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发，美丽，少女与吸血鬼
飞是什么感觉？
如果是坐在飞机上往窗外看，那是绝对体会不到这种感觉的。
飞，绝对是世界上最刺激最爽的事情之一。
感触着那支撑着所有生命的空气在脸颊上疯狂的擦过。
轻飘飘得身体在空气中游荡……
哎？……
飞？为什么会想到飞呢？
“哇啊！”
轻飘飘的身体，为什么会有一颗重重的脑袋！
啪！
清脆的落地声，预示着紧接着下来的便是呻吟……
“骨头……咳咳……散架了。”
塔！
高跟鞋的声音？
林星睁开眼睛瞄了一眼，只是不普通低跟皮鞋而已，女高中生的统一配备。
“咳……”
既然没什么稀奇的，不如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林星这么想着扭了下头，面向了另一边。
“恩？……”
林星又将头转了过来。
话说……刚才在飞……不不不，是从空中摔下来了。
话说……站在旁边的是谁？
林星揉揉眼皮，将眼睛再度睁开。
还是那双鞋，伴随着刚刚点亮的路灯，原本以为是黑色的鞋子……
确实就是黑色的。
鞋帮以上依然是纯黑色的，纯黑色的丝袜，从脚部平视根本看不到袜筒到底延伸向哪里。
长筒，还是高筒……或者是纯粹的黑丝安全裤……
“This guy is still alive？”（你这个家伙还活着么？）英语……应该或许大概是英语……
学习成绩一项优异的林星，却有一个非常大的弱点，那就是英语。
也许大多数高中生都对这门课程感到头痛，但是林星对这门语言感到的却是绝望……
如果每天都认真复习，但是每次测验英语依然零分的话，大概换成谁都会感到绝望吧“Don”t understand English？“（不懂的英语么？）”我，咳！“不知道是从什么样的高度摔下来的，林星觉得的胸口火辣辣的疼痛。
想要说话，但是声音刚从口中出来，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咳嗽到了缺氧，林星用开始可以活动的双手撑着冰凉的水泥路面，爬了起来。
“我，咳咳，听不懂英语。”
拍拍一片混乱的脑瓜，林星翻身坐在了地上，背后刚好靠在路灯上。
白炽路灯的灯光，将这一小片地方从黑夜中划分了出来。
林星仰着头，微微闭着眼皮，眼睛还没能适应这骤然来到的光明。
“我还以为英语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了。”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点硬气，还有一点冰冰的感觉。
是一个女孩的声音，这林星还听得出来。
“那也应该允许一部分不懂人英语对吧……”
女孩的汉语说的已经不仅仅应该用流利来形容，就好像母语一样。
或许是刚刚留学回来的什么人，还没有习惯用母语说话吧。
林星捂着眼睛，本来几秒就应该适应的，但是几分钟过去了，还依然角觉得这白昼一样的光芒那么刺眼。
“你都看到了什么？”
“看到……看到什么？”
林星眯着眼睛透过指缝看着对方，仅仅只能看到腰部。
斜斜扎着的皮带，感觉这个女孩应该是比较开放的那一种。
应该比林星见过都要开放，毕竟是从国外回来的嘛……某种程度上说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记得了？”
“也不是不记得……我还没搞清楚，咳！没搞清楚你打算问什么。”
眨眨眼睛，林星的眼角流出了点眼睛发酸的泪水。
一边轻咳了一声，一边仰起头。
银色……银色包围着黑洞洞的枪口。
枪，林星当然认识，这么近的距离似乎枪口的硝烟味道都闻得清清楚楚。
“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银色的枪口向前一推顶在了林星的脑门上。
枪口的冰冷倒是让一瞬间脑袋发热的林星冷静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或者说不知道该说什么，聚焦在手枪上的眼睛顺着持枪的手臂瞄到女孩的头上。
白炽灯光……
金色的长发，随着雨后慢慢挂起的晚风向着同一边摆动。
就好像池塘边的柳条一样……
或许应该称之为少女，金发刘海下的脸颊，让林星感觉自己现在正在做一场梦。
不知道应该说是一场美梦，还是应该说是一场噩梦。
