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绵瑾刚刚安抚好辞轩,还没来得及回去看看祁柔的情况,便又听到了敲门的声音,烦躁的皱起眉头,让辞轩好好坐着自己去开门。
想着来的顶多也就是皇夫派来的下人,祁绵瑾皱着眉头直接打开门,可入眼的却是一个全然不识的男人……
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祁绵瑾微微偏头,越过他看到那两个被自己罚过的宫女,更是对这个人的身份疑惑起来。
看他身上的料子不是普通太监所穿,祁绵瑾退后两步先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而后这才抿唇露出个笑容,拱手行了个礼笑道,
“不知您来我这陋室所谓何事?”
“你知道我是谁?”
略微有些惊讶的看着祁绵瑾,男人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他曾经也见过这个镇南王送来的质女,却没有发现这个人有这么厉害。
摇摇头笑容不变,祁绵瑾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人的身份果然不简单,不再说话免得自己说错什么,给自己招来祸事。
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温和模样,但人心隔肚皮,谁又能够保证,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呢?
“我是来看祁柔的,他在你这里对吗?”
整个人都显出一股儒雅的气质,男人眉眼带着几分温柔,说话的声音也是格外柔和,在他身边都让人感觉格外舒畅,和皇夫给人的强势全然不同。
虽然不知道男人来找祁柔是什么事,但祁绵瑾还是本能的感觉,这个人过来没有恶意,让开了门请他进去。
恭敬地迎人进去,祁绵瑾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宫女,用眼神警告他们不要将皇夫找过来,这才关了门跟着男人回去。
然而两个宫女,虽然害怕祁绵瑾给他们裹小脚,却更害怕皇夫心情不悦弄死她们,犹豫了一下还是拔腿去找皇夫。
皇夫也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一只胳膊支着下巴,双目看着周围的景色,却没有一抹春意入眼,满心期待着和祁绵瑾见面。
突然坐直了身体,皇夫意识到,现在好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顿时还有些紧张起来,只因为不知道祁绵瑾喜欢吃些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都喜欢吃肉吃甜,交代西风让御膳房送来十几个菜,一会儿送过去,心中更是期待起来。
原本正在兴头上,皇夫突然感觉坐撵停了下来,脸色立刻由晴转阴,一瞬间就到了即将爆发的临界。
敢拖延他和祁绵瑾的见面,真是找死!
转头看着地上跪着两个宫女,皇夫没想起来她们是谁,抬起右手放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只等着她们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原因。
皇夫已经想好要怎么杀了她们两个了,活动着指尖听到她们开口,“拜见皇夫,我们是负责监视祁绵瑾的宫女,刚刚静妃去了祁绵瑾的院子,我们原想跟着进去,却被祁绵瑾挡在了外面,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所以赶快来通知您一声。”
“她是镇南王的四王女,下次不要直接叫她的名字。”
虽然对于静妃这个,从来都中立又老实的人,怎么会突然找上祁绵瑾感到奇怪,但皇夫显然还是更加介意,这两个宫女对祁绵瑾的称呼。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地方,叫了一个人的名字,也就意味着对一个人的羞辱,就连皇夫和宁贵妃他们这种针锋相对的关系,都不会选择叫对方的名字。
她们两个不过是宫女下人,怎么敢这么叫这个,在他心中极为重要的祁绵瑾呢,眼神一暗,皇夫突然后悔起,把她们两个派去祁绵瑾身边。
祁绵瑾身边不过也就这么三四个人,没了哪个她都能第一时间发现,若是她发现自己草菅人命,恐怕会破坏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
哎——
在乎一个人之后,还真是麻烦,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生怕玷污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但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在这麻烦中,感受到一丝小小的窃喜。
“做得好,赏。”
挥挥手让她们退下,皇夫让抬轿的人快些,虽然知道静妃本来也不是惹事的人,而且以祁绵瑾的智慧,肯定能够应付得了静妃,但他还是想快点到祁绵瑾的身边。
知道自己过来了,她会高兴吗?
想着那温暖的笑容,皇夫只觉得浑身舒畅,他右手的食指放在唇边,似乎是要抑制自己上扬的嘴角,可眉眼之间却还是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我还是好喜欢你,喜欢你拥抱我的力道,喜欢你身上的奶香,喜欢一点点沉迷在你的温柔里。
“我爱你。”
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皇夫无声地开口。
他从小就经受最残酷的教育,从有记忆的第一天起,她那作为豫亲王手掌十万大军的母亲,就从未将他当成一个孩子。
她只是把他当成一枚棋子,当成她争权夺利的工具。
他曾经以为只要自己嫁入了皇宫,就可以逃离这种生活,却没想到嫁进皇宫成为皇夫,却只是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他从襁褓里就渴求的那一份温暖,随着难产而死的父亲,永远地被埋进了泥土里,那个冰冷寂静的府邸,就宛如这朱墙深院一般,是住满了活人的坟墓。
只要你进来这个地方,迟早会被腐蚀同化,它会一点点消磨尽你所有的热情和期盼,让你变得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但祁绵瑾不同,她是开在废墟里的一朵花,长于这深宫之中,却又与他人截然不同,而且他散发的那诱人的香气,实在是让自己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