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一下子醒了,感觉好像是有人来了。果不其然,刚醒来,我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隐隐约约是奔着这座宅子来的。眼下,天已经大亮了。
这时候,聂晨也醒了。
“怎么了?”聂晨睡眼朦胧的问。
“嘘…”我把手指往她嘴上一放,仔细听了听说:“有人来了…”
眼睛往四下里望,院子里的草虽然多,但大半天的藏不住人。
“走,过那里去…”
我把聂晨抱起来,直奔东南角的那处夹道。来到夹道口,我放下聂晨,用身体挡住她,借着墙砖的掩护,探头去看…很快,院门开了。
我们把身子往里缩了缩,只见一个又黑又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上下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把我们赶出快死的那个老头儿家的那男的,老头儿的大儿子。
可能是见大门没插,用手一推就开了,这男人进院以后狐疑的东张西望,我们又把身子缩了缩。
望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这男人从包里抽了一根香出来,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说着什么,把香点着,朝着西边的厢房走去。
再次往我们昨天发现香的那位置一插,我以为这男的会拜一拜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在裤子上抹了抹手,扭身就往大门口走。
和聂晨对视了一眼,我点了点头,跳了出去,“站住!”
那男的吓的猛一哆嗦,停住了脚,转过身,“你…”
我冷冷的看着他,指着那香问:“为什么,你要过这里来烧香?”
这男人看看我身后的聂晨,又把我看了看,宁定了下来,冷冰冰问:“跟你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这宅子的什么事?”
“老子什么也不知道!”
这男人说着,伸手便拉门,我一个箭步上前,把门给推住了。
这男的吃了一惊,“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口气缓和下来,“大叔,希望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滚开!”
这男人一把抓住我领子,应该是认为一下就能把我给拉开,可是我两脚往下运力,他硬是没拉动,不禁一愣。
“你如果有本事能把我拉开,那么,你就从这里出去。”
“真******…”
这男人两只手同时上阵,奋力一拽,我的扣子‘嘣’一下飞了一个,可我还是没动。那男的又惊又怒,挥拳冲我脸打来,被我抓住拳头,脚一勾,一按,撂在了地上。在我的压制下,他根本就起不来。
“得罪了大叔,我只是想知道一些关于这座宅子的事…”
“老子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男的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还真没办法…虽然已经知道了晨晨的‘病因’,但却不知要去哪里找寻从她身体里跑出去的东西,眼下,任何一点线索对我们都很重要…想到今天已经第四天了,再看这男人的样子,焦急之下,我心里升起一股怒火。
“冷雨…”
聂晨可能是见我表情起了变化,怕我把这男人怎么样,急忙过来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心念一动,有了主意,看这那男人说:“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晨晨。”
“哎?”
“找一根绳子过来…”
“你要干什么?”这男人惊恐的问。
“不干什么…”我伸手往东面那座厢房一指,“把你捆在这宅子里,再把你嘴堵住,让你在这里待几个晚上,放心,不会把你饿死的,我们会送吃的过来…”
“你敢!”
“没什么不敢的,晨晨,去找根绳子过来…”
这男人用力挣扎,毫无作用。
“大叔,我女朋友在这座宅子里中了邪,没几天可活了,急需要知道关于这座宅子的事,希望你告诉我们…”
“要是告诉你们,我也会死,我的命就不是命了?!”
听这男人这样子说,我愣了一愣。这时,聂晨找来了绳子,试了试挺结实,我把这男人推的侧过身,双手反剪,绑在了一起。
“你如果不告诉我们,我就把你关在这里,到了晚上,这宅子里的恶鬼出来,你同样会死!如果你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一切,不管后面会发生什么,有我在,你兴许死不了…”
“有你在,你谁啊?毛都没长齐,******口气还不小,快把老子放了!”
我朝左右看了看,“晨晨你闪开。”
聂晨吓一跳,“你要干什么?”
