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北湫飞身奔来,一把拽住楚潇潇的手。
“没事没事,小意思”楚潇潇灵巧地稳住了身体,她这样练过舞蹈和瑜伽的人,平衡性本就不错,这点意外还不至于瞬间摔倒,握着北湫的手,脚尖绷紧,迅速站了起来。看着窗口跳出的狗狗问北湫“你的狗狗是不是嫌弃我没给它喂食,闹脾气啦?”
北湫扶着楚潇潇,让她靠在椅子边“有没有事?”
楚潇潇试着走了两步就一瘸一拐地小声哼着“疼疼疼”,却还是很逞强地走到钢琴旁“小问题,休息几分钟就好了”。
一双强劲有力的手却突然托举着她的后背和双腿,将她抱了起来。
“诶!干嘛干嘛!”
北湫将楚潇潇抱到了教室的长椅上“你的脚腕都已经肿了,别乱动,我去给你拿冰袋”。
楚潇潇也不说话,靠在椅背上点了点头,等北湫走出教室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烫烫的,低下头抱着脚踝,果真已经开始肿胀,火辣辣得疼。
北湫拿着冰袋走回来时,楚潇潇正哼着歌,抬头看着北湫“你的狗狗惹的祸,你怎么也得给受害者表个态吧”
“我给你把冰敷弄好,还有这两天少动,要买什么我给你带”北湫记得毛毛是一条特别温顺,而且特别怕生人的狗狗,它每次都躲在草丛里,只漏出黑溜的大眼睛和一只毛茸茸的尾巴摇呀摇。不知为什么今天却一反常态,甚至有些凶恶。
楚潇潇睁大眼睛说着“有没有听过男不可摸头,女不可碰脚”。
“那你自己来”北湫把冰袋拿在手里。
“腿太长,我手够不着,勉强允许你帮我冰敷一下咯,就当是你的犯错补救吧”
北湫小心翼翼把冰袋放在楚潇潇脚踝肿胀的皮肤上,把她白色贝壳鞋轻轻脱下,白白嫩嫩的脚踝已经有些肿胀发紫,“这两天多做几次冰敷,之后可以慢慢做一些热敷,对恢复有好处,你崴伤有些严重”。
“冷!”楚潇潇被突然的冰块冷地一哆嗦,看着北湫认真地样子,歪着头问“你和一个学医的人说怎么治病,太小瞧我了吧”。
北湫侧着头,悠然地说着“你不是允许我替你治病,那现在就听我的”,北湫把冰袋顺着脚踝的位置,缓缓移动冰袋进行消肿。
“诶,你可是第一个这么碰我的男生”楚潇潇虽说平时特别开朗霸气,但对于肌肤之亲绝对是极为保守,就连汉漠都几乎都没碰过这个妹妹。
“诶诶!慢点,痒!”楚潇潇感觉红肿的肌肉组织和冰冷的冰袋接触时,仿佛有成千上万的针头在摩擦。
“尽量”北湫忽然不怀好意地说着,扶着冰袋,顺便在楚潇潇纯白短袜上狠狠挠了几下。
“松手!”楚潇潇痒的哭笑不得,没好气轻轻踹了一脚北湫。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在钢琴教室门口”北湫扶好冰袋,磁性低沉地声音说着。
“你那天,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楚潇潇还记得第一次和北湫走进钢琴室,他对乐曲乐理都能侃侃而谈,却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看着像有很多顾虑的人“那你第一次看见我是什么样子或者什么感觉?”
