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好痛。
倒不如说,浑身都好痛。她躺在地上,浑浑噩噩的意识像是沉睡了许久才清醒一般。
我快死了。她在心里默念
我记得,似乎是车祸…
暴雨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背贴在坚硬的地上让她更清明了些。眼睛依旧无法睁开,剧烈的疼痛折磨着她的神经。
我记得…。
那一幕幕过在她的脑子里,全是令人痛苦的回忆。她是天才,医学的巅峰造诣让她备受瞩目;只是一时倾心于那人,便让她不由分说地双手捧上自己的一切。
那人温柔的眉眼印在她的心里,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在唤她的名字…
“凰月。”是,凰月,可那声音现在在她听来简直比惨叫更加难听。她甘愿奉上自己十年来所有的研究、甘愿以身试药,被尚未完成的试验品折磨…一切她都是心甘情愿,因为她倾心于那人,因为那人说爱她,帮帮他。
可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他爱得不过是自己的研究罢了。
凰月在心中冷笑,被夺去了所有殊荣,被药物折磨得不成人形,可他却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她,愣是让一场“车祸”将她推入无底深渊。愤怒和悔恨灼烧着凰月的意识,让她清醒过来。
她尝试着轻轻挪动身体,感受自己的伤势。双手已经断掉,任她现在再怎么想自救也是没有法子的。好在,腿还能动。于是她又挪动了身子,忍着疼痛用一种扭曲的姿势勉强支起上半身,跪坐在地上。
既然天不要她死,那她自然是要把握机会的…纵使不知道为什么,可除了摔伤之外,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毒已经没有了。怎么说也是勉强捡回了半条命,只要她能想办法得救,报仇不是迟早的事么?凰月如此想着,努力睁开了眼,然后她傻了。
在她不远处有一处被草丛树木遮挡的小山洞,那里正跪坐着一个人,一个相当俊美的男子,一袭黑衣,若不是现在是白天,根本看不清他。白暂的皮肤,还有一双漆黑美丽的眼,正盯着凰月看,那眼中流露出了些不易察觉的惊讶。
凰月大脑当场宕机,她又环视了一圈自己的四周,背后有条小河,她似乎是被冲到这里来的。可不是车祸吗…?她应该在大街上,而不是这里。疑惑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被困住的男子,他们就这么四目相对。
也不知怎的,凰月开口道:
“我手机呢?”
“手…机?那是什么?”男子反问。
“……。”凰月更迷茫了,眼前男子的打扮让她一瞬间以为自己在某个古装剧拍摄现场,可她刚才那无厘头的问题却被对方认真地问回来,他不知道手机是什么。
难道,我穿越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确实的肯定,凰月纵使不信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心底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也是如此。于是她又打量了那男子一番,当她目光停留在男子心脏前时不由得一惊。
“你身前那是什么?”凰月问他。男子低头看看自己的心脏处,露出了一丝苦笑:“钉子。”
这回答却是让凰月浑身一震,她瞬间来了精神,忍着剧痛用膝盖一点点移动到他身边。男子看她如此拼命地向自己移动过来,本不忍见她如此,又私心不想开口阻止,凰月的目光一顺不顺地盯着那钉在他心脏前的噬魂钉,而他看着凰月向自己靠近的身体陷入了思虑…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当凰月挪过去之后已是脸色惨白,冷汗混着雨水淋遍了她的皮肤。她的生命本就快到尽头,这样剧烈的运动让她差点没昏死过去。眼睛虽说是快不能聚焦,可她依旧看见那些捆在男子手脚上的铁链,而源头正是钉在他心脏上的噬魂钉,另一头死死固定在地上,让男子无法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