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幽州境内各郡县均已平定,多仰仗众将军之功,已经日久不能再有拖延,需尽快犒赏三军。”田丰说罢,看着刘致等他表态。刘致点头应道:“此后军营晋升官职,皆要按功行赏,需按照例律行事!”转向荀攸询问道:“公达先生可将晋升武将,均有核查一遍?”荀攸出袍袖中摸出名单,欲递给刘致过目。刘致并没有去接,示意由他处置。
荀攸站起身来,众将也随之分列两排,随着荀攸念到自己名字,拱手答谢。
名号将军只有高顺,晋升武威将军。于禁,张辽与太史慈晋升偏将军。典韦同赵云为禆将军。阎柔与田豫各为东西部讨虏中郎将。等众将重新落座,刘致笑道:“军师依然是中郎将,怕是有些不妥,也晋为偏将军为好!”荀攸推辞一番,只应允做了禆将军。于禁本想为典韦只做禆将军抱不平,后见他并不在意,也就作罢了!
随即安排田丰为长史,贾诩为司马。又将王烈调派做长史的假佐,为田丰副手处理政务。
封赏过后,由荀攸讲述袁绍目前的处境:“自袁绍见辽东人马只是抢粮,无意再南进冀州。只能暂且忍耐,先对付面前强敌曹操。又调青州与并州之兵,于年初出兵平丘渡过黄河,步步为营进攻许都。不料想中曹操诱敌之计,再次大败。现在已经退守邺城。”刘致神情严峻:“袁军固然士气不振,军心不齐,但曹操的用兵多谋善变,日后与他交战,皆需格外小心!”随即话锋一转:“目前袁绍大势已去,我等将如何应对?”贾诩见刘致在问自己:“曹操虽大胜,已然成了强弩之末。从坑杀降卒之举,可知其粮草不足。仓促之间,也取不下邺城。不如趁机侵占些冀州城池,以备日后曹操来攻打幽州,扩大防御范围,也未尝不可!”
荀攸却显露犹豫不定:“我军士卒以快速移动出击为长,犹其适合平原作战。在攻城与守御城池战中,则有不足!”这提醒了刘致,以后将是攻城战为主。让高顺招募操作投石机,床弩兵,这些士卒训练起来并不太难,并由高顺开始着手训练。
一直处于沉思中的田丰,也补充一句:“却不能坐视曹操不理!固防城池之余,亦要主动出兵各州郡,迁徙百姓于幽州。让曹操所得州郡,不能为其所用,然后再寻机而动!”这建议暗合刘致心意,就是借用曹操之手,打压地方豪强世族。
建安六年,刘致已年近而立之年,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儿子,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油然而生,在这世界上让他心中有了牵挂,责任感让心境骤然变得沉稳。见刘致如此宠爱孩子,正在用饭的张宁见状,心里自然得意,麋氏在一旁轻抚微微隆起腹部,心中盼着孩子也早日出生。正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时,一个少女在门口张望,麋氏笑着招呼:“宓儿快些进来,可曾用过饭菜?”不用抬头看,刘致就知道是甄逸的异母妹妹甄宓来了!这个快要及笄的小姑娘,已然品貌俱佳,日后长大成人,必将美貌如花。甄逸本想许婚袁尚,袁绍却应允了二子袁熙,让甄逸暗自失望很久,话即出口也是无法反悔,只等甄宓及笄后再出嫁。
甄宓给刘致行礼后,显得羞涩拘谨,附身麋氏耳边,轻声说话。刘致只顾低头用手指轻点孩子粉嫩的脸,让他脸上发痒,做出笑容,全然不顾孩子口水四溢。直到麋氏说道:“夫君!甄家主有书信来了!”刘致略微一愣,一旁早已看不下去的张宁,连忙接过孩子,去擦拭孩子嘴边。刘致这才意识到不妥,讪讪说道:“初为人父,经验尚且不足!”换来张宁娇瞋一瞥。刘致转过来身子:“书信所言何事?”
