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醉意阑珊,呼吸着夏天路边夹杂着潮湿气息的花香,他仰起脸只觉的惬意。
他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在路中央停下了脚步。
整个世界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一双脚,也停了下来。
是小偷?还是劫匪?
想要袭击自己,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蒋峯嗤笑一声,加快了速度,转身进入自己住的小区。
小区大门关上的那一刻,一只手伸出,对方跟着也进来。
听到身后跟踪自己的那个人并没有因为自己到家而停止,蒋峯皱紧眉头:看来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刚说了遇到连环凶手一定要反抗,看来自己这一次是给大家做了教学研究……瓮中捉鳖。
他装作自己酒醉未醒,不紧不慢的打开家门,顾不上关门和开灯,就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朝沙发上倒去。
身后跟着的人果然中计,也跟着他进屋。
“你是谁?你找我什么目的?”
蒋峯站在门口,一手将门关上,靠在着门,抬起头望着对方道。
黑影顿了下,没有说话。
蒋峯心中疑惑,准备伸手开灯。
对方看到蒋峯要开灯,立即着急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朝蒋峯的手腕打去。
蒋峯手腕一松,不再纠结于开灯,而是朝黑影扑去。
顿时屋里乱作一团。
黑影身材娇小,应该是女性。
身形矫健招招致命,对于房间内的东西也是能扔则扔,能打则打,一看就是练习武术多年出身。
两人一拉一扯,竟然难分高下。
趁着对方近身搏斗,蒋峯一把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朝自己怀里一拉:“你到底是谁?!找我什么目的?!”
对方凑近蒋峯的脸,突然呼出一口气。
蒋峯下意识别过脸。却被对方借此挣脱,砸碎窗户逃离。
“哎呀哎呀,还得听人家的话,平日多开窗帘。”蒋峯望着被打破的窗户,若有所思哀叹道。
蒋峯关上窗户,看到满屋狼藉,挑挑眉毛无奈叹气:“看来得找个帮手收拾。”
他拿起手机,按下号码,电话接通,却一直无人接听。
蒋峯有些奇怪,将电话放在桌上,找东西收拾满屋狼藉。
没一会儿,电话回了过来。
“蒋队,您刚给我打电话了?”翟翌晨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哦,就想问问这么晚了,你回家了没有?”蒋站起身将电话夹在肩膀耳朵之间,一边倒了杯速溶咖啡,听着对方话筒里传来的环境声音:“你那边的声音好奇怪,回声好大。”
“是呀,我在卫生间里。刚洗完澡才知道您打电话。明天不上班,有事吗?”女孩略略迟疑,慢吞吞道。
“啊,”听到对方说她在洗澡,蒋峯下意识的有些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下周见。”
电话倒映出的亮光在翟翌晨的脸上重新熄灭,她长吁一口气,一瘸一拐的从蒋峯小区的物业厕所出来。
自己还是太轻敌,想着蒋峯喝多了应该会失去警惕,没想到对方还这么能打。
回到家翟翌晨洗完澡后,一瘸一拐坐在沙发里,拿出药油开始按摩有些发肿的脚腕。
外面突然雷声涌动,吓了她一跳。
没一会儿就听到噼里啪啦落大雨的声音,房间空气里开始升腾起潮湿的味道。
哎呦喂。翟翌晨一瘸一拐将整座房子的窗户检查关好,窗帘拉好,抱着被子躲在沙发上,听着电视的声音准备睡觉。
蒋峯将房间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刚刚找物业的人来将窗户修好,将其送出门外,天空闪过一道闪电。
他抬起头望着暗夜,对物业工作人员道:“看起来一会儿要下大雨,你们晚上值班注意些。”
他坐在桌前,想着刚才袭击自己的人的身份,陷入沉思。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起。
“蒋队,有新的案子了。”
整个天空黑压压的,雨下的更大了。
蒋峯叹了口气发动汽车,大雨似乎想要将整个世界倾泻下来一般,雨刮刚刮掉没多久,车窗玻璃又花了。
“除了彭叔留在办公室作支撑以外,所有人现在跟我在高速路口会合,鲸鱼市李家村有案子。”
“蒋队,我开车出来了,我将包谷米接了一起过去,你和陈天然先走吧。”翟翌晨穿着可爱的睡衣打着哈欠,用绷带将自己的脚腕绑紧,以免被对方看出来自己脚腕肿了。
蒋峯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有当地派出所的同事开始勘察。
包谷米穿着雨衣站在院子中和工作人员交谈着。
看到蒋峯带着大家过来,立即上前报告:“根据初步勘察的工作人员反映:死者是唐文克和她的朋友莎莉。两人均是被唐文克的儿子用木工锤击打头部致死,另外,据当地工作人员说,现场非常血腥恐怖,要我们有心理准备。”
关于现场的描述蒋峯觉得有些过于主观,他停下脚步好奇:“凶手被抓住了吗?”
