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连浅魅也拿捏不准了,以前说那句谎言不过是为了救她,将她带回毒刹国,许她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昔日女王对自己的一份恩情,只不过都怪麟威那老家伙,竟听信那莫须有的流言,将圣女们带到大皇国,彻底妨碍了她的计划。
又怎晓得那传闻竟人尽皆知了,看来如今事态已经变得难以收拾,除了自己和浅环,怕是没有人会相信那句话是假的了吧。
何况穆桃手心上出现的图案还不知意味着什么,若是硬要让穆桃回毒刹,对毒刹国来说,是福是祸还不清楚,毕竟预言是浅魅编造的,她当然难以相信,权衡利弊之后,浅魅决定,不如先将穆桃留在大皇国,静待后续。
至少麟湛如此爱她,必然不会伤害她。
“第一个问题,”浅魅竖起一根手指,“身为毒刹国女王,还是能分得清谁是我毒刹子民的。”
“第二个问题,”浅魅又竖起第二根手指,“承蒙太子抬举,我从未想过争夺天下,那是你们男人的事。”
我是不想,但不代表浅銮菅那老狐狸不想。
当然这句话,浅魅没有说出口。
“......”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麟湛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
浅魅不以为然,对着麟湛眨了眨眼睛:“太子非要这么严肃吗?如今,我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呢。”
“休要胡言!穆桃在这里多有不便,我要将她带回太子府,就此告辞。”
听到浅魅说的话如此暧昧,麟湛也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便径直起身走到床前,抱起穆桃就要离开。
见此,浅魅只是侧过身子,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待他将穆桃横抱起后,这才用黑纱将他们团团裹住。
“你......”
麟湛怒视着浅魅,结果连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跌入了一团云雾中,再落地时,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
守卫们见麟湛凭空出现,皆是面面相觑,只一个机灵的先下跪,另一个才跟着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麟湛并没有搭理他们,而是抱着穆桃快步走进府中。
见麟湛进府后,守卫才站了起来,商量着谁去禀告关于太子妃娘娘擅自离府的事。
“还是别了吧,太子妃娘娘说是去拜见皇帝陛下了,估计过会儿就回来了。”
“但是她没有穿太子妃的朝服啊,竟然穿了身蓝衣服,谁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依我看啊,还是快禀告太子殿下吧。”
“你傻啊,没看太子殿下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你现在去说不是找死嘛?再说了,竹萤姑娘还在府里,太子妃能不管她吗。”
“对啊,竹萤姑娘还在。那行,再等等看,要是太子妃娘娘还不回来,我就去禀告太子殿下。”
“喂喂喂,快别说了,你看谁回来了?”
“参见太子妃娘娘!”
水璃殿——
外面有宫女走近,隔窗通报:“太子殿下回府,请太子妃娘娘速来迎接。”
这宫女的声音中带着些刻薄,想必是哪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尽管竹萤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任何狂风暴雨,但知道太子殿下真的回府以后,她的心就开始不听使唤的狂跳。
还好非水璃殿的侍奉宫人无太子妃本人的口谕,不得擅闯殿内,只能隔着木镂窗传话。
竹萤打了个哆嗦,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烦请嬷嬷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昨夜里染了风寒,还未醒来,实在不便迎接。”
竹萤走到窗前,假装镇定的回应。
窗外那嬷嬷却不肯罢休:“大胆,太子回府,太子妃哪有赖床的道理,这是对太子殿下的大不敬,待老身这就去奏明太子殿下。”
“你才大胆!若太子妃娘娘风寒加重,晚上无法参加自己的新婚大典,如今毒刹国与凤凰国权贵皆来庆贺,到时候谁来负责皇家脸面,你么?”
情急之下,竹萤只得来个硬碰硬,你能威胁我,我为什么不能威胁你?
谁知那宫人根本不吃竹萤这套,冷笑一声:“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奴才,这儿已经不是你们凤凰国的麒麟宫殿了。进了我们太子府就要守太子府的规矩,实话告诉你,除了太子殿下,这里还没有哪个人敢忤逆老身的命令。”
竹萤心里有些着急了,尽管她已经做好了太子妃一去不复返的准备,但如今东窗事发,太子妃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才发现当恐惧真的降临时,没有人会泰然自若。
太子妃逃跑了,若回来还好,若她不回来,太子与皇帝必将会对自己严刑逼供,以找到太子妃的下落。若真要这样,还不如自行了断。
她看准了一个柱子,正欲冲过去,就听见外面又传来秦罗佳的声音。
“是谁在本妃的水璃殿外大呼小叫?”
竹萤急忙打开门走出去,携众宫女参拜:“参见太子妃娘娘。”
方才还飞扬跋扈的嬷嬷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老奴拜见太子妃娘娘。”
秦罗佳的眼眶有些微红,似刚哭过一场。但是她的表情却清冷无比:“柳嬷嬷免礼,这些下人是本妃管教无方,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柳嬷嬷见谅。”
柳嬷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秦罗佳继续说道:“方才本妃已见过太子殿下。”
“......”柳嬷嬷嘴上嘀咕了一通,最后只得作罢:“既然如此,老奴告退。”
竹萤冲柳嬷嬷的背影,皱了一下鼻子,小声说道:“略略路,慢走不送。”
“不得无礼。”秦罗佳发现后,低声训斥道。
“是,娘娘。”竹萤见到秦罗佳时,心中的委屈竟然喷涌而出,很快她的眼圈也有些变红了。
见竹萤如此,秦罗佳屏退了其他人,对竹萤说:“你跟我进来。”
怡然阁——
穆桃此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麟湛握着穆桃的手,将她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默默祈祷着穆桃能早些睁开眼睛。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穆桃身负重伤,回到怡然阁。
秦玄鹤为什么不管她?
一想到这里,麟湛的心脏骤然缩紧。明明穆桃当时是和他在一起的,为何后来穆桃倒在血泊中,而秦玄鹤不见踪影?
穆桃不是被秦玄鹤伤害的,还能是谁?
“月儿!”
麟湛将守在门外的月儿叫了进来,月儿一看见麟湛眼中的红光便双腿发软,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