“恩？……”
金发少女头轻轻歪了一下。
好奇似的随着林星的视线扫了一下自己的胸前。
“在看什么？”
一边说着，林星眼前闪过金发少女的衣袖，紧接着脖子跟着一凉。
难道觉得手枪还不够么？
现在又多了一把匕首抵在林星喉咙上。
“咕……”
吞下一口唾沫，随着喉咙上下跳动了喉结似乎碰触到了冰冷的刀锋。
“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敢骗我的话……我想你不是笨蛋。”
思维似乎短路了，大脑在一瞬间，因为额头和脖颈两处皮肤下血液循环带上头顶的冰冷而冻结，林星呆滞等待着少女将要提出的问题。
“被Degin抓走的人类，是你什么人？”
“D，Degin？……”
林星双唇有些颤抖，重复名字的声音唯唯诺诺。
“第二个问题，当时你身边还有没有第二个人？”
“第二个人？……”
说的是什么时候？当时？当发生什么时？
林星有些迷茫。理智，思维，这些人类的特质都还没有重新回到他的思考之中。
“第三个问题，你……有没有其他家人？”
“你要干什么？”
林星出奇的没有维诺，直接问了出来。
一般占有绝对优势的一方，问这样的问题，基本上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家人和成绩对林星来说等同的重要。
“呵……”
少女嘴角一翘，似乎已经从刚才的问题中洞察到了林星的心思。
“那么，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被Degin抓走的那个人类和你是什么关系？”
“Degin……是什么？”
林星眨眨眼睛，如果说要给林星的五官魅力用5分制评4分的话，不巧，这4分最少有3分要归功于他的一双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句话很有道理。
害怕的人眼睛里会浮现水雾，伤心的人眼睛视角不由自主的下垂，开心的人眼睛总是会睁得很大，而不知所措的人，就会像现在的林星这样，眼神微微的晃动个不停。
“恩……”
少女收回顶在林星额头上的手枪，拖着下巴思考了一下。
“现在是我在问你问题……对吧？”
好像很不确定的样子，但是金发少女的另一只手却横过匕首，用力压了下林星的脖子。
“没，没错……但是，我脑子还一片混乱……你能不能给我时间想想之前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
林星咧着嘴，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交涉道。
“对不起，我时间并不充裕……我只等三秒。
“哈？……三秒之后呢？”
“三秒之后……你猜会怎么样？”
卡金发少女熟练的用大拇指扣开手枪上的安全栓。
“咕……在这开枪，会有人报警的……”
“一。”
少女收回匕首，又换成手枪顶在林星的脑门上。
“抢钱的话……给你！”
林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钱包扔到少女脚跟前。
“Money？切！二。”
少女不屑的一脚将钱包踢到了一边。
“喂！那可是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到底要干嘛，你直接说嘛！”
到下个月的一号发零花钱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的距离……
“三……看来，你没有价值了。”
“喂！等等！”
金发少女纤细的手指套进扳机环里……
“啊！”
林星双手抱着头，惨叫着等待着子弹打穿他的身体。
被子弹打穿，会不会比骨折来的更痛呢……
这倒是一新鲜尝试……
“哎？”
许久……
有多久？也许几秒，也许几分钟，也许过去了几个小时。
总之抱着头的林星感觉自己似乎在生与死之间走了一遭。
不会等放下抱着头的手之后，开枪吧？
那就太诈了！但是女杀手一般都做得出来……
“那个……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直接说嘛。”
林星蜷着身体，抱着头，斜躺在路灯下。
“你妹妹很可爱。”
“哎？……”
林星重新睁开眼睛，原本站在眼前的金发少女，走出了灯光的范围，在夜晚的黑暗中拿着林星的钱包。