包谷米摇摇头:“只留下了认罪书。”
所谓的认罪书。
是从普通的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用普通的黑色中性笔歪歪扭扭写着:“周六早上6点15分。她再也不用担心儿子是‘屠夫’的骂名了,她睡得很快,很合我意。并非草率,并非虚伪,我只是没有时间了,我还有事要做。”
“这是凶手写下的?”蒋峯皱紧眉头望着这张认罪书,回头望着包谷米道:“被抓到了吗?”
“没有,已经开始全市通缉了。”包谷米摇摇头,回答着。
蒋峯对于凶手最后那句话耿耿于怀。但目前说不出具体哪里怪,看到包谷米还等着自己的结论。他询问道“你的看法是?”
“既然已经承认了都是自己做的,说明凶手没有反侦察意识,早晨发生的案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个小时,凶手恐怕已经濒临崩溃。我们要知道他还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包谷米望着这一张纸,继续道:“我会让办公室的同事找到被害人的儿子齐谱的照片全市通缉,同时我建议凶手不会走远,他依然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逗留,我会给巡警报备,建议他们先去搜查。”
“去吧。”蒋峯听完包谷米的报告,点头示意对方去做背景分析。
他走上台阶,正迎上翟翌晨蹲在地上检查脚印。
“怎么样?”
翟翌晨站起身反馈信息:“蒋队,目前院内的脚印被天气破坏的无法取证,目前我们在门口找到了一枚脚印,脚印较大,应该是男性的。”
“包谷米说这起案件是被害者的儿子所做,有认罪书。你觉得有疑点吗?”蒋峯看到房间里第一批法证人员还没有退出来,双手叉腰好奇道。
翟翌晨摇摇头:“我刚到,只是帮着法证工作人员粗略检查现场,此时也没有和被害者周围人进行沟通,一切只能根据证据来说,凶手是男性。”
两人正说着,第一批进入现场的法证人员不断有人跑出来在院内呕吐,吐完了继续进去勘测。
“蒋队,你们来了……呕……”法医助理看到蒋峯,一边打招呼一边道。
“怎么回事?”
“案发现场看起来是两层小楼,实际上大门被人从里面焊死了,只能通过侧门进入。你们从这个侧门进去之后,经过长约3米宽约1米的通道进入屋里。凶手将窗户和窗帘全部拉上,我们刚才将窗帘拉开,没有开窗,屋里的灯也是昏黄幽暗,空气不流通。”
“现场很残忍吗?”翟翌晨这是第一次到案发现场,看到同事经验丰富都难以忍受,想到一会儿自己要面对的情景不禁有些担忧。
“你一会儿就在外面等着,我和陈天然进去勘测和拍照。”蒋峯看到翟翌晨担忧的神情,温柔安排道。
原本在院门口和第一个进入现场的同事交谈,看到蒋峯冲自己招手,便跟着跑过去,雨水顺着他的雨衣滴落在地上,噼里啪啦,顿时湿了一片。
“陈天然,等会法证人员出来你和我进去看看。”蒋峯示意着:“翟翌晨,你和第一个到现场的同事询问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正说着,轰隆……又一声雷响,现场的众人被吓了一跳。
翟翌晨退到院子中央,望着黑幕下的这座房子,玻璃窗上映出工作人员勘察的身影,总觉得不舒服。
“翟翌晨?翟翌晨?!”蒋峯和陈天然检查手电,他准备进屋之前下意识喊着翟翌晨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他转过身,看到女孩呆呆望着这栋房子,满脸苍白。
翟翌晨站在院子里,雨水砸在她的雨衣上,她觉得自己要被这夜的寒冷穿透,浑身发抖。
忽然感到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撕扯着自己,好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叫着自己。
“翟翌晨!”
啪。
脸上的一阵痛传来,才将翟翌晨拉回现实。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蒋峯一脸焦急的望着她。
痛!
“哎呀呀呀呀,好痛!”翟翌晨这才意识到蒋峯箍紧着自己的两只胳膊不停地摇。
而蒋峯,早已被雨水浇透。
“蒋队,怎么回事?!”陈天然原本以为翟翌晨只是没用心,看到蒋峯这么紧张,也立刻从走廊跑到院子里,望着两人焦急道。
“没事了,看来时吓住了。”蒋峯看到翟翌晨回过神,长吁一口气,拉着陈天然转身朝走廊跑时才想起:“哎啊,雨好大!”
“你们小心一些,我总觉得这房子怪怪的。”翟翌晨站在身后有些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