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还都以为他是故作矜持,这只不过是他用来争宠的新法子,但时间一长大家才发现,他是真的不在乎女帝宠爱谁,清清淡淡的性子好似幽谷中的兰花。
兀自开放,无需人赏。
而且他性情温和,平日里对身边的下人都是极好的,时间一长他性情温和为人慈善的事情,也就在整个皇宫里都传开了。
祁柔的父妃便是当年静妃陪嫁过来的下人,不过被醉酒的女帝看上,得了一阵子宠爱,这才有了祁柔。
但在祁柔的父妃,决定离开静妃侍奉女帝的那一刻起,静妃就宣布和他脱离了关系,不过当他被宁贵妃害死后,静妃还是照顾着祁柔,命人时常送些吃食和衣物,所以祁柔才能活到这么大。
听到这里祁绵瑾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心中对于静妃的看法,和辞轩全然不同,却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在这皇宫中怎么会不争宠,他不在乎女帝的宠爱,那他又在乎什么呢,难道是他费尽十几年的心力,维系下来的好名声吗?
能够隐忍十几年,不被各方势力所诱惑,并且一个人在这寂寞的中不改本性,这个人不是性情温和,他是比辞轩他们看上去的,要可怕得多啊……
他若真是一个单纯的人,又是如何熬过皇宫里的这群疯子的试探的?
他若真是一个温和的人,那为何在宁贵妃害祁柔父妃的时候,不去出手帮一把?
等祁柔的父妃死了,这才接手祁柔,他若是真的担心,为何不向女帝求来祁柔,放在自己身边抚养?
一连串的疑点,都在祁绵瑾心中萦绕,她虽是担心静妃会有什么阴谋,但如今身边什么都没有,也是无法做什么。
而且既然静妃已经蛰伏这么多年了,她认为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动乱,静妃是不会有所行动的,那他这层虚伪的面具,反而对于保护祁柔有好处。
想来想去确定祁柔不会有什么危险,祁绵瑾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刚送走了静妃这尊隐藏的高段位大神,又来了皇夫。
看着头发比走的时候更乱了些的皇夫,祁绵瑾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如今这样子和自己初次见他实在是差太多。
若不是坐在这八人抬着的坐撵上,恐怕大家都会以为,他是刚下大狱回来。
“笑什么。”
被祁绵瑾的笑容感染,皇夫心情也跟着欢愉了些,被那两个宫女拦路的不悦一扫而空,脸上却还保持着平日的威严。
她一见到自己就笑了,也不枉自己这一路都在琢磨她的事情。
等皇夫走进来,祁绵瑾这才拉着他到铜镜前坐下,取下他头上的簪子,用手指梳理着那一头乌黑顺滑的头发,带着笑意的调侃道,
“皇夫,难道离开我之后,没去请安反而一个人偷偷做了什么吗,怎的衣衫不整就回来了?”
“哼,你自己的束发水平,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似乎真的颇为嫌弃祁绵瑾的手艺,皇夫瞪了铜镜中那风流的人一眼,身子却微微向后仰着,靠在她的身上,享受她手指不时扫过头皮的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