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看电视吹空调?幸福啊。”
翟翌晨回到办公室,看到两人一起脑袋靠着脑袋凑在办公桌前一起聚精会神,打趣道。
“帮我们煮咖啡,二十分钟后陈天然回来开会。”蒋峯没有回头,手上拿着空杯子绕到背后,摇了摇。
“还有多少没有看完?”
翟翌晨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接杯子的时候,看到旁边还有一堆CD。
“这是目前村子周边两家花店的监控视频。他们不懂得清洗,用完了就放在一边。所以这一个月里面,就有30张。”包谷米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伸懒腰:“翟翌晨你帮我看着,我去休息下,我现在眼前是有两个你……”
“一个在心里……”翟翌晨将咖啡递给蒋峯和包谷米接话,坐在了刚刚包谷米离开的位置,拿起剩下的几张CD检查。
“对了,我只能帮你看半个小时,一会儿我要将今天走访的房客情况输入电脑比对,看有没有问题。”
办公室里只有蒋峯指尖偶尔敲击键盘的声音。
他一动不动皱眉认真观察五台屏幕,翟翌晨坐在他身边,歪着脑袋看着旁边两台偶尔问两句。
加湿器在办公桌上升腾起缕缕水雾。
“村子其他花店呢?”翟翌晨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坐姿。
蒋峯的周围温温热热,身上还有淡淡的烟味。令翟翌晨心下安稳,昏昏欲睡。
“其他花店根本就没有监控,所以现在只能看这个。”
“我们今天走访的时候,发现村子里有个喜欢穿迷彩服的傻子,在村委会看大门,今天他跑到学校附近拉女孩子,被发现后被人骂了一顿,吓得尿裤子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他啊?”
“你有拍照片或者视频吗?”
一说到案件侦破的话题,翟翌晨将照片递给蒋峯:“住的院落虽然清贫简单,但是我看还井然有序,经常有人打扫。”
蒋峯看完之后失望的摇摇头。
“按照包谷米的侧写,他很符合的?”翟翌晨不明白这次自己又忘记什么了。
“你只顾着附和,却忘了眼前的证据。”蒋峯拗不过翟翌晨,将视频暂停,一脸认真望着她解释:“傻子就是杀人犯吗?清贫就是犯罪理由吗?家里看起来经常有人打扫,说不定是做义工的人来的呢?”
“更何况,你说他的凶手,他的身上脸上有没有什么伤疤?有没有在房间内发现死者的东西或者能和死者联系上的东西?”
翟翌晨被对方驳斥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愤的别过脸不再看他。
蒋峯刚准备继续说,看到女孩别过脸有些生气,想想便不再多言。
眼神流转,落至对方锁骨,被衣服遮挡的下面若隐若现,不由得多看两眼。
看不到的地方,更加想看。
噗……
“你干什么?!”
突然蒋峯冲面前的翟翌晨吹了一口气。
胸前一凉,女孩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吓了一跳。
“以后上班不允许穿这么低领口的衣服,你是人民黑衣人懂吗?”蒋峯不再看她,继续工作。
“我穿的正常的t-ShIrt,oK?有没有抛胸出街……”翟翌晨刚准备反驳,蒋峯瞪了他一眼,眼神没有了戏谑和玩弄,而是义正言辞的警告。
翟翌晨撇撇嘴,不再多言,起身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查询房客信息。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踢开,陈天然大喊一声:“你们干什么呢!”
翟翌晨一边继续打字一边漠视陈天然。
蒋峯跟着陈天然的身影动动眼睛,依然坐在椅子上没动。
“你有病啊。”
刚刚被蒋峯惹怒的气愤,完全被另一没有眼色的人转移。
开会中。
陈天然从法证科那边拿来的信息资料:发现尸体的地方是弃尸地点。除了死者当时身上穿着的衣物以外,凶手没有带任何东西包裹,周围也没有留下任何有关凶手的信息。
“没有做额外的手续来和抛尸行为辅助,说明死者和凶手并不认识,凶手并不担心对方的出现而使自己处境危险。”包谷米将桌子上的笔转了转,继续道:“这说明行凶地点离抛尸现场非常近,凶手有自信无人发现。”
“翟翌晨,你刚说那个有可能的傻子家离现场远不远?”蒋峯听着报告,忽然问。
翟翌晨突然抬头,仔细想想道:“半个小时以内的路程。如果是跑步的话,十几分钟就可以。”
看到大家好奇的眼神,翟翌晨又将自己怀疑傻子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们各自手头还有一些工作没有完成。翟翌晨继续比对房客信息,另外陈天然和包谷米继续看监控……”
话音未落,忽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是蒋队吗?”
