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怎来的这么快?”刘致一时间没转过来弯。于成接着小声说道:“好像还带一船粮食。”听有粮食,刘致忘了劳累,顿时就来了精神:“带我去见他!”
王进面色苍白,晕船让他欲哭无泪,看王进这副惨像,刘致知道这几天他都不会起来了!安慰过王进。便派人送信给田丰和高顺来运粮,沓县现在无兵看守这些粮食,只能放在船上。
马钧这些天空闲许多,除了在铁工坊找到有不冻水流,安装水排后。灌溉农田的江河还被冻着,无法安装水车。刘致找到他,要做箭杆用的车床,依旧用水车为动力,马钧拿着刘致画的草图,去完善这设计。
一连数日,刘致吃住都在铁工坊,与吴老和马钧筹划新建工棚用来打造农具和生活用品。车床加工箭杆很顺利,但羽毛难寻,刘致随之改为打造投枪。也为王进造些剑和矛带走,刘致还不想失去这粮食来源。等王进身体有些恢复了,刘致主动邀请他去收验兵器,查看过刘致刻意安排好了工坊,王进感慨道:“当初之言竟已成真,恍如犹在梦境,子敬当真大才,等我回去为你请功。”刘致自然不想要功,只想借机多要些东西,便是一通倾诉苦处。王进自然是明白人,二人之间也有过默契。“你将所需写出,待我与你呈报上去!”王进疲惫尽显,只想问自己好处在哪!刘致会意的一笑:“此地荒僻,无有财物,却产有好盐,你可要带些回去?”王进贪念顿起:“盐又如何个好法?”刘致神秘地改成低声说道:“不亚蜀中井盐!”王进闻听大惊失色,蜀中所产井盐之珍贵堪比黄金。刘致叹口气道:“可惜人手不足,我以用尽所有人力,产量甚少。”王进连忙表明态度:“子敬所需材料等物,不用等禀报后回复,我自先行去办!还有这船,今后归你调度!”二人双目对视略作点头,各自开怀大笑。
送走王进,离开始春耕已经没有几天了,冰封数月的大地在慢慢融化。刘致带着四百余犁铧,赶回襄平城,要在春耕前派送出去。只带回于禁的兵器,吴老身体还未恢复,刘致不忍他过于劳累,高顺兵器只好延迟些日子。同行的还有张老夫妻和郭女,他们带着和盐坊同样的两口大铁锅,刘致答应让他们在襄平城开办酒坊。马钧留在沓县一定要看着水车安装完,开始能提水再去襄平城。有了这些熟悉的人同行,刘致一路并不寂寞。
田丰显露出高超的执政能力,在公孙昭暗中掣肘之下,还是完成了县乡亭三级政权和事务的梳理。公孙昭屡次与田丰交锋,俱斗不过田丰,索性躲在家里称病,不再出门,暗中蛰伏起来等待时机。
对于犁铧田丰早有安排,襄平城近百余家族,各个家族按田地多寡,分别赠送三套或一套,每家族不分大小,皆有一套。还余有二百余犁铧,按提前统计直接下放到各亭,里之后,再分发各村。
刘致对田丰的分配,并无有异议,毕竟大部分良田,都在这些大家族手里。因为刘致自信将来,能把这些粮食弄到手里。在沓县意外收到王进送来的粮食,使眼下粮食不再紧张。就与田丰商量借出些粮食,给那些吃不上饭的农户,免得耽误农耕,田丰也正有此想法,借一斗秋收还一斗,从赠送犁铧再无息借粮。让刘致在辽东郡顷刻间凝聚大量人心,上下交口称赞。
春天给人希望,这对辽东周边各族来说,希望是以后的事。现在都到了紧要关头,经过一个冬天消耗,所有储备已尽。至少要熬过春季,才能在野外找到裹腹食物。乌丸大人丘力居自占据辽西,毕竟受封于汉庭,对周边各郡有所顾忌,且寻常百姓现在也没粮可抢,有粮食的富户都住在四面高墙的城里。于是将目标放在了扶余,扶余占据整个松嫩平原,是有最富饶土地。主要是实力较弱,抢劫他们相对容易些。匈奴人要来辽东,首先要路过实力差不太多的乌丸人地面,为避免损伤过大,也看中的是扶余。高句丽是由几个大部落组合成的国家,立国才五十多年,还没有形成有效的行政管理,有小部落自行其事,四面出击掠夺。
“村庄被抢劫!”刘致气得有些发抖,这正是农耕关键时刻,若是不理,必至人心涣散,谁还敢去开荒种田。传令于禁带骑兵在前,典韦带步兵随后,务必追杀。“一个人头,赏五斗粮食!”刘致气愤难平补充说道。这刚形成点好局面,不能被毁了!“五斗有些过多,有二斗亦可!”田丰闻讯赶来。待士卒出去报信。田丰见四下无人问道:“村庄被掠,寻常发生之事,子敬为何大动干戈?”刘致脸色恢复平静:“现在不同以往,不能示弱,让想打我辽东郡主意的人,知道厉害!”
