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司晨心中冷笑,莲妃和柔妃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你夏家的人吗?
“夏元帅,如今是圣上非要稳住秦氏的地位,我等又能如何?难不成真要逼宫?”
夏成烈怒目而瞪:“只要你们一直劝阻,他定会改变主意的。”
郑梁栋揉揉刺痛脸颊,摇头道:“元帅,此事我等无能为力,告辞。”
“你们当真要这么做?”夏成烈沉声笑笑。
皇甫司晨却步,偏头冷然的注视着那叛逆之臣,先前夫人说往后夏家绝不会善待皇甫家子孙时,他还不信,总觉得这么多年扶持柔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怎么绝情也狠不到哪里去,如今看来,此人的确心术不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轩辕寒修吃了秤砣铁了心,而且夏伊柔也失去了资格,是她自己身有隐疾,跟大伙无关,他却还要咄咄逼人,就因为不服秦氏而表露杀气,他对得起天元百姓吗?对得起当初器重他的先皇吗?
以前先皇跟他说,夏成烈值得信任,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不可能真的反天元的,而现在却拿国家盛衰荣辱来做要挟,简直不知所谓,话都懒得说了,转身同郑梁栋大步离去。
还就不信天元离了他夏成烈就得亡国不成,这是轩辕家的江山,不是他夏家的。
太放肆了,在太和殿就来威胁朝臣,这种人就该推出去斩首示众。
“真想指着他的鼻子臭骂一顿,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神了,蹬鼻子上脸。”鲜少冒粗口的郑梁栋气得吹胡子瞪眼,好歹他还是丞相,居然被人当众威胁,可恶。
皇甫司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整个朝廷,连轩辕寒修都不敢当面给他难堪:“先忍忍吧,如果想不出好法子,咱还得继续忍气吞声,郑兄,今日先休假一天,咱去泰福楼好好想想,有没有办法控制局面。”
“好,那明日咱恐怕得熬夜了,干旱日益严重,多地在此期间都颗粒无收,我最近负责赈灾一事,稍有不慎就让那些贪官污吏钻了空子,百姓将苦不堪言。”郑梁栋长叹,真是越忙越乱。
不过比起他,皇甫司晨要着手的政务更多,皇上批阅那点折子就得挑灯夜战,而皇甫司晨要处理的折子却是天子的三倍,每年这个时节最为严重,各地的折子成箱成箱的往宫里送,不像其余国家,一些不必要的折子都被下面的人草草处理。
这些年,各地送来的折子没有一本是皇甫司晨没仔细阅览过的,都有慎重的给出精准意见,就这还没能处处照顾周到呢,贪官无处不在,屁大点小事就说得天花乱坠,试图从国库中捞油水,这些却瞒不过左相的法眼。
看一看就能辨别其中真伪,轩辕寒修信任他也是有理由的,若不是天元有个皇甫司晨,国库恐怕早已亏空。
总之各司其职,都坚守着一个信念,为百姓办事,希望百姓安居乐业,那些个武官总觉得他们是吃白饭的,也不想想什么叫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不为百姓做事,谁甘愿拿出税款来养着那几个军营?
“是啊,熬夜就熬夜吧,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近日那折子多得,堆成山了,有一半都是劝皇上废后的,还有许多是歌颂夏成烈的,不过根据我的观察,大多数都是口不对心,夏成烈行事乖张,并不太得人心。”皇甫司晨扬眉笑笑。
还别说,以前真没想过会有一天集体弹劾夏成烈,更多原因是觉得那么做代价太大,那个人动不得,而从今天开始,他就看大伙究竟治不治得了他。
“或许有些事是我们所不知晓的。”
“比如?”皇甫司晨偏头问。
郑梁栋双手背在身后边疾步前行边道:“夏伊柔多年来处处讨好太后,为何太后不喜欢她?秦皇后只不过略施手段,老人家就厚爱有加,甚至有意将先皇赠与她的玉石假山转手相送,我可不觉得是因为感恩秦皇后给她瞧病了。”
说起秦素雅,皇甫司晨就头疼脑热:“哼,那小丫头胆子不小,竟敢耍到老夫头上了,种种事迹表明,此人城府深重。”
“非也非也。”郑梁栋摆手:“你想想看,她若真这么有本事,为何前面几年会名不经传?给太后瞧病我相信只是个巧合,因为她从那以后,并没求过太后什么,比如放秦家一条生路,我打探过了,从未有过。”
“你什么意思?”
“就目前这件事,绝非是她刻意安排,我那夫人,别的本事没有,揣摩人心最是在行,疑心病也重,如果秦素雅是事先安排好和她碰面的话,她不可能毫无察觉,你可知道当时刘庚居然也在场。”
皇甫司晨却步,屏住呼吸凝视着多年的死对头:“你是说此事乃皇上一手策划?”他还真没听夫人提及过刘庚。
郑梁栋沉重的叹息:“一开始不愿意废后的就是他,许是我们冤枉了秦皇后,她或许此刻都不知情,因此我们的夫人没看出半点猫腻。为了她,甚至和我们翻脸,我相信我夫人的眼光。”当年他还不是丞相那会,只是个芝麻小官。
可他夫人却是大家闺秀,相处不到三天,她就扬言他定会有一番作为,后一路攀升,成为了右相。
“皇上……”皇甫司晨嘴角抽了抽,瞪着前方宫墙暗骂:“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竟敢这般戏弄你我。”还说什么把他当父亲看待,有儿子这样害自己爹的吗?瞧瞧他这张脸,都被毒成什么样了?
好你个轩辕寒修,为了你的江山,我没日没夜的辅佐你,你却跟我玩这一套,整个一白眼狼嘛。
郑梁栋也是烦闷不堪,觉得轩辕寒修这事办得不地道,太坏了,太有心机了,居然从他夫人身上下手:“这孩子就是在过河拆桥,而咱们,还不得不划着水继续往他身边游,谁叫人家是皇帝呢?”
“他已经不是咱们认识的那个毛头小子了,还记得他小时候见到咱们这幅模样会笑得前仰后翻,现在他懂得维持君臣之间的关系,人家不笑了,他呀,长大了。”皇甫司晨长吁短叹,真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哭。
“可你不得不承认,人家就是个好君王,得,咱也别跟他一个孩子置气,说起来,咱也不亏。”
“都被整成这样了还不亏?”
郑梁栋高深莫测的扶扶胡须:“呵呵,秦素雅叫咱一声干爹,那轩辕寒修得叫咱们什么?”见其恍然大悟便继续前往:“感情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你我的夫人这般野蛮,咱不是还忍受了几十年?他为了秦素雅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皇甫司晨也摸着胡子笑着昂首走出宫门:“这小子若真能懂情为何物,也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咱这干儿子是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