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深处,离殇看着水镜发愁,他当年还是个少年,对此事并不了解,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些。
白夜那一身玄衣,像极了荒,头上那根丝带正是魔族之物――嗜魂,也许正是它救了白夜一命,不然那能吊着最后一口气去灵山。
荒虽然没表明与白夜的关系,却也证明了他俩关系匪浅,不然越棋怎么能借用荒的神魂续命,他们又怎么会长得那么像,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离殇听到身后脚步声,赶紧转身,见到荒本该行礼,却因荒之前说过,他并不介意这些繁文缛节,或许是爱屋及乌!
“怎么回来了?”离殇好奇的问道。
荒也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有些事问你,或许比较靠谱。罗佳她,对我明明有意,却又若即若离,这什么情况?”
这个问题倒是把离殇难倒了,当年离殇是被追的那个,这个事情怕是给不了很好的建议。
可他的反应很快,立马结合实际情况来回答,“这个事情因人而异……可能是因为单身久的原因吧!”
荒皱着眉看了离殇一眼,“之前言明怎么回事?”
离殇一听到言明,心里倒是咯噔一下,这个言明可不在自己的管辖之内,“他们也就是发小而已,长大后感情异于常人也无可厚非,就像你与石头一样。”
荒一想到石头,心里也是一惊,她们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不像,却让人有种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只当她是妹妹而已!”荒很庆幸,庆幸一切还未发生,也庆幸一切正在发生。
“或许在言明的眼里,罗佳也是妹妹!”离殇故意这么说,毕竟就连荒都认错了人,何况是言明。
“那好,你可知道怎么讨女孩开心?”荒话音刚落,倒是把离殇问懵了。
要知道之前荒追石头的时候可是卯足了劲,套路虽然老派,却用的实在,这会儿是怎么了!
“罗佳家里的基本情况你也都清楚,要不你多去看看,表现好了,自然愿意将女儿嫁你。”
离殇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他的身份特殊,又有真实身份在,比自己这个已死之人方便多了。
“这么简单?”他有些纳闷,当初追石头时,这老东西可没这么好说话。
离殇虽然没有般若那么爱算计,却也知道罗佳能够顺利出生,她也是出了力的,“那是自然,她的父亲出自沥川,你说呢!”
“只凭般若怕是没那么简单吧!”离殇看着荒,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离殇笑着回头,身后传来离殇的声音,“既然都知道,又何必再问。”
他低头露出一丝笑意,想起白夜那小子,“最近盛传,说是白夜三月后完婚,不知君上可听说了。”
他倒想看看离殇是什么反应,结果他却笑了起来,“白夜这孩子,还是不错的。”
“看来君上很满意这桩婚事。”荒有些意外,要知道离殇护起犊子可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离殇一听他的语气不对劲,立马停下脚步,却未回头,“你看上我妹妹时,我可有说过什么。”
他看着离殇的背影笑着摇头,原来如此。
荒的身影消失在幽冥深处,既然白夜准备三月后完婚,那么这场婚礼势必在他之前才行,白夜等了几万年,自己又何尝不是。
几万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谁又能明白其中的孤寂。
……
荒去了罗佳的房间,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罗威自然发现异常,只在罗佳门口张望一阵就回房了。
荒从怀里拿出幻珠,消失在罗佳面前,进入罗佳的梦境。
看着梦里的她,不像平时那样小心翼翼,幻珠之中时间与外界不同,她总会想起来的。
――
沥川,般若坐在星辰阁第七层,余崖为她斟茶,“你说白夜此番折腾,是为了什么?”
他轻笑出声,“我以为爱一个并不一定要时常挂在嘴边,只要默默的看着她,在她需要时出现即可。”
般若看着通心镜,山水如画,烟雾缭绕,“你或许不知道,当年我为何被困,她为何会失了神力,与记忆。”
余崖年纪不大,自然不知道,况且还过了那么久,“或许你们都错怪他了,换心术若是不解,以玄夜的状况,活不过年底。到时候他元神散尽,城主该多伤心,此时白夜出手,玄夜不用死,一切也能回到原点。”
余崖虽然不了解白夜,却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他不是不爱城主,而是将她看得太重,不敢而已。
般若喝了一口茶,看了余崖一眼,“我不知道他与你说了什么,有件事你要清楚,白夜这个人城府颇深,只要是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
自打白夜出现后,余崖就已经偏向他了,其实自己与他一样,心里明明想守着她保护她,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要不是换心术,一个挂名未婚夫,怕是到死也没有转正的机会。
――
树藤闹腾,得知无忧去了灵山,很是嫉妒,日日在城主府苦等。
昆仑坐在山涧一毛草屋前,与玄女对立而坐,“其实君上不必忧心,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悠然不敢太过放肆!”
昆仑端起茶杯,看了许久,“看来你是真的忘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玄女语塞,当年大战之后,命悬一线,要不是荒出手相救,怕是这世上再无玄鸟一族。
后来主人化作轮回,自己又被寄养在昆仑山,大战时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悠然这次出手,居然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倒是奇怪得很,“君上可知道此女什么来路?”
昆仑摇了摇头,对她真是无从下手,“鬼君传来消息,大致说了一些情况。
说是悠然曾掌管时间,可她在成年之时得了一样法器,此物可扭转时空,却也受天地万物所限。”
玄女对悠然略有耳闻,“据说她这几万年在黑暗中从未现身,想来是为当年之事反悔,不曾想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昆仑以为她不过是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出不来,却不想她是因为其他原因才这样,“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愚即般若生,你我不都有这样的执念吗?”
玄女看着眼前人,黯然的低下头,心中忍不住感慨,他的确是一生所向,奈何所向之人,容不下旁的风景。
“君上大度,可不代表旁人与你一般!”玄女当年也做过错事,给越棋看了荒的记忆,本是想借机让他们完婚,让昆仑死心。
却不想饕餮的出现,打破这个计划,玄女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也不曾想昆仑会动用禁术要置石头于死地。
石头封印自己的神魂,差点散于天地,要不是星河将禁术给了鬼君,怕是一切再难回头。
如果石头不是因女娲石灵气所聚,恐怕一切再无转机,执念太深,终究害人害己
“悠然心中所求,不过是无上荣耀,你也许忘了,就是白夜身死,还有荒在。”
玄女对此不以为然,对于荒却有自己的见解,“他因为主人的离开而封印自己,就合适吗?”
昆仑笑着摇头,“玄夜心中有太多怨恨,再说,般若与无忧尚在,怎么也轮不到他。”
不是说玄夜没有资格,而是玄夜心性不稳,当年既然能被操控,必然是因其内心不够强大。这样的人做了泰山神,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玄女看着昆仑,心中坦然了许多,“听说君上将若木送给了沥川城主,还听说她与石头长得一般无二。”
“既然听说了,为何不亲自去见?你在怕什么?”昆仑泰然自若的样子,让人感觉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
玄女神色黯然,不在谈论忘忧,露出一丝不安的神色来,“悠然这个女人早晚是个麻烦!”
玄女不是不想,是不敢见她,上次见她时,看着她化成一缕微风,却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