于禁提着大刀,骑马飞奔。典韦在后面追赶,他要顾及刚会骑马的士卒,就慢慢被于禁拉开距离。来抢劫的部落虽属高句丽管辖,也只是上交王庭些兽皮特产,就各自为政。现在所存储食物耗尽,而天气刚刚转暖,野兽依然稀少,仍不足以裹腹,便打了行抢的主意。纠集部落里所有青壮,在族长带领下杀去辽东郡,原本以为会遇激烈低抗,却在村里看见都是老弱,更意外的是粮食比料想要多,不由起了贪心,又抢劫了两个村庄。待在四周开荒的村民赶回来时,那族长带人持兵器相威胁,让手无寸铁的众村民十分无奈。当于禁率骑兵赶到时,村民们看清是辽东旗帜时,顿时欢呼声四起。那族长有些惊慌,又舍不得抢来的粮食,吆喝一声,组织人拦截于禁兵马。
于禁见敌人摆开阵势,早已熟知高句丽部落擅长渔猎,为狩猎大型野兽,在箭头常抹有毒药。于禁随即不去冲阵,将人马分出一路,绕过正面弓箭手,去攻击运输队伍,自己带一队人与那族长对恃,不让他回援。直等身后惨叫声连连响起,那族长终于作出决定,丢弃粮食财物,撤退到最近的山里。他忽略了这些族人不是军队,听见撤退都理解为跑,便寻最近的山上,各自逃命。于禁见敌人阵型已乱,就势掩杀过去,径直杀向那族长,路遇到人只是用大刀拨开,并不奋力斩杀,非是于禁不忍,只是不想用新刀杀无名小卒,眼中只盯住那族长,于禁要用他祭刀。
青铜剑断了,人也变成两截。于禁已遂心愿,大吼了一声,尽露淋漓畅快之意。环顾四周,士卒在村民们助威声中,越战越勇,更有村民也加入厮杀,足见对这些人已恨之入骨。典韦带人赶到时,除逃上山去的,已经没有了活口。于禁得到的命令是不放过一个,自然不肯罢休,骑兵不便上山,就由村民们引路,将山围住。典韦笑着对于禁说道:“待我上山将其斩杀,人头算你等一半如何?”话一说完,并不鲁莽派兵,而是按高顺日常训练的阵型,依次派出每队,互相照应。高顺依山地战斗训练出的士卒,让典韦钦佩不已,士卒们探路,警戒和掩护分工明确,各司其职。等仗一打完竟无伤亡,这让典韦在于禁面前颇为自豪。
收到战况后,刘致怒气已消,斩杀近四百青壮,对一个部落是灭顶之灾,一千多人的部落就此将瓦解。刘致不敢心软,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下去。于禁和典韦又连续进行了几次小规模战斗,二人指挥战斗水平渐渐在提高。伤员也开始送下来了。刘致给沓县于成去信,将黄县那老医匠送来军营,组建医馆。还要培训些军中医匠,这都能安定军心。
十几天的农耕结束了,开垦荒地的增加,粮食种子短缺的问题又来了,田丰忙着和些大户们调换种子,每日不见人影。刘致有了些空闲,在张老的酒坊琢磨酿酒,有人来报,在黄县主事的郭达回来了!刘致愣了一下,黄县只有一个收容流民的营寨,并无其它,莫非带来有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