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迷茫
路面稍显的泥泞，毕竟刚刚下过一场时间不短的雨。
天空正在渐渐的放晴，悬挂在天上的繁星与初雨后的残月交相呼应。
浊白的路灯投撒在路面上，衬托着身着着黑色礼服的他。
“我好想…已经嗅到他的气味了，娅夫洛蒂，还是那么熟悉，让我的手为之颤抖。”
“我会陪伴在你左右，我主人，我的陨。”
黑色礼服随风轻轻的舞动，他停住了步伐。
“这似乎是一种召唤，让我不由自主的回到这里，啊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着伸出左手抓住青绿色的灯杆，一边颤抖着一边增加手上的力道。
咯……咯……咯……咯……
他的手指慢慢陷入灯杆中，另一只手抓住自己的右半边脸颊。
黑色的头发被夜风吹散。
灯管渐渐熄灭，只留下他溶于黑暗中的影子。
咯吱……
灯杆被他折了下来，手腕上暴起的青筋依然没有退去。黑色晚礼服的双袖已经被撑爆了，他拽掉缠绕在脖子上的蝴蝶结，胸前的肌肉撑开了白衫的扣子。
“……我的兄弟……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背叛了我，额哈哈哈哈哈，欺骗我！欺骗我！哈哈哈哈哈哈……”
他露出手掌的半边脸颊笑的狰狞，轻蓝色的光芒从他的左手射出笼罩在灯杆上。
片刻之后，蓝色的光满散去，握在他左手中的确实一把巨大的长锤，长追的把手中镶嵌着他的黑色的手杖。
轰长锤随着他的手砸落在地上。
溅起的石头屑中，他松开捂着右脸颊的手，那是十字架，不，是十字架一样的伤疤，穿过他的右眼，横竖交叉的地方就是他的瞳孔。
他拖着长锤，向着月亮的方向走去。嘴边依然挂着狞笑。笑的寒冷无比。
“终于来了，就像当初您的说的一样。”
伊娃站在一座废旧观光塔的顶端，望着慢慢散去的乌云。
“只是，好像要拯救的人正反颠倒了过来。”
她银白色的头发随着雪白的裙摆摇曳着，宛如闪烁的极光一样。
美丽，多姿，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此刻的娇景。
“爸爸……你会回来用你的双臂拥抱，我的身躯吧。，再一次就好……一次就好……”
眼泪从伊娃的眼眶中涌了出来，在离开脸庞依托的刹那，晶莹的水珠便化成了点点的银光。
她的身体是虚幻的，眼里也一样的虚幻。
实实在在的只有她眼神中的光彩。
是期待么？
好像有点冰冷，那银色的瞳孔宛如大雪斌天的世界之颠。
“好了，要上演一出精彩的木偶戏……作为最后的……最后的吧。”
吃过晚饭，后的夜深人静。
林星爬上空荡荡屋顶，就算不去想也知道，屋顶只会有他这一个人。
浑身无力的感觉真不怎么样，林星这么想着。
就算是现在，他依然无法抑制自己双手的颤抖，害怕了么？林星自己也不知道。
可是自从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幻影之后，林星就开始变得浑身无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化了一样。
“我这是什么？呵……”
很难看，也很无奈的笑着。林星坐在了房檐边上，摊开他带上来的一本不算太厚的书。
凹凸有致的镶金书名，稍稍带着点沙涩的触感，林星的眼睛稍显疲惫的眨了眨。
《惊情四百年》这是书的名字，记得是刚考上初中的时候，爸爸送给他的礼物。
一本看了很多年，看了很多遍，但是保存的依然很新的小说。
“吸……血鬼，呵呵……”
想到这三个字林星就特别想笑，记得初中那会总是很希望那天自己会碰到一只吸血鬼然后变得和它们一样，可以那么神奇飞天入地，当时看小说的他还不明白书中所描述的爱恨情仇，入迷仅仅是因为吸血鬼的神奇。
“吸血鬼嘛……”
反复的念叨着，林星露初一副得意的笑容。他真的见过吸血鬼，算是实现了一项童年的愿望，而且应该说现实中应该没有比他还要了解吸血鬼的人类了吧，说起来还真算的上幸运。
这些吸血鬼和小说里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就跟电影里刻画的魔怪也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
感觉上一直以来人们对吸血鬼的认知，早已经被电影、电视、小说定型了。
就算是爱丽丝她们这些真正的吸血鬼，现身人间也不见得有人会相信她们。
这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情。
呼……
过了教师节，下一个九月份的节日就是中秋了。
也快了，没有几天了。
坐在屋顶，都能感觉到立秋之后的凉意。
是冷，而不是凉快……