“倾盖如故”北湫认真地说。
“是在琴房那天吗”,楚潇潇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遇见北湫,面容严肃不苟言笑,带着些肃杀的气息,但当她和那双深邃眼眸对视时,那双眼里却静入秋水,宛若星辰。
“你第一次来学校,乘坐的8206次航班,在机场到达出口找路对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只不过后来很巧,我们又见面了”
“所以你才会说我是江涵市长大的是吗”楚潇潇终于明白一年前北湫会直接猜出了自己的故乡。
“可你说,我猜的不对”北湫笑了笑“我现在还是不知道错在哪了”。
楚潇潇扶着额头,把一绺发梢挽到耳后,仔细考量了一会儿“记得保密,我们家族产业的总部虽然在江涵市,但其实核心部分都在江涵市南边的大海里,一个岛屿,地图上查都查不到”。
“你在那生活了很久?”北湫手指拿捏着冰袋,饶有兴致问着。
“也就小时候那几年,后来出了些事,就到江涵市了”楚潇潇的这段记忆其实自己都是模糊的,她只隐约记得那里发生了一场腥风血雨,那座岛,她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她也不知道具体究竟在那。
“脚感觉好些了吗”北湫轻轻碰着楚潇潇脚踝,生怕把她弄疼。
楚潇潇抱着脚踝,有点不服气说着“本来就没什么事”。
北湫走到钢琴旁,专注地看着琴键,深吸一口气“希望你喜欢”,指尖摁下琴键,高低起伏的音律鸣响,压抑的感觉瞬间袭来,乐曲里是战火摧残后的断垣残壁中,尚未散去的硝烟在空气中弥散着,激昂的乐曲在指尖起伏间迸发出来。北湫紧实的臂膀肌肉绷紧,演奏中倾情狂放的展现着《克罗地亚狂想曲》的故事。马克西姆的弹奏时的面无表情,而此时的演奏者却是激情澎湃。音律逐渐平息时,仿如这块紧邻着亚得里亚海的土地上,夜幕降临,在战后的平静里霓虹与车水马龙都散去的时日,才发现星光璀璨。
楚潇潇拍手鼓掌“很喜欢,不过还是差了点意思”。
北湫这才站起身来,鞠躬行礼,莞尔一笑。
“你在现场看过马克西姆的演出?”
“没,但我在萨格勒布待过一段时间,那里人对音乐的喜欢不亚于维也纳”。
“可能只有真正亲身经历那一段战火连天的岁月,才能真正弹出他的感觉”楚潇潇一直找不到这首曲的灵魂,因为她没法设身处地去感受作曲者的思绪。
“那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经历那种岁月”北湫走下琴台,双手搭在楚潇潇肩上,深邃眼眸里满是楚潇潇的模样。
“喔”楚潇潇没反应过来,小声惊呼了一声,她没理解北湫怎么会突然这么说。那根银针此时就在她的身上,毫无防备的目标就在眼前,这或许就是她最后的机会,只要自己狠下心来一秒钟,今后她可以假装自己从没有遇见过北湫,继续做她万人之上的家族小女王。
楚潇潇本就抑郁的情绪现在一片混乱,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只能侧着头不去正视北湫的双眸,默默感受着肩头温润手掌传来的温度。
......
“大人,这份文件请过目”女人长曲的卷发,面容素白如霜,化着淡妆,黑色西装套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细长耀眼的高跟鞋,一副职场的冰山美人模样。
“稍等”
男人正拿着一支毛笔,他挥手间,苍劲有力的笔锋,浓厚的笔墨,在宣纸上画着一副山水画,画中的春江花月,高山流水,国画的写意风格跃然纸上。
男人放下笔,淡淡微笑地问着“你看看还少了些什么?”
“人”
“不是少了人,因为人有灵魂,我画不出来”男人苦笑着看着这幅画很久,最后依依不舍收起这幅画,半响才问道“什么事?”
“林薇涵的血液标本分析,她不是纯正的东皇血统,没有太大试验价值,现在我们已经收集到了幽萤和烛照两大家族族长的血统标本,东皇家族的目前还是空缺”
“东皇的血统他们会拱手相送我们,我们只要静静等候片刻,我担心的还是北域的天妖家族,他们可是和神兽共存千万年的家族”男人摇摇头。
“大人,我有一事不解”
“你是想问我为何放弃了捕猎神兽青龙的机会而转向东皇的族人是吗”
“是”
“神,是有灵魂和思想的,神兽终究是神造的,它们能铸造一副半神的身躯,却终不能造就神的灵魂,而真正继承神的血统的,只有四大家族纯正血统”。
“京海那边,先前到达的堕天使潜罂,亚寒已经部署完备,等待您的指令”女人继续汇报着。
“嗯,很不错”男人点点头。
“大人,您还在想她吗”女人看着那副画中的景色和缺少的人,猜测出半分意思。
“妤墨,魅惑天使的血统,很适合你”男人接过文件夹,靠在宽大的座位上“记得下次换一双更适合你的高跟鞋,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