杨爸爸扶着杨妈妈来到重案一组的办公室。
大家看到受害者父母,陈天然和包谷米立刻将与案件有关的照片和资料全部收了起来。
翟翌晨立刻为受害者父母到了热水,送到了里间队长办公室:“您喝水。”
等到翟翌晨出了里间办公室,蒋峯将门关好,在里屋和受害者父母谈话。
“不好意思,我们之前见过,是队长蒋峯。”
“蒋队,我们也知道你们现在应该是最忙的。”杨爸爸和杨妈妈对视一眼,杨爸爸低沉着语速,:“作为父母我们也很着急要带孩子回家,您能否帮我们签个字呢?”
蒋峯看着对方父母,双鬓白发,眼神充满哀伤。
人不会被挑战打败,却会被自己打败。
从第一次见到杨家夫妇以来,蒋峯这次又觉得他们衰老了很多。
“杨爸爸,敏敏的案件我们正在侦破当中,今天我一直在看附近花店的监控,同事们有的去走访村子里所有的房客,也有人去检查了发现敏敏地方是不是有什么残留证据……”
看着双方父母满眼含泪,却充满期待的眼神。
蒋峯忽然觉得这个夏天好凉。
每天发生这么多凉人心的事情。
蒋峯吞了吞唾沫,继续道:“目前暂无其他发现,但是我们也掌握了其他可疑人士的资料。”
听到这句万金油,杨妈妈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杨爸爸将杨妈妈搂在怀里,本想说什么又咽下,最后抬头抱着一丝希望:“那现在掌握到的信息是?”
蒋峯很理解对方的信息,但是从发现死者到现在,刚刚48小时。
“目前案情……不如等我们有确切证据了再告诉您。”
“可是你刚才也说了有可疑人士,是谁?我觉得我们是受害者,有权力知道侦破进展。”杨爸爸一拳砸在蒋峯的桌上,巨大的声响,桌上的东西抖了抖。
陈天然敲敲门,小声道:“蒋队,您能不能出来下,有事情……”
蒋峯站起身冲两位微微欠身表示自己的遗憾,从座位上站起绕到门口,准备开门。
咚的一声。
刚刚打开的门被人从身后一掌摁住,继续关进。
“你说的是我女儿的事。”
蒋峯一转身,杨妈妈的脸庞已经湿润。
蒋峯叹了口气,回到座位前示意两位父母坐下,将包谷米的犯罪侧写告诉他们。
“请问杨敏性格怎么样呢?是不是活泼热情,很容易就和别人做朋友呢?”
杨家父母想了半天,摇摇头。
翟翌晨在电脑前敲下所有的房客信息。
很多人在关于自己的信息可能给错误的。
然而,只要关于孩子的事情,全都给的是最正确的。
很快,翟翌晨手上的资料便复查大半。
查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翟翌晨突然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应声倒在地上。
所有人抬起头望着她。
“我可能找到嫌疑人了!”一想到这里,翟翌晨用手捂着嘴巴,一脸惊喜朝在办公室里开会的蒋峯摇摇手。
几天的辛苦,终于露出了微笑。
心里瞬间轻松。
难得包谷米也情绪激动,几乎是和陈天然一样,瞬间从办公室的其他角落扑过来:“什么?”
翟翌晨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几个数字,指着户籍信息道:“这个是北边小巷最里面的一户4层小院的租客。去年冬天才来一个人住,平时白天各处打工,只有晚上回来睡觉。据房东说,他从来不和人聊天不加人微信,也没有见过他带过其他什么人来房子。我要来对方租房时候留的证件,一查,竟然是才出来的抢劫犯!”
听到翟翌晨爆出来的消息,在场所有人都激动起来,摩拳擦掌。
“翟翌晨,你给蒋队留个条申请搜查令,我和包谷米先去将人带回来!”陈天然立刻拿上包准备出门。
“等等……”翟翌晨拦着他:“我先给房东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看他回来了没。”
“来不及了,我们先去,你来随后就来哦。”陈天然背包一甩,原本桌上的资料全部散落到地上。
只留下翟翌晨一个蹲在地上捡资料。
蒋峯打开门送杨家父母出来,看到翟翌晨一人蹲在地上捡资料,眉头微皱:“其他两人呢?”
翟翌晨一边捡,低头报告:“刚刚发现新的线索,两个人就去找人了。他们让我留下等您签搜查令。”
杨家父母看着满屋狼藉,望着地上的资料,回首道:“蒋队您先忙,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