林星打了个哆嗦。，将书放在自己双腿上，抱着胸搓搓自己的肩膀，颤粟的感觉并没有因为这一连串的胡思乱想而离他远去。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有种不要的预感。
“呵呵……”
尽管如此，但林星还是笑了出来……
这是他坚强的地方，也许别人很难明白，但总有一天会理解。
记得有偷偷问过一次露娜。
吸血鬼晚上做的梦都是什么样的。
露娜说，是吸血鬼都不会做梦，长长的夜晚里，脑海只会不断的重复着过去的日子，痛苦的，快乐的……就好像每天夜里都要重新审视一边自己的人生一样，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黎明到来的时刻了。
不会做梦吗？
尽管露娜这么说，林星却还是不明白，因为他是人类，所以无法理解吸血鬼的感受。
露娜说，这是惩罚，就像圣经里说的一样，吸血鬼是不被世界所承认的宗族，所以他们必须藏起来、躲起来。
也正因为要维护这个原则，才有了爱丽丝、露娜这样的净化使。
不会做梦不是很痛苦的事情么？
很痛苦，永远不知道幻想的感觉。每天夜里都要承受回忆带来的一切，就算是再罪孽深重，再凶狠的吸血鬼，也逃不脱夜晚的折磨，也不能在梦里装的冷酷无情。
为什么感觉你就很爱谁呢？
那时，露娜笑了一声，我的回忆里其实快乐的东西比悲伤的要多，。
“……阿姨，你在看什么？……”
爱丽丝坐在星妈的身边，看着她手里的相框。
相框里的照片，显然保存的很好，没有一点发黄的感觉，只是从色彩的真度看得出来，已经有点年代感了。
“这是……全家福。”
全家福？那是什么？
爱丽丝并不理解，但是她也没有开口去问，星妈脸上的表情显然太过于深沉了。
这个相框大概代表着什么不愉快的回忆吧，框架上布满了灰尘。很久很久没人碰才会积攒那么多的灰尘，蒙蒙的一片，让照片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模糊。
爱丽丝向星妈靠了靠，眼睛聚焦在那张照片上。
这是她第一次审视这张照片，尽管模糊，却看得出来照片上有四个人，而四个人脸上洋溢的笑容，让爱丽丝心里不由的泛起一股羡慕。
“这是……小星吧？”
爱丽丝伸出手指点了一下看起来是个小男孩的位置，抹掉灰尘之后，小男孩的脸颊变得清晰了起来。
“小时候很顽皮呢……不过现在很懂事了，终于长大了。”
香草挂着微笑伸出手指触摸着照片，另一边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的位置。
抹掉灰尘后，变得清晰的照片里，小女孩甜甜的笑容，简直和林星一模一样，隔着大人的腿，牵着对方小手亲密无间的样子却让爱丽丝有些嫉妒。
嫉妒？……为什么会嫉妒？
没有为什么，反正就是嫉妒，就是不爽。
爱丽丝显然不是善于撒谎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来说。
撒谎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承认。
“这是谁啊？……和小星还真是很像。”
爱丽丝眨眨眼睛，不知道该不该问，嘴巴却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和她一模一样呢。”
香草指指小女孩的笑容，对爱丽丝这么说。
爱丽丝和这个小女孩长的相差很多，先不论发色，单说五官，区别也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这么看，就可以肯定小女孩长大之后和爱丽丝也不可能有什么共同点。
“恩……这张大概是十年前的照片了。”
星妈说着，将相框放回原来的位置，目光不舍的移了开。
“恩，对了，你姐姐呢？……”
“我姐她啊，我就知道靠不住，呵……该回来的时候自己就回来了。”
“奥……你们姐妹的感情还真是好呢。
“好？……也许吧…。”
爱丽丝没有多说什么。
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向上面，因为自从饭后，她还没有见过林星。
灯光闪烁……
爱丽丝眼前的电灯突然变得昏暗异常，好像电压及不稳定似的。
呼。
又是那个声音，像是呼啸，又像是喘息。
爱丽丝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香草。
“又来了！”
哗……哗……哗……哗……
林星手里的书页不停地翻飞着。
起风了？
可是林星却没有感觉到一丝风的律动。
他皱起了眉头，将书合了起来。
“好久不见呢……”
林星吓了一跳，窜起身，转身面向身后。
他的身体忽然冷掉了，如同僵直了一样。就好像身体被扔到冰箱的冷藏室。冻了整整一个晚上似的。
“还记得我么？你……”
林星看着在星空下飘舞的银发却说不出半句话。
