有个系统深入的理解与研究,能在权威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
周六,雄海独自在宿舍里分析数据,这是他们昨天刚做的实验。两周以来,一直是淅淅沥沥的阴雨天气。今天太阳公公总算露出了笑脸,同学们犹如出笼之鸟,一早就三三两两地出去逛公园。
“这么用功,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放晴的天气,也不出去溜达溜达?”
“时间紧迫,我得抓紧点。喔,你怎么又回来了?”
“忘了带相机,顺便叫你同我们一块出去玩。走,他们还在清秀湖路上等着咱们呢!”郭勇一脸神秘样,说着就来拉雄海。
“明天就要论文答辩了,我得把思路好好整理一番。你们先去吧,我若有时间,自会去和你们会合。”
“不去可会后悔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傻小子,别只顾学习和工作,人活一世要会劳逸结合,适当享受一下生活。”郭勇嬉皮笑脸。
“没什么好后悔的,对我而言,学习也是一种享受。”
“不后悔?她可去了,穿得像白雪公主一般,有人对她是垂涎欲滴了……”
“去你的,谁垂涎欲滴了。”雄海以为他是在戏说自己,气呼呼地骂道。一提到杨丹丹,他的心就起伏不定,甚是激动,但一想到他对徐娟说过的话,这颗波动的心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我又没说你,而是……”他喜欢说半句留半句。
“噢,我明白了!”雄海笑笑,“早说嘛,我可帮个忙呀!”
“你呀,在这方面就是不开窍,我说的是阳彪。”郭勇急了,一想到杨丹丹,他也曾多次为她的可爱而心动过,眼下自己的好朋友又这么说,无意中却说中了他的心思,脸上微微发热,“人家好心帮你,你却……”赌气之下,他跑出了宿舍,但忍不住转身又道,“刚才在路上时,丹丹问我怎么不见你,我说你没空,她一脸的沮丧样,听说你不去,她也不想去了。还是我好言相劝,说一定把你带去,她才没话可说了。我看她对你可算是一往情深。好啦,该说的我全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郭勇走了,撂下雄海一人在宿舍里,他分散的心好不容易才收了回来。他静静地想着论文中的每一个细节,以防答辩时老师抓住那些细微之处而自己又未弄透彻,砸了这来之不易的交流机会。据说这答辩组是由专家组成的,在化学领域有较深的研究,若能同大学者们有所交流,对完善自己的思想和学识是大有裨益的。
丹丹的悄然到来,雄海似乎全然不知,他隐约闻到阵阵芳香,一种散发自少女所特有的馨香。她披散着那缕乌黑发亮的秀发,窗明几净的墙壁上,映射出她嫣红可人的脸颊。斜过那双剪水瞳子,端祥着他那圆圆的脸蛋——他专心致志,刚毅无比的神态,一次又一次地打进她的心坎里。她的心在咚咚地跳,她怕这沸腾的血液之声会惊动一旁的雄海……
“啊,原来如此!”雄海恍然大悟,伸了一个懒腰舒展筋骨,吓得他惊愕无比,一双大手触摸到了女人那丰满圆润弹性实足的胸脯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雄海丹丹大惊,只见丹丹急忙迈开那红彤彤的秀脸。
“你……唉……”丹丹是说不出的又羞又气,却又能奈何。
雄海赶忙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丹丹那羞色无比的脸,他手颤抖得像拨动的三弦,呐呐道:“对不起,你千万别误会,我实在不是故意的……”他挠挠头,竟有些激动,“你怎么回来了?”
“傻小子,谁又在怪你呢……”要是他们都不那么投入,就不会弄得这般窘了。一面说着,却把一只白藕似的玉手,插入雄海的头发,另一只手轻轻理起梳子,“看你忙成这样,头也不晓得梳,像个鸡窝……”
“噢,我自己来……”雄海透过穿衣镜,方才注意到那龌龊不堪的乱发。再看看眼前是亭亭玉立的杨丹丹,顿时窘得他说不出话来。一大早起来,早点都没来得及吃,洗漱一下就认真地钻研着明天参赛的论文答辩,一时倒忘了连头发都没梳。“对了,你怎么……”他语无伦次,“不是去了清秀湖玩吗?”
“我没那种兴致,所以我就……”她颇不宁静的心情,使得原本谈吐自如的她也支支吾吾,“问题都想通了吗?”她机灵一动,把话题岔开。
“都想通了!人类细胞学方面也有了一些新发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我正打算找王老师研究研究呢,没想到自个给解了。”一想到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些疑难问题终于破解时,一时又眉飞色舞,“有些东西就只是瞬间的感觉,错过了那一刻,或许终身都很难想明白,我真正相信居里夫人发现镭元素时的那一幕……”高兴之余把几天以来他们一直解不开的谜向丹丹讲述了一遍。丹丹傻傻的,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同往常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