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见穆桃不说话,便阴笑着走过来,一把抓住穆桃的胳膊,凑近穆桃想看清她的容貌:“你还想掩耳盗铃?这龙眠宫里每个宫女我都见过,我看你就是某个逃跑的圣女吧?皇帝陛下说了,抓到一个重重有赏。”
穆桃自知身上有伤,也不敢反抗,只能躲闪,心里祈祷着任易快些出现。
“住手!”
一袭黑色的飘带飞过来,将那宫人紧紧缠住,穆桃这才挣脱了宫人的魔爪,看向一位毒刹国女子,她的长发被拨在一侧,柔顺的耷拉在肩膀上,两只耳朵上各坠着一对夸张的耳饰,身着性感的开领短袍,内衬只有一件类似裹胸的衣物,白皙的肌肤上刻印着一些奇怪的纹身,灰色的魔纹长靴高过膝盖,露出一截白嫩的大腿,使人浮想联翩。
那女子走过来,冲穆桃厉声吼到:“给我跪下!”
穆桃有些懵,但看见女子对她使了使眼色,虽有不解,但还是跪了下来。
女子凶神恶煞的指着穆桃说:“大胆!我早告诫过你们,即便是在龙眠宫,也必须戴着面纱。而你竟敢违抗本将军的命令,还到处瞎逛,今日我便就地惩罚你!”
那宫人一听,原来是毒刹国的人,而且这位还是个将军,实在得罪不起,赶紧赔着笑脸说:“哎哟,原来是远方的客人,你们的事小的就不该管,都怪我,怪我大惊小怪了,您看......,呃......是不是可以请将军松绑?”
女子这才转头,对宫人说:“失礼了。”
接着黑纱逆方向转动,从宫人身上飞离,回到女子的头发上,系了一个结。然后她笑着对宫人说:“那么这个丫头,我就带走了。”
宫人不敢造次,连连点头:“应该的,谢女将军不杀之恩。”
穆桃这才缓了口气,起身跟在女子身后走了。她看着女子大胆的装扮与走路时摇摆的腰肢,心道这毒刹国的女人果然性感奔放,连将军亦是如此,与飞羽林中那些圣女们迥然不同,可圣女们却总是私下称毒刹国的女人为妖女。
走出中庭花园后,浅环突然转身看着穆桃,柔声说:“姑娘,刚才可是吓到你了?”
穆桃连忙摇摇头:“没有,多谢女将军救命之恩。”
浅环义愤填膺的说:“我只是看不惯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对弱女子动手动脚。这大皇国连奴隶都这么嚣张,还真是意料之中......”
正说着,她突然停了下来,走上前去,仔细端详了一番穆桃的容貌,就说这姑娘怎么似曾相识,好似那名在祭祀仪式上被女王救下的圣女。
见浅环突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似在辨认着什么,穆桃的心又有些紧张了,她忐忑不安的问道:“将军,您在看什么?”
浅环又看了看她的脖颈,并没有上任女王留给公主的项链,心中更是多了些疑惑,莫非她真的只是龙眠宫里一个普通的宫女?
想到这里,浅环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穆桃心想,刚她那番打量,说明来者或许不善,尽管很感激她的搭救,可就目前形势来讲,只能先负了这救命之恩,待日后有机会再当相报。
所以她隐瞒了自己的姓名,对浅环说:“奴婢名唤末娘,是太子府的侍女,方才那宫人早已垂涎奴婢很久,这次见奴婢一人出来办事,便起了.....歹心。今日得将军相救,奴婢实在感激不尽,愿做牛做马,来报将军大恩大德。”
穆桃呜咽着说,还拿袖子挡住脸,做出哭泣的样子。
浅环这才释然,不再探究,她拍了拍穆桃的肩膀,安慰道:“姑娘莫哭,坚强一点。可惜啊,本将军帮得了你一时,但帮不了你一世,今后自己还需多加小心。好了,你走吧。”
穆桃十分感激,盈盈下拜,转身离开,离开之后,才把袖子放下来。心想这毒刹国的女子,并不像在飞羽林中听得那些传闻形容的那般不堪,这么多年来,怕是世人对她们的误会颇深。
而浅环看着穆桃的身影,是左思右想、前思后想、冥思苦想,都觉得还是哪里有些不大对劲。
浅魅交给她的任务便是找到那些被带至大皇国的圣女们,然后找到穆桃,也就是前任女王的女儿,尽可能将她们一并秘密带回毒刹国。
因为根据国师浅銮菅写给大皇国皇帝的密信中,提到了用圣女的修为来抑制巫术。
浅环想起之前请示过浅魅的一个问题:“若那些圣女已为大皇所用呢?”
浅魅眼皮都没抬一下,随意的吐露了一个字:“杀。”
浅环又问:“那如果是穆桃呢?”
浅魅这才看向浅环,眼睛里波澜不惊:“也杀。孤已经救过她一次了,若她执迷不悟,那孤可不会再宠着她了。”
乾坤城——
大皇国的百姓今日甚觉热闹,毒刹国的车队刚过去,又来了凤凰国的。只是可惜这列车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这些凤凰国的宫女一个个姿色平庸,整个队伍的氛围也显得平平淡淡。
几个百姓凑着热闹,在人群中热烈的讨论着。
一个说:“你们有所不知啊,这凤凰国的皇室,就是那些公主王爷们,个顶个的天姿国色,尤其是那个鹤王爷,虽不如太子殿下,但也算是拔尖儿,不像这些宫女侍卫,根本不值得一提。”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对啊,昨晚上你去春鸯台了吧,见着那太子妃,长得确实可以。”
还有个人说:“但是听传闻说,这凤凰国内部可是乱得很呐。”
有些人来了兴趣,纷纷问道:“说说看,怎么个乱法?”
那人急忙把嘴捂上:“哎哟,都是些秘闻,我可不敢随便乱传。”
接着就是一阵阵窃窃私语声。
秦玄鹤在车轿内可是听的真切,他脸上一贯的柔和早已消失不见,此刻的他脸色阴沉,面带杀气。
更令他咬牙切齿的是,四座大青铜门不让走,偏偏安排从左边的四扇小门进去,还是小门中的最左边,这不是羞辱人吗?麟威啊麟威,你实在欺人太甚!
进了龙眠宫后,秦玄鹤从轿中下来,见只有任道远带着众臣接驾,却没有麟威的身影,面露不悦,但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又成了一位温文尔雅的王爷。