洁白的手穿过黑暗，伸进灯光中，打开的钱包里有一张有些掉色的大头贴。
“喂！不关你是谁，不要乱看人家东西好不好！”
脑袋一热，林星站了起来走了一步，想要伸手去抢他的钱包。
紧接着……金发少女看也没看的抬起手枪又一次顶在了林星的脑门上。
“咕……”
不知道是第几次吞口水了。
每当这个时候，喉咙都会特别的发干，或许这是心理作用，但是却干的实实在在……
“你应该认识那个被Degin抓走的人类吧？如果你想救她，我想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被……抓走的人类……”
被抓走的人类，人类……朋友……眼睁睁看着被抓走……
夏天！艾夏天！
“你把夏天她怎么了？”
“奥？看来你的失忆症还真是够短暂的……顺便强调一下，她的生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你的生死，就要看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啊？”
左手手枪，右手匕首，是杀手么？
似乎年龄上看，或许应该比邻星还小啊……
难道是外国间谍？
这一头金灿灿的头发，绝对是纯天然的，染发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
外国人当外国间谍的话，不是应该潜入什么秘密基地，或者资料库，研究所么？
咳……还真是匪夷所思……
“既然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么把我刚才问你的问题，重新回答给我听吧。”
“问题……貌似我不记得了……”
林星扣扣后脑勺，被这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光顾想着后悔了。
后悔今天早上没有把老妈做的蛋炒饭，吃个干净。
后悔新买的Game还没来得及玩通关。
后悔自己死的如此窝囊，比起老死，病死，摔死，勒死等等死法，林星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被子弹打死……
“咳……你确定你不是猪头么？咳，我重新问你一遍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林，林星……还有，刚才问的是这个问题么？”
貌似不是吧……
“你管我啊！你只需要回答就对了，林星是吧……林星……林星……”
金发少女微微仰着头重复念叨着林星的名字。
为什么林星认识到的女孩都要将他的名字重复念叨上几遍？
难道很有美感？或者……这个名字很难理解？
应该是第二个选项吧……但是一个名字还非要有什么寓意么？
“林星！现在我问你第二个问题，被抓走的那个人类，叫什么名字？”
哎？第二个问题也不是原来那个……
“夏，夏天。艾夏天……”
被枪指着，就算是对方是来刺探军情的也得实话实说……懂得随机应变也是一种才能……
“恩，第三个问题，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字？属于哪个国家？”
“咳……中，中国的广海市。”
这到底是什么间谍……竟然，咳……该用蠢，还是该用白痴来形容……
“中国？……怪不得要说汉语。”
“咳……”
“你有什么意见？”
手枪的安全栓又一次的被金发少女扣了下来。
“不，绝对没有……”
已经没有提出意见的欲望和勇气了……只能用咳嗽声表示一下而已……
“最好明白你现在的立场。”“呵，我很明白……”
匕首与手枪，一个是从古至今依然不断上演杀虐的冷兵器，一个是近代血腥史上一切热兵器的最基本雏形。
一边是同时掌握着这两种危险物品的危险少女，一边是手无寸铁的普通男孩。
两者性别与力量之间差距，在这一刻根本不能带给林星任何优势……
冷静……
需要冷静……
“下面是第四个问题……”
“不是说好只有三个问题么？”
“只是先问三个而已！你有意见啊！”
“怎么会……怎么会……”
被枪指着后退了一步，林星蹲了下来。
他很好奇这个外国女孩怎么可以将汉语说的这么流利……
为什么他就不能将英语说的像金发少女的汉语一样呢？
也许，每个人学习语言的能力，真的是由先天决定的吧。
“咳！第四个问题，你刚才目睹了Degin抓走那个人类的一幕吧，当时你身边还有没有第二个人存在？”
