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叩”。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了之后,只消片刻,门便应声而开,从门后缓缓探出了一个小孩儿的脑袋,小孩儿的大眼扑闪扑闪地看了守门人一会儿,便忽然大眼一眯,狡黠地一笑,竖起了一根食指,微微放在唇边,有些神秘地,轻轻地对着他“嘘”了一声。
守门人虽有些疑惑,但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愣愣地看着小孩儿,想说些什么,但又不敢张口。
半晌,那小孩儿才放下了食指,有些不太放心地朝着四周警惕地环顾了一下,这才朝着那守门人露出了一个温软的笑容,道:“我找温庭哥哥,他在家吗?”
“哦,您说温庭大少爷啊?”守门人笑了笑,压低了些声音,便又忙不迭地点头,“在的,在的。”
“那好,这里不宜说话,你叫人先进去,跟温庭哥哥先通报一声,让我先进去吧,有些事情,要先告诉他。”小孩儿微微一笑,道。
“好的,好的。”守门人又连忙点头,应道,向着府邸里跑去,一边还道,“江小少爷,还请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回。”
“好。”话音刚刚落下,江旬面前的守门人,便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江旬轻轻地嗤笑了一声,目光,便向着看似空荡荡的小巷间看去,阵阵冰凉的寒风携带着淡淡的毛骨悚然的阴气,朝着他,快速地席卷而来。
江旬微微一偏头,紧接着,一股锐利的冷风,便夹杂着刀片的冰冷,擦过了他的面庞而过,吹起快速的一阵风,带起江旬,他的头发纷飞凌乱。
他头朝着一旁稍稍一偏,就躲了过去。
便听闻一声轻嘲缓缓地响了起来:“这么快,便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吗?不过,你这手法,这准头,也是够差劲的了。功力见长啊,少年。”江旬面带不屑,显嫩的小脸,显现出了一种反差萌的鲜明,不知为何,小小的年纪,竟自内而外地,散发出了一种,上位者独有的强大气场,包裹着他瞳仁间的锐利与慵懒的锋利,朝着无边的黑暗压去。
“看来,江小少爷的功力,又上涨了不少哪。”一声沉重的闷响声响起,“锵锵锵锵”的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黑暗中,又恢复了最初的沉寂,“桀桀桀桀”的怪笑便随着有些不甘且恼怒的沙哑声音紧随而来。
江旬的目光猛然一凝,身子一片,手中刀匕入手,向着空中一划。
顿时,手中,寒光一闪而过,腕间,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直直地向着黑暗间的那一抹不安的上下浮动而去,正中目标,毫无迟疑。
寒光与剑花相连,似乎在一瞬间,穿透了什么东西,有浓烈的血腥味,渐渐地弥漫了开来,还有几分什么东西腐烂的淡臭,溶解在了其间,便为这,整个小巷之内,都染上了一丝旖旎的血腥,刺激着的人的鼻腔,顺着呼吸道进入身体,渐渐地渗入,引起阵阵不适的恶心与作呕。
“江小少爷,江小少爷……。”忽远忽近的呼喊声,声声入耳,江旬一回头,便看见到先前的那个守门人,此刻已经去而复返,在他的身后,紧随而上的,还有一个年轻的俊朗男子,那张如玉般的面庞,此时,却不知因为何事,而显得有些憔悴不已,却依然温和的气质,不声不语,即使面无表情,却也如同春风般的温暖。
见到了江旬的身影远远地站在了门前,那人便眸中有着惊喜的亮光一闪而过,快速地抬步走来,走到了江旬的面前,疲惫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温和的声音响起:“阿旬,你怎么来了?快快快,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说罢,他便侧过了身子,让江旬进到了府邸之内,又命那守门人,走在了后头,关上了府邸的大门。
伴随着那守门人的动作,那扇朱红色的大门,在黑色的夜幕之中,缓缓地合上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清理痕迹。一盆水接着一盆水,泼向了大地,很快就冲洗了个一干二净。
天阶夜色凉如水。
净月高悬与夜空之上,星斗稀。偶尔,只有少许的孤星点点闪现而过,略显孤寂。
月亮很亮,不知怎的,却遮掩不住星星的光静迷人。
夜凉如水,淡淡凉风吹来,刮起了大门一角的橙黄灯笼胡乱凌动着,印着残影的墙面上,投下了凌乱的斑斑点点。灯火仍美。
灯光与星火交织,如梦如幻,旖旎间,却有着不知名的沉默与不安,渐渐悄然滋生,繁衍着。
“温庭哥哥,坐下来,听阿旬说一事,可好。”
而门外的血迹,已有人去清理好了。
不一会儿,便又被浓重的夜色给抹去了痕迹,重新恢复了原样的干净,只有,那漂浮在空气间的,那几乎让人闻不出来的淡淡血腥味儿,哭诉着,先前的惨景,但也很快,便就被无情的风儿,给吹散了。
天边,疑有白光,渐渐地,浮出了水面。
黎明破晓时分,远方,不知何地,忽然传来了一声渺远的鸡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