脑海里闪烁着今天在镜子里看到的幻影。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害怕了。”
害怕？当然会，为什么不害怕？
林星只是一个人类，普普通通的人类。
可是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要找上他呢？
还被露娜委托要保护爱丽丝，现在到底祈祷正在客厅里的爱丽丝没有看什么言情剧入迷了。
这一次似乎上天终于开始怜悯起林星。
随着林星的祈祷，嘭的一声，子弹飞过了林星的脸颊，射向了一头银发的伊娃。
“奥？……真是冤家路窄。”
子弹穿过了伊娃的身体，却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到底什么破枪，一点效果都没有，难道就是拿出来撑场面的？
随着伊娃注意力转移，冻结林星身躯的气息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啊呼，呼……”
林星不断的喘息着，身体已经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又是你。”
林星听到了她熟悉的声音，是爱丽丝没错。
“呵呵……以为我死了么？还是一直没机会找到我？”
伊娃的美丽与此刻爱丽丝的冷艳，交相呼应，但是却没有一点美感。充斥的只有浓浓的火药味。
泛着红光的匕首，出现在爱丽丝右手中。
“让它来回答你好了。”
爱丽丝轻笑着，看不出怒气。身体化作一到红光侧过林星的身体，匕首刺向了伊娃的娇躯。
“呵呵呵……”
伊娃看着劈来的刀锋发出奇怪的笑声，手掌一抖，将林星吸了起来挡在身前。
爱丽丝使出全身的力气，在匕首即将刺穿林星身体的刹那，停下了动作。
这个时刻的爱丽丝全身都是破绽，如果伊娃在这时攻击爱丽丝的话，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然而……
伊娃什么也没有做，眼看着停下手上了的动作，却无法停下身形的爱丽丝从她的侧身，擦肩而过。
“你会说我卑鄙吧？”
伊娃手指轻点了下自己的嘴唇，笑意浓浓的说道。
“如果是别的净化使，要是我的姐姐，会直接放弃他的生命杀了你，所以你的做法只是徒劳无功而已，是我的问题，和你卑鄙不卑鄙没有什么关系。”
“真是有趣的人……”
在净化使眼里，其实一个人类并不算什么，就算是人类全部灭亡了也与吸血鬼没有任何关系。
吸血鬼净化使要做的，只是尽责，尽全力尽到责任。
“正因为你没有这么做，所以恭喜你，获得了继续活下去和我战斗的机会！”
伊娃笑着移开当在他身前的林星，她垂下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首，被银白色的光芒笼罩着。
“好了，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这种弱智的游戏，如果你想救他，可以追过来，当然我可以告诉你一定是又陷阱等着你，那么你会来么？会来么？还真是个问题，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伊娃拉着林星的衣领附上空中，魔方在她的周身围绕着，好像托起了她的身体一样。
“可恶！到底什么意思！”
爱丽丝皱着眉头，追了上去。虽然是追了上去，可她心里却依然没底。
要怎么办？
就像伊娃说的那样，明知道有陷阱，还要不要追上去呢？
为了他，追还是不追，这的确是个问题。
“那是什么？”
露娜望着天空划过的两道身影。封印下的月空有着别样的美感。
封印，爱丽丝以外的每一位净化使，都可以做到同样事情，凭自己的力量将附近人类的生命能量逼出体外，然后用这些能量创造出一个不会被其他人类所关注，不会被其他人类所发现的世界。
“怎么感觉像是爱丽丝。”
“奥，我的美丽的主人，您还真是迟钝，看到血色封印和爱丽丝的身影，还不敢确定自己想法。”
皮特一如既往的半奉承，半嘲弄着露娜“啊呵呵呵，看来又有点玩了，皮特。”
“没错，这次可是条大鱼，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一定会很有意思。”
露娜张开她的羽翼，扇动着向爱丽丝身影追去。
“小心！我的主人！”
“什！”
一个巨大的锤子竟然砸向了露娜，她反动身子，和锤子擦身而过。
“好强的力量！”
露娜眼睛向锤子砸来的方向望去，路面上漆黑的身影，露出一丝邪笑。
根本来不及反应，露娜被重重砸到了后背，从空中摔落在地上。
巨锤回旋着砸中了露娜的后背，撞击力直接将路面撞得凹陷，裂缝横生。
“咳……真够痛的。”
露娜抖落翅膀上的碎石，刚才那个偷袭她的黑影拖着巨锤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