这应该算是两个问题吧？
还是知趣点，不要多说废话了……
“应该……应该没有。”
“我要的是肯定的回答！”
“啊！那就是绝对没有！”
“恩，很好。”
绝对大概也许可能没有，阵雨刚刚停下，那条只要没有小贩就几乎没有什么人光临的街道，应该没有什么路人，除了他这么一个原本赶着要回家的学生……
“第五个问题，你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人么？”
“你问夏天的事，为什么要扯到我身上嘛！”
这个问题，该回答，该是不该回答？
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这个金发少女难道还想对林星的家人做什么不成？
“你只需要回答就……OK了。”
“我拒绝！”
林星摇摇头，猛的站了起来。
两个人都处在路灯的灯光下，林星才发现自己竟然要比这个盛气凌人的少女高上半头。
或许应该说，这个少女明显比普通的同年龄女孩高上一点。
但是如果说是外国人的话……不是应该发育的更好一点么？
刚才蹲着的时候，从下往上仰视，真是一望无际，根本没什么丘陵可以挡住没有星斗的夜空。
“那这个问题掠过……”
妥协了？
林星惊讶的眨眨眼睛，这个少女到底什么来头，想法不知道该说是蠢，还是古怪。
“第……第几个问题么？”
“不记得了……”
光顾着盯着枪口看了，大脑思维都被那个枪口的黑洞吸收掉了。
“第…随便第几个问题了，我需要你给我当向导。”
“这算问题么？应该是要求吧！”
“好吧……”
少女说着想林星靠了几步，一把抓住了林星的衣领。
“我现在命令你，当我的向导没意见了吧！”
“我说……喂！”
金发少女双腿一弓，用力一跃，竟然拎着林星跃起了数米。落在了路灯上。
咯吱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路灯发出了扭曲的刺耳声响，一点点向下弯曲。
“咳咳……会死人的……”
“安心吧！”
说着少女双腿又一弓，紧接着弹直，接着这股力量又一次跃入空中。
“我说……！我会被……咳，勒死的！”
林星算是比较喜欢整洁的男孩，出门时领口都会整整齐齐的扣上。
金发少女刚才直接抓住了林星的脖子后面的领子，将他凭空拎了起来，没有了地面的支撑前面的领口卡在林星的脖子下面，就好像用一根麻绳勒住他的脖子一样……
没几秒，林星的脸已经从火红，变得惨白。
“真是……麻烦！”
一边说着，少女竟然将一把扔了出去。
“哇啊！”
这一瞬间，林星似乎明白自己在一开始为什么会想到了飞。
空气透过他的衣服，将他的外套吹的膨胀起来，就宛如跳伞一样，但是背后却没有救命的救生伞……
“啊啊啊啊啊啊！”
嘴一旦展开，就来不及闭上，身体开始下落的刹那，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地面，林星只能不由自主的惨叫，尽管这惨叫声估计没有人会听得见……
那个长着一副美少女面孔的怪物，一定在心里这么狂想着吧……
嘶林星正在绝望的时候，听到了自己衣服撕扯的声音。
原本急速下落的身体，顿时来了一个急刹车。
“呼……”
看着再次升起的高度，林星拍拍胸口。
双肩被金发少女的小手抓的牢牢的。
这下应该安全了……
空中……安全……
林星眨眨眼睛，仰起头……
“喂……”
“什么？”
“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飞翔。”
金发少女注视着前方，干脆的回到道。
“奥……我们在飞啊，你背后黑黑的好像翅膀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先进的工具？”
“就是翅膀。”
“奥……就是翅膀啊……”
林星淡淡的表情转眼变成了泪流满面。
“好像……真的奥……”
“就是真的。”
“人类原来也可以像鸟儿一样飞翔啊……”
“不，吸血鬼才可以。”
“奥……吸血鬼才可以啊。你不会是吸血鬼吧……”
林星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等待着少女的回答。
“你觉得我不像么？”
金发少女低下头，看着林星，微微一笑露出两颗尖锐的虎牙。
“像，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