“放心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俯身用手拔草,拔了一小块空地出来,我随手摸出一道符,撕成一个人的形状,放在空地的正中。我围着那纸人走动,边走边召唤神力。当那‘热流’涌上胳膊,我往地上一蹲,冲那纸人一指,心里默念一声,‘起’,那纸人就像活了似的,一挺一挺的立了起来…不光那男的,连聂晨都看傻了。
“跳!”我又默念一声。
我试着把手上下一动,那纸人跳了跳。我手划了一圈,那纸人转了个身,被我控制着,一跳一跳的奔着那男的过去了…
“这…我的妈呀!”
那男人吓的脸煞白,在地上弓蜷着往后缩。纸人跳到他身前一尺的地方,停住了。那男人后背顶在了门上,已经退无可退。
我忽然童心大起,指着那纸人,开口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这宅子里的恶鬼?”
手指往下弯了弯,那纸人弓腰点了点头。
“这个大叔不肯同我们合作,硬是要我放他,如此,我也只能放他了,但是,我命你缠住他,跟他一起走,你愿不愿意?”
那纸人又点点头。
“很好,那你就缠上他吧…”
在我的控制下,那纸人身子往前一倾,作势就要往那男的身上跳,那男人吓的杀猪一般大叫。我瞧的暗暗好笑,玄女娘娘说,这种神力可以用来隔空移物,随心所欲的控制物体活动,果不其然。
一般本领较高,有些法力的风水术师,都可以借助一座宅院的气场或者磁场,操控轻薄的物体,比如小纸人,站立起来。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纸人像这样,又是点头,又是跳跃的。
见那男的已经吓得快晕过去了,我把手一撤,那纸人倒在了地上,“你先回去吧,如果这大叔等下还不肯合作,你再出来…”
给这男人松绑以后,他惊恐的绕过那纸人,瘫坐在了地上。昨晚剩的还有酒,我把酒瓶取出来扭开盖递给他,他接连灌了好几口才停止哆嗦,脸色渐渐恢复正常。
“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了吗?”我问。
他眼睛也不看我,把头点了点。我问他,为什么昨天他一见到我们,就要赶我们走。
“你俩是两个灾星,收废品那老魏就是因为你俩死的,我能不赶你们走么?”
我眉头皱了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从那晚上说起。”
“是不是你爹‘见’老魏那天晚上?”
“嗯。”这男人点下头,“其实吧,根本就不像外面传的那么邪乎,什么我爹从床上跳下去倒水啦,出门送老魏啦…有板有眼的,那都不是事实。我爹这段时间身体越来越差,每天都吃不下多少东西,应该是大限快到了。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便每晚轮流守着他,那天晚上,刚好轮到我守夜,也就是说,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守到半夜,我就睡着了,睡着睡着,我听见我爹说话,就醒了过来。看见爹正在床上坐着,我吓一跳,问他怎么了。”
“他怎么说?”
“他跟我说,他见到收废品的老魏了,被一个阴差用铁链子牵着,叮叮当当进了屋,走到他床边…老魏跟我爹说,有两个年轻人过去找他,问这座鬼宅子的事。老魏说的就是你们两个,他把你俩的形貌,很详细的告诉给了我爹,尤其这个女孩儿,他说特漂亮…”
聂晨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
“所以,我一见到你俩就知道,你们就是老魏跟我爹说的那俩年轻人。”
“嗯,老魏还跟你爹说什么了?”我问。
“他说,因为他把这座宅子以前的事讲给了你们,又带你们过这里来,所以惹怒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把他给弄死了…”
“是个什么东西?”我问。
这男的连连摇头,“老魏没说,他找到我爹,是想让我爹安排个人过这宅子里来,代他每天烧一炷香给那东西赔罪,一直要烧到他断七为止…”
我听的浮想联翩,忽然,聂晨碰了我一下,小声说:“冷雨,怎么那个鬼又回来了?”
“什么鬼?”我愣了愣。
“你看…”聂晨悄悄指了指。
我歪头一看,只见那个纸人正在这男人身后站着,头微微侧着,似乎在聆听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