麋氏匆忙看过一遍,才说出信中大概意思。袁绍二次出兵讨伐曹操,甄家所出钱粮甚巨,现在入不敷出,以显露出颓败之势。而周边的战事不止,人心惶惶,生意难有起色。甄逸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向刘致求助。
刘致凝神思索一会,自从让人在各地散布谣言,宣扬曹操嗜杀屠城,又有曹操坑杀降卒消息散播。冀州各郡县百姓,纷纷四处逃亡。流落幽州百姓也日渐增加。只是多为老弱妇孺,分与他们田地,田地多则力气不足,少则难以糊口。刘致早打算开设纺织工坊安置,却苦于没有大量棉花。幽州各郡人力有限,难以用大片土地种植。念头至此,对等着回话的麋氏说道:“与甄家主回信,我出棉种,与高于粮价订金,由甄家劝说各家族种植后,代为收购。甄家如果有意开设工坊,织布机等器物,皆由我赠予。”甄宓见他肯帮甄家,立刻喜形于色,小心地馋扶着麋氏去写书信了。
再次退守邺城的袁绍病了!平丘之败耗尽了兵马钱粮,袁绍只能凭借经营十余年的邺城固守。听着城外曹操兵马军中,隐约传过来号角与战鼓声,袁绍只觉得自己胸闷气滞,羞愤难安。只当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无能。一时心塞,便卧床不起。
以袁绍心高气傲性格,自然不会甘心。传令让高干回并州驻守,袁谭回青州重整旗鼓。而袁谭另有企图,拖延着不肯离开。属下官吏借探病为由,各自进言。一时间袁绍病榻前,唇枪舌剑争执不断。袁绍见二子俱是羽翼丰满,唯恐生乱被曹操所乘,欲发不敢轻易策立嫡子。袁绍迟迟不肯表态,只让二子更加急于求成,私下争斗日甚。内外交困之下,让袁绍心力交瘁,病情愈加严重了!直到袁绍正妻刘氏家族,选择了支持袁尚,才让袁谭含恨返回青州。
曹操在邺城之外攻城,上筑土山,下掘地道,连攻数月不见效果。郭嘉见士卒疲惫不堪,粮草也有些接济不上。建议曹操退守黄河,休整兵马寻机再战。袁绍得知曹操退兵,心里一经放松,病情反而更加严重,已然病入膏肓,堪堪不治。
就在袁绍死后月余,袁谭唯恐袁尚趁机加害,迟迟不来邺城吊唁。袁尚见他防范之心过重,无机可乘,索性撕破脸皮,以此为借口,起兵讨伐袁谭。一时之间,在青州大地上,兄弟二人厮杀得天色无光,仇怨已深至不共戴天。
苦等已久的曹操迅速出兵,直逼邺城之下,守城的审配坚守邺城,曹操久攻不下,留下大将曹洪攻城。自己领兵转攻邯郸县城。又有涉县同易阳县令献城投降,曹操为止住谣传,笼络人心封二人为关内侯。同时在南匈奴援军的兵马,在关中被马腾所击退,袁尚回军解救邺城失败,又请求投降曹操被拒,袁氏家族在河北便大势已去。
河北局势渐渐清晰,刘致开始准备应对曹操。先让阎柔派人手,去鲜卑和乌丸各部落收购马匹,连远处的匈奴部落也派出人不惜重金求购。严防马匹流入中原。所得马匹送到辽河流域,由田豫负责建造马匹养殖业。做完这些防御措施后,便和众人商议如何面对曹操。
田丰微皱眉头,率先说话:“曹操此次欲定河北,又极善于用兵,如果被他顺利占据河北全境,定不会容幽州不尊崇号令,独存于一隅,必然进攻幽州。我们必须派兵各处袭扰,把曹操拖在冀州久战,耗尽其兵力粮草,让他不能聚集大军,前来征伐幽州。”
贾诩点头表示赞同:“元皓所言极是,曹操不会再留隐患,想必近几日会来人或是书信,无非安抚幽州一下,拖延时日容他占据三郡,再全力来袭。所以我们需四处出兵,作出与他平分河北之状,将战场前移,以确保幽州不受兵祸。”
“即然与曹操之战不可避免,公达先生对兵马将如何布置?”刘致侧身去问荀攸,见他在地图上指划:“冀州诸城皆难坚守,又是平原无有关隘。分兵据守各县城,则不利于我军发挥所长!”荀攸随即建议道:“依我之见,先派出兵马,前出三百余里,寻找曹军一战,以此立威。然后转向青州据守城池,为幽州侧翼接应,使曹操不能全力进攻幽州!”
不等刘致出言追问,荀攸又接着说道:“曹操则必将先打青州之守军,我军则待其疲惫,再由幽州兵马疾速前后夹击。”
众人听罢交口称赞。刘致不断点头:“又有子义水军运送粮草,纵然曹操围困,也难成困守孤军!”
贾诩仍有些担忧:“张辽部队当驻防代郡,以防不测,又可用作奇兵。”众人纷纷附和。
在形势大好之下,面对孤立无援的邺城,还是用了半年的时间,曹操才攻下了邺城,斩杀了守城的审配后。先辞了兖州牧,自领冀州牧。又决定在此治府,一边修缮邺城,一边招降了袁谭,让他仍驻青州,自顾倾力围剿袁尚。
袁尚此时犹如惊弓之鸟,统领的万余士卒,早就被曹军剿杀殆尽,身边只有袁熙与数百护卫同行,径直由中山郡,仓惶逃回代郡。驻防代郡的张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将袁家兄弟安置一处,同时又派人报知刘致。
做为曹军围剿袁尚的主将,前将军夏侯惇一路所向披靡,借追杀袁尚之际,所遇到城池,皆知袁家大势已去,望风而降。一路上士气正旺,夏侯惇也是踌躇满志,只等立功受赏。部队正行进间,就听见士卒禀报:“前面有兵马拦住了去路,人马近万